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五回:蝗灾席卷箜林县,英麒发威洪家村
小张太子见得那人,亦不知此人何故唤自己恩人。一旁宫守仁,林英麒亦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是连那博学多闻的贺卫仙也不得其义,煞有介事的望着小张太子。只见那人纳头便拜道:“小道刘吉礼拜见恩人。”
小张太子耍一通神通,酒醒了大半,见得此道人俯身而拜,连忙托起道:“不知兄弟何人,何缘唤我恩人?”一面说着,一面仙风缭绕,衣袖一新,依旧个华丽俊太子。刘吉礼见得小张太子依旧仙风道骨,面上大喜,连忙答道:“小道前时每夜恶鬼如梦,如魇随行,常常一觉百余天不醒。家人将弟子送往道观佛寺城隍庙皆属无用。忽一靥中梦遇恩公,将弟子身遭厉鬼除尽,又屡次三番归来梦中,救助弟子出得梦魇,再无此梦魇缠身,弟子自然奉为恩公,日后追随恩公修道,望得正果以报恩公大德。”
小张太子听闻刘吉礼此言,方才明悟,此乃昔日梦中所救之人,这才答礼道:“莫叫恩公,我昔日能梦中入得你的梦魇,也算你我之缘,莫要记挂心上,日后若能度化世人,劝人向善,才真是功德无量。”刘吉礼连忙作揖称是,毕恭毕敬道:“还请教恩公告知姓名,也好叫弟子心中知晓此恩之源。”小张太子答了个佛礼道:“弟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大弟子小张太子是也,你我俱是弟子,理应平辈而论。”刘吉礼闻言大惊道:“不想恩公乃是佛门中人,弟子愚钝,误以为恩公是为道门之人,故而习得道法。”小张太子笑道:“此乃贤弟与道门有缘,心中向道之心无分佛道,你我亦是有缘之人,便以兄弟相称如何。”刘吉礼听闻,连忙再拜道:“小弟刘吉礼见过兄长。”
小张太子将刘吉礼扶起,笑道:“那愚兄就受了这句哥哥了。”说罢,便引身旁宫守仁三人与刘吉礼知晓道:“此三位乃是愚兄座下身将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皆有万夫莫挡之勇。”刘吉礼与三位一一见过道:“不瞒兄长,小弟亦收得一小徒,往日收妖降怪多仗此徒。只是小徒生得丑陋,见不得人,故而未在此处。”小张太子笑道,那便携上好酒,寻他一同饮来才好。刘吉礼面露难色道:“只恐小徒模样扫了兄长的兴。”一旁早有林英麒道:“我等修行之人,如何欺人面貌。”小张太子也道:“英麒所言甚是,好看赖看总是一副臭皮囊,管他怎的。”
刘吉礼见小张太子也如此说,只好作罢。当下早有宫守仁拾出一条银笏寻酒家道:“取上好的酒带走饮用。”那店家见状吃惊不小,连忙道:“如此一整笏,可足足买的我美酒十缸,小的这就去备好马匹,与客官拖出。”宫守仁道:“不消如此周章,美酒何处,带我前去自取便是。”店家连忙唬得道:“客官莫要说笑,十缸酒可是满满一大院,不备马车如何取得?”宫守仁看向小张太子,见小张太子点头一笑,早有贺卫仙走来道:“店家莫要看我哥哥身小,气力可大的很嘞,你只管带他前去,若是我哥哥吃了亏,也必不讲的。”
店家带宫守仁入得酒窖,那酒缸皆是一丈宽,七尺高,内藏美酒,酒香入鼻,芳香满室。只见宫守仁随手将五个酒缸摞成一摞,双手各抬五缸,信步而出,直将酒家唬得战战兢兢,瘫坐于地,只唤神人。刘吉礼见得宫守仁如此气力,也是心中一惊,心知小张太子有意卖弄玄虚,便高叫一声道:“兄长且跟小弟来。”双脚穿插,手中扔出八张道符,暗排八卦之位,手中宝剑一挥,喝一声“急急如欲令”,便冒出一阵青烟,双脚腾空而上,直直飞出酒楼。
小张太子几人见状皆笑,闲庭信步紧跟刘吉礼身后。那酒楼之外的百姓忽见得酒楼之中飞出五人,当先一个一身道袍,身后四人中一个个子甚矮的还手持巨缸,皆望空而拜,口称神仙。
刘吉礼腾空而起,却在小张太子几人眼中有如鹅行鸭步。林英麒笑与贺卫仙道:“此等慢吞吞之法行云,也不知要行至何年何月。”贺卫仙按住林英麒道:“此在人间已是至法矣,我等身怀仙法,怎能以法嘲人。”刘吉礼听闻身后林英麒贺卫仙之言,回头不服道:“你等既有仙法,可施展一二,也叫我这凡夫俗子见识一番。”林英麒见刘吉礼如此说来,也不答话,平空蹿出一丝火苗,早已借火光一步行至甚远之外。贺卫仙面向刘吉礼笑了笑,也脚踏七星之法,身轻如燕,形态优雅间矣去得甚远。二人行空之法直让刘吉礼大开眼界,直呼高明,这才明了自家与小张太子坐下神将相去甚远,冰山一角已是管中窥豹。
林英麒望前方飞不过十里,便见一山拔地而起。此山虽是平常,却四下里尽是泥泽,乃是一处阴天背地之所,凶神恶煞之处。林英麒见此地蹊跷,停住身形,驻足山下,将手中方天画戟唤出,高声喝道:“此处有何孽障,还不出来现身。”话音未落,只见泥泽中蹿出一个怪物来,这怪物长得甚是丑陋,只见他人身蟒首,身上满是烂泥,双手持点钢枪,张开血盆大口,望林英麒就刺。
林英麒不慌不忙耍开方天画戟,一连几下,便叫那怪物打得筋疲骨软,连嘴带枪胡乱抵挡。此时贺卫仙早到,立于云上注视道:“四弟莫要鲁莽,我见此怪生得虽是凶蛮,却并无血腥之气,想来未必杀孽深重,倒还有些言语与他。”林英麒听闻贺卫仙之言,缠住那怪物道:“三哥莫不是起了爱才之心?便是这不中用的废物也要来个变废为宝?”贺卫仙笑道:“四弟休得鲁莽,我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林英麒听闻,收了方天画戟,问那怪物道:“你可会言人语?”
那怪物见林英麒收了方天画戟,周身一轻,便也收了点钢枪,没好气道:“我本就为人,不会人言,反会兽语不成?”林英麒见得那怪言语,不禁笑道:“你这怪好生有趣,长作此般模样,还自言为人?”那怪戳中心殇,不觉大怒,即便自知不敌林英麒,亦挺枪而上,去刺林英麒。贺卫仙见得,落下云端,一手一柄锟鋘剑将两人架开道:“你姓甚名谁,可与那道人刘吉礼相识?”只见那怪听闻刘吉礼名号,慌得扯去点钢枪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何缘得知尊师姓名?”
听闻此言,贺卫仙林英麒皆对视一笑,果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只见贺卫仙拱手一礼道:“尊师刘吉礼稍后就到,尊师刚与我家太子结缘,正在赶来路上,我两个乃是小张太子座下四大神将。我乃是贺卫仙,此位与兄弟交手的乃是我四弟林英麒,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兄弟见谅。”那怪听闻贺卫仙之言,也还礼道:“弟子林莽,见过两位神将真真的好功夫,弟子钦佩不已。”
几人正言话间,小张太子几人方到。林莽连忙闪出身来拜见自家师父刘吉礼,探头瞥见小张太子俊朗不凡,甚是羡煞,见得小张太子身后宫守仁气定神闲双手举十缸,亦是钦服小张太子座下神将之能。小张太子见得林莽如此相貌,也觉惊异,那蟒首张合之间吐露人言,亦是新奇不已。几人便在山前摆开酒宴,将宫守仁手中十坛美酒开坛来饮。
小张太子见几人手中尚无酒具,便引水成冰,作得酒杯之形。刘吉礼林莽见得小张太子随意施法,更知遇上世外高人,心花满怀。几番杯盏,小张太子问起林莽一事,刘吉礼相言道:“小徒亦不知前世之事,那日我与他林中相遇,故赐以林为姓,以莽为名。他见我身怀道法,想拜我门下,我亦担心世人惧他恶他,也好引他向善,日后几番除妖降怪,还多是此徒之功。”小张太子听闻刘吉礼之言,不禁涌起些钦佩林莽的心思来。
即便是林英麒也对林莽刮目相看来,借着酒劲,林英麒拉过宫守仁道:“大哥与我作陪,与林兄弟耍耍看。”说罢,持起林莽的点钢枪道:“林兄弟看仔细了。”林莽早有艳羡林英麒武艺之情,承蒙林英麒亲自演练,忙瞪大蛇目,站起身来观战。只见林英麒抡起点钢枪,或刺或砸,将点钢枪的劲势散开得淋漓尽致,枪尖枪杆轮番攻向宫守仁的巨钺,一时间让宫守仁只得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能。耍开七十二路枪法,林英麒收枪入手,扔给林莽道:“可看得真了?”林莽一颗蟒首懵懵懂懂,连忙点头称是。
宫守仁道:“林莽兄弟可向我一般攻来看看。”林莽道了声:“告罪了。”便依照林英麒所耍的点钢枪之法向宫守仁攻来。两般兵刃乍一交锋,林莽便觉双臂震麻,未曾想到这个子甚矮的宫守仁竟有这般大力,心中暗叹怪不得余下两位皆奉宫守仁为大哥,却不知实是以追随小张太子先后为排。
林莽强起点钢枪硬上,却展不开一路枪法,只得几下便失却了点钢枪来,为宫守仁一钺拍下空中来。宫守仁连忙道:“小将失手,还请林兄弟勿怪。”转身又道:“习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四弟你这般揠苗助长不是善予之策。”贺卫仙也来此道:“大哥说的不错,还是传这师徒一套调息之法,慢慢精进为上,只是不知他那道门之人可有心性学我门之法。”
刘吉礼听闻连忙起身道:“此事无关道门佛门,斩妖除魔总是大道正法。”不想此时小张太子却出言道:“非也非也,佛门佛法无边,可若是传授与你还需得我师尊首肯才是,何况道法奥妙无穷,两者虽殊途同归,但亦是想去甚远。”刘吉礼听得此处不免垂下头来,却复又听闻小张太子之言如同甘霖而来道:“但我素与老祖交好,可先授你行云之法,再去老祖处寻得些正统道法,可对兄弟大有裨益。”
刘吉礼闻言大喜,一把搀住小张太子胳臂,连忙问道:“此老祖乃是?”小张太子笑道:“正是道祖太上老祖。不瞒兄弟,我这神龙游水枪便是老祖八卦炉内亲炼,端的是神通广大,趁手的紧。”说罢,将那神龙游水扇展开,与刘吉礼观看。忽地,神龙游水扇于小张太子手中化为枪形,复又飞入云端,化为一条水龙,张牙舞爪于云团之上腾飞。刘吉礼见状赞叹连连,正是再三谢过小张太子。
林莽见小张太子亦是使枪的,不禁有些眼热,思量若是能得小张太子亲自指点一二,岂不为美。贺卫仙于林莽一旁,见得那蛇眸看向小张太子,便知其所想,伸手拍拍蛇颈道:“林兄莫要艳煞,这点钢枪于我家太子神枪却不是一般路数,不似我家太子神枪以点透面,四两拨千斤的路数,走的乃是一力降十会,大开大合的路数。”一旁林英麒听闻也开口道:“倒是和我的方天画戟一个路数,你若是虚心习得,先学得那七十二路枪法,后续我自会教你点钢枪之法。”林莽听林英麒亦是如此说,连忙道谢不已。宫守仁见林莽虽是蟒首,行色却坦荡无比,不似沈化龙行径,心中有些惆怅,不知沈化龙身遭如何。
小张太子言出必行,当下便唤贺卫仙林英麒将行云之法传授刘吉礼林莽,眼见宫守仁神色,心知其挂念沈化龙,便来至宫守仁身旁与他同饮道:“守仁莫要烦心,化龙乃是你我兄弟,我等踏遍万水千山也要寻得他见。”将宫守仁肩背一拍,示意宫守仁对饮一杯。宫守仁会意,与小张太子共饮一杯后道:“若是化龙在时,蛇舌一嗅便知踪迹,寻人再易不过,如今自己几人寻人不得,犹如大海捞针时,才忆起化龙之便。”小张太子闻言,忽地拍案而起,只唤林莽来问。
刘吉礼林莽恰刚习得腾飞之法,正心欢意满反复习练之时,忽听闻小张太子唤林莽之名,连忙落下云头来至小张太子身旁。只见小张太子急切道:“不知林莽兄弟可知舌辨踪迹之法。”林莽茫然道:“回太子,弟子却是不知。”小张太子复急问道:“此乃蛇族秘法,你如何不知?”林莽无奈挠了挠蟒首道:“弟子虽生得如此模样,却实打实是个人哎。”小张太子见状仰天长啸一声,大口饮一杯酒来,不觉竟泪已沾襟。宫守仁一旁见小张太子如此情分也已泪如雨下,赶紧转身擦拭。
刘吉礼林莽不明其状,见二人如此悲痛,却不敢问,便问向身旁贺卫仙林英麒。贺卫仙将二人拉至远处一树下,将远近经过一一将来,二人这才知晓四大神将之沈化龙的奇闻异事。林莽当下拍胸脯道:“此事弟子定助几位一臂之力。”刘吉礼也出言道:“此事我师徒二人必尽全力相助。”贺卫仙连忙还礼道:“如此我便代二哥多谢两位了。”刘吉礼知晓小张太子宫守仁内心烦闷,也知晓小张太子因何宿醉,心中不禁难过几分,也带林莽来与小张太子几人推杯弄盏,不知不觉中竟把十缸美酒喝得精光。小张太子,宫守仁,林英麒,刘吉礼,林莽皆烂醉如泥,只有贺卫仙尚未饮得许多酒来,寻些树枝铺了几床塌,又聚柴生火为众人守夜。
次日起来,林英麒浑然不觉,小张太子宫守仁稍作调理便一如往常,刘吉礼林莽却头痛欲裂。小张太子以无上佛法将刘吉礼林莽酒劲卸下,唤宫守仁贺卫仙好生照看二人,便携林英麒前往兜率宫为刘吉礼求取道门法术去也。
待小张太子走后,贺卫仙登高瞭望,为几人守卫。及至日落时分,忽见得泥泽边上两人两马陷入泥泽之中。贺卫仙见两人两马挣扎不已,缓缓落入泥泽之中,连忙腾空而起,将四柄锟鋘剑飞至泥泽之上,只见四柄锟鋘剑飞入泥泽之中,将两人两马托起,随贺卫仙划出泥泽,来至平地之上。
贺卫仙问道:“你二人乃是何人,为何骑马至此?”那两人见了贺卫仙,甚是欢心,连忙拜倒道:“恳请仙长救我箜林县众生。”贺卫仙道:“你二人赶紧起来,前因后果慢慢说来。”那二人道:“我等皆是箜林县百姓,因我箜林县生得百年不遇的蝗灾,因而出外求助。在毗阳县得见几位神仙飞天而起,故我二人买了马匹在后紧紧追赶,望仙长大慈大悲,搭救我箜林县一方百姓。”贺卫仙见状正欲开言,忽见天边祥云纷至,乃是小张太子林英麒拜访老祖而归,便谓二人道:“我家太子归来,容我前去禀报,你等在此少待,勿要走动。”二人见状连忙望祥云而拜。
贺卫仙飞回,正遇小张太子,宫守仁也来此相聚。只见小张太子手中握一七星宝剑道:“此乃老祖炼魔的七星宝剑,如今知晓兄弟向道之心,特唤为兄转增于你。”刘吉礼林莽得闻,连忙对空拜谢老祖,起身才来接剑。小张太子复于怀内拾出一个铃铛道:“此乃三清铃,亦是老祖所赠。”刘吉礼林莽连忙再对空拜谢老祖,再起身来接三清铃。小张太子复又拾出三本经书来递与刘吉礼,却是一本七星剑法,一本三清铃咒,一本正统道法,刘吉礼连连感谢,不禁潸然泪下。
小张太子道:“你我弟兄不需如此,日后功力精进,勿忘道心便是。”刘吉礼道:“谨遵兄长教诲。”贺卫仙见三书二宝赐予刘吉礼,这才进言,将二人之言言述一番。小张太子道:“我等虽是来寻化龙,但见了人间凄苦怎能不管,只是不知这箜林县何在。”刘吉礼连忙道:“兄长莫急,小弟知晓路径,可与兄长为导。”林莽道:“出头露面之事弟子却去不得,待夜间弟子自去箜林县与师父几人相会如何。”
小张太子思量林莽之貌,却是不好露面,便应允林莽之言道:“既如此,凡事小心为重。”遂对刘吉礼几人道:“我等如今先去见得这二人,与人个答复,再同去箜林县。”几人行云腾空而起,来至二人身前。二人见得几人立于空中,正是昨日酒楼所见诸位,连忙再拜道:“还请神仙相救我箜林县一方百姓。”小张太子道:“拯救苍生乃我修行之人之所愿,我等自当前去,如今你等马慢,我等云快,便先去了,你二人放心归家去罢。”言罢,便依刘吉礼引路,驾云望箜林县而去。那二人连忙拜倒在地,口中不住称谢。
小张太子一行驾云至箜林县,只见此处一片荒芜,遍地黄土干裂,寸草不生,已是能食的尽数为蝗虫啃净。小张太子见状不禁感怀,答佛礼道:“阿弥陀佛。”贺卫仙眼尖,见得不远处一村外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蝗虫仍在飞行啃噬,连忙冲此方一指道:“那蝗虫行至此处去了。”林英麒见状不消小张太子吩咐,当下先行飞去,一张口,将火焰喷出,直烧在蝗虫堆上。
贺卫仙见状,连忙紧跟其上,卷起巽风,指挥火势,助林英麒成功。见那火苗四溢,溅在仅存的植被之上,小张太子连忙扇动神龙游水扇来,将那大大小小的露珠铺作一网,罩住四溢的火苗,使其泯灭在水网之中。那蝗虫忽遭此厄,连忙逃窜开来,早有宫守仁手持巨钺堵住路径,一钺挥去,使得那蝗虫飞不出百米,又撞回火中,作得个飞蝗扑火来。贺卫仙将一蝗虫捏在手中,只见此蝗虫翅中隐约带有金丝,连忙大惊失色,寻得小张太子道:“此蝗非是凡间之物,乃是赫赫有名的金丝蝗。太子请看其翅间金丝,乃是独有之记。”小张太子不识此物,连忙问道:“此物有何讲?”贺卫仙道:“此物乃是上古凶物,出得天地之间必有一主母,其生得万千之卵,卵中带得金丝,是为金丝卵。此卵遇风则化,化作金丝蝻,这金丝蝻可食得世间万物,时间一到化作金丝蝗,金丝蝗随风而飞,铺天盖地,所到之处皆啃食得不毛之地。然则金丝蝗再生金丝卵,金丝卵再化金丝蝻,金丝蝻再作金丝蝗,几次三番源源不断,皆时天地色变人间大难。”
刘吉礼于小张太子身边所闻,倒抽一口冷气,神色一紧道:“这可如何是好,兄长可要救一救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小张太子亦是面上忧色道:“此事既然为我等所遇,定要将此事一管到底,勿要叫这金丝蝗蔓延天下。”贺卫仙道:“如今却不知有几处蝗灾,亦不知何处是那金丝蝻和金丝卵的藏身之地。”林英麒将这群金丝蝗烧得一干二净,也和宫守仁来至小张太子身旁,听得贺卫仙所言道:“这有何难,我等寻得所在,待小将一把一把火起,将这金丝蝗金丝蝻金丝卵的一并烧了便是。”小张太子叹道:“就是知其所在,谈何容易。”
待几人落下至那残破不堪的田间时,早有乡民三三两两而出,皆拜倒在地道:“洪家村多谢神仙相救。”当中有一老者,手持拐杖道:“多谢神仙搭救我洪家村一众老小,小老儿乃是洪家村村长洪皿,皿是器皿的皿。还望神仙屈尊舍下,好叫我洪家村以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几位神仙。”贺卫仙小声道:“问清来龙去脉,也好顺藤摸瓜。”小张太子听闻,谓洪皿道:“那就有劳老丈了。”
小张太子一行跟随洪皿进入了洪皿之家,只见此处只有院子一个,草屋四间,而这四间草屋,竟是四代十七个人所居之所。洪皿将小张太子刘吉礼迎至一略大些草屋之中。只见这屋内赫然空空荡荡,一览无遗。洪皿唤儿子拾两条长凳搬来,惭愧道:“家徒四壁,还望神仙见谅,老朽已是洪家村最富庶的一家了。”小张太子见如此寒酸已是最富的,心中惊异不已,也体谅民间疾苦,并不在意,便拉刘吉礼一同坐于一凳之上。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均赫然立于小张太子身后。
小张太子坐于长凳之上道:“弟子非是神仙,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小张太子是也。这位乃是弟子道门之友刘吉礼,身后三位乃是弟子座下身将。弟子初到贵处,还有几事不知,这蝗灾由何处而来,老丈可知晓?”洪皿道:“这却不知,这蝗灾宛如从天而降,毫无征兆,便在我们箜林县四周各村蔓延。”小张太子复问道:“现如今几处受灾了?”洪皿答道:“我们这箜林县四周共有二十七村,如今西北两面皆遭蝗灾,我洪家村位处箜林县东北,乃是这方向继武义村后第二处遭害的。”贺卫仙小声附耳小张太子道:“如今尚有半数村落未遭蝗灾荼毒,我等尚还有迹可循,想来这巢穴之处必离箜林县不远。”
正说间,林英麒忽报小张太子道:“太子,小将听闻此地隔山之处有异样声响,请太子准许小将前去一探。”小张太子知此时事态严重,连忙道:“此事不可马虎,你我同去为好。”便告辞了洪皿,连忙跟随林英麒而去。洪皿听闻,也连忙招呼乡野村民,各持农具,望小张太子几人所行方位而去。
小张太子一行人早来至此山之上,只见此山漫山遍野皆为金丝蝗所嗜,青山绿水摇身一变,做得个秃山黑水。林英麒见状,怒火中烧,一口喷将出来,满山便也皆是神火,直把此山作得个火焰山一般。小张太子见状一叹,却黯然泪下道:“暂缓寻化龙之事,不将这金丝蝗一事根除,实是遗祸无穷。”宫守仁也道:“小将也是这般想,太子还需以天下苍生为重。”见火将金丝蝗烧得殆尽,小张太子行云布雨,将林英麒神火浇灭,内心却万般沉重,立在山尖叹息连连。
此时洪皿所带的众洪家村村民以及四处十里八乡闻讯而来的村民,皆来至此山脚下,见得漫山遍野金丝蝗的焦尸,以及山头赫然林立的小张太子几人,不知其所。待听得洪家村村民所言,知晓几位乃是神仙,皆望几人而拜,口称神仙。日后此山重归青山绿水,林林葱葱,便以太子山为名,以彰小张太子之功。
当下小张太子见山下众村民望山而拜,连忙止住道:“此蝗灾不除,十里八乡皆无好日子可过,我修行之人眼见魔障出世不可不管,必将此事根除,若留得一只妖蝗,便不离此地。”那众村民听闻小张太子所言皆欢呼雀跃,也不知谁带起头来,皆念“南无小张太子”。慌得小张太子连忙直住道:“众乡亲折煞弟子了,弟子何德何能如何受得,南无大圣国师王菩萨,师尊见罪。”一众乡民听闻,连忙改口道:“南无大圣国师王菩萨”。
当下贺卫仙道:“启禀太子,正所谓救灾如救火,治标不治本。小将进言,不若我等分兵两路,一路乃是大哥四弟巡视箜林县四方,如遇蝗灾便纵火救援,一路乃是我与太子,道长四下打探,寻其根源以作斩草除根之法。”
小张太子闻言道:“那我等去何处打探?”贺卫仙道:“此处皆在箜林县管辖之内,我等不如先入得箜林县县里,或许可以打探些情况来。”小张太子闻言,亦不知其他之法,只好应允。忽觉刘吉礼并非自家神将,便问刘吉礼道:“不知兄弟所想如何,觉卫仙此法可行否?”刘吉礼也觉贺卫仙之言甚是有理,连忙道:“卫仙此言甚好,小弟随哥哥一道入箜林县去。”
不知箜林县内如何情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