第2章 蔓延
时间：凌晨3:00
滂沱的大雨依旧在下个不停，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闪过一束黄晕的灯光，迎面驶来了一辆褪色的破旧小货车。
车子在一个下水道前停住，紧接着，下来三个身着制服的修理工。
打开铁盖，两人顺着梯子往下爬，同时开启了头盔上的照明灯。
昏暗而又肮脏的下水道里，偶传来几阵水滴滴落的嘀嗒声，静得实在是让人倍感不寒而栗……
“这底下真TM的黑啊！”
一人不好气地抱怨道。
而另一人却两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默默往下爬。
十几秒钟后，他们成功抵达地面。
一番简单的检查过后，系统并无问题。
两人准备分开继续查看其他的供水系统。
就在这时，一股恶臭猛然扑鼻而来，紧接着，映入其眼帘的，竟是一大股墨绿色的浊水
那些诡异的墨绿色液体就这样缓缓而来，着实是让人倍感不安。
“这TM是什么东西，喔，真恶心啊！”
那人捂着鼻子，顿时产生了一种反胃的感觉。
就是如此，另一人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任凭那股恶臭的气味熏打着自己的身心，仍然无动于衷。
“操！老子不管你了！”
那人拿起手电筒，气呼呼地疾步离去。
先前那人默默地待在原地，两眼空洞无神，似有心事。
“叮铃铃～”
突然，电话响了，他慢吞吞地从破旧的裤兜里摸出手机，然后将其挪到耳边……
一会儿后，其原本如同枯木死去一般的僵硬的面庞上，竟在一瞬间显露出十分惊愕的神情。
与此同时，其嘴角微张，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了如同掉进深渊一般的绝望。
双手仿佛失去力量一般猛然垂落下来，垂丧下枯瘦的躯体。
原本攥在掌心的手机也一并脱手，掉入那肮脏污秽的墨绿色液体之中，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啪嗒”……
那人瘫倒下去，身子浸泡在那墨绿色的不明液体之中。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他在喃喃自语：
“哥…哥哥…我…对不起…你……”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怪的元宝状标志。
他认得，那是贾议员公司的标志。
不知为何，他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挣扎一番后，竟鬼使神差般地将印有那标志的水管给接到了这肮脏的墨绿色液体里面。
尔后，他就半跪下去，蜷缩起身子，如同罪人一般，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再也没有动过……
“喂！你在干嘛！”
先前那人回来，见那家伙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爽。
“吼……”
隐约间，他听到了轻微的嘶吼声。
那声音似乎是从那家伙身上传来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那人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推推他。
就在触碰到其身体的那一刻，那家伙竟猛然转过身来，瞪大了灰暗的眼珠，脸上满是墨绿色的水泡以及糜烂的“肉渣”，俨然一副怪物的模样。
“吼吼吼！”
那怪物张大嘴巴，露出满嘴锋利的獠牙，上面沾满了墨绿色的唾液，面目狰狞地朝那人连声嘶吼，疯狂攻击。
“卧槽！”
“啪！！！”
那人吓得失色大惊，下意识用手电筒给了它一个大嘴巴子，竟直接把它的头给打歪了过去！
同时，猛烈的撞击亦是直接击破了它脸上的毒瘤水泡，那墨绿的液体即刻便自其中喷涌而出，溅了那人一脸……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猛然窜涌上心头，继而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疼痛难忍的他一下就丢掉了手电筒，惊慌地捂着自己迅速溃烂的脸颊，反复挣扎，却又不慎被绊倒浸入那诡异液体之中。
墨绿色的液体顺着身体的“空洞之处”流进其体内。
顿时，剧烈的疼痛让其不由得在地上连连打滚哭喊，却又无济于事。
头盔因为松动，一下甩落出去，砸到了湿哒哒的青苔地上。
那人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只见墨绿色的水泡迅速扩散遍布于其全身，并且开始逐渐侵蚀、糜烂……
原本墨黑的眼珠迅速被蒙上了一层灰暗色的薄膜，其嘴巴里立刻长出一对长而锋利的獠牙，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狂躁地嘶吼着。
先前那个被打歪脑袋的怪物也重新站了起来……
两个怪物随着头盔上照明的闪烁而变得若隐若现，最后消失于黑暗之中……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还在地面上的那人窝在车子里，开着窗户，点了支烟，开始发起了牢骚。
望着眼前那栋高耸入云的，蔓延进黑暗深处的高楼，他瞪大了眼睛，细细窥望那高科技设备所散发出的白光，羡慕的眼神之中微微闪过了一丝彷徨。
他不自觉攥紧了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还有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突然，车的后面传来了莫名的声响。
后视镜忽得闪过两个黑影，把他吓了一跳。
匆匆收好照片，披上雨衣，那人赶到车后巡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正当其倍感疑惑之际，忽得，其背后传来了一股瘆人的寒意。
“吼吼吼……”
那人自知大事不妙，害怕得僵直身子，机械式地一下一下转过头去，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尔后，雨夜又恢复了平静……
★
“妈妈，窗……”
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呆呆地指了指没关好的窗户。
“快回屋里去。”
妈妈轻声叮嘱道。
小女孩慢慢往房间走去。
妈妈走过去准备关窗户，突然一个黑影蹿了出来，接着是一声惨叫……
小女孩听见动静，有些好奇，踉跄着步伐回来。
走到窗户边，她看见一个浑身糜烂的怪物半跪在地上，正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
小女孩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有些害怕。
怪物转过身来，嘴巴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手里提着一只被啃得稀巴烂的胳膊，面目狰狞地盯着小女孩。
而一旁的妈妈则倒在血泊之中，已是身首异处……
★
镜头一转来到外面。
一个老酒鬼正驾着车，以时速220迈的超高速行驶在道路上。
车内是最新的摇滚歌曲，并且声音被调到了最大。
那老酒鬼跟随着节奏肆意摇摆身姿，嗨得不亦乐乎……
“砰！”
突然，一声巨响，他察觉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赶紧猛踩刹车停住。
透过后视镜，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半跪在那里。
“TM的，要死就死一边去，别挡老子道儿！”
酒鬼捏着酒瓶子下车，破口大骂道。
“咕嘟咕嘟～”
灌了两口酒下肚后，老酒鬼便又上了车。
就在他刚启动车子准备走时，透过反光镜，看见那人竟将胳膊肘360度地扳转了过来！
什…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眼花了?
老酒鬼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紧接着，那东西又将脖子强行扭转了180度，摇晃着身子，以非人类的姿态踉踉跄跄地朝他疾跑而来。
伸出头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怪物已然几近其跟前。
惊恐的一幕吓得老酒鬼赶紧缩回脑袋，不停转动车钥匙，想要启动车子，却始终打不着火。
“TM的！给老子着啊！”
老酒鬼着急得慌了神，额角上的汗水淌落不止。
千钧一发之际，车灯终于亮了起来：
“轰——！！！”
老酒鬼吓得猛然一闭双眼，心头一紧，一脚油门，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过了一会儿，待其睁开眼睛望向反光镜，发现那怪物居然不见了。
什么情况？！
伸出头去回望后方，尽管老酒鬼细细勘察一番，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老酒鬼以为真是自己看花了眼，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阵沙哑的嘶吼声自其头顶上方传来。
紧接着，一些类似唾液模样的不明黑色液体滴落到了他头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些黏糊糊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老酒鬼的神情愈发惊愕，同时亦是感到后背一阵凉意。
待其缓慢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满目疮痍的怪物蹲在他车子上面，正面目狰狞地盯着他。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车灯继而熄灭……
★
时间：凌晨4:00
湿润的空气之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气味，其中还夹杂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一具具行尸走肉从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中挣扎起身：
“吼吼吼……”
伴随着沙哑的嘶吼，它们浩浩荡荡地朝住宅区踉跄而去。
不久，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彻底打破了雨夜的宁静，宣告着一场末世灾难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