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日出而作
时光荏苒,一年之后。外面的雨下个不停,打折了芭蕉叶,压弯了海棠花。
漫雪坐在板凳上,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左右两边,对称均匀,流着两条狰狞的伤疤,如蛆虫似的令人恶心。
一年了,她每天都会这样坐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这张脸看。无法忘却的记忆和仇恨,永远都埋藏在她的内心深处,更是无人诉说。
“阿漫姐,我回来了,今天从河里捞了两条鲤鱼,正好下厨做给你吃。”,说话的这个男人身高八尺,体壮如牛,声音洪亮,比漫雪小五岁,叫袁郎。
一年前,上山砍柴的他,无意间救了深受重伤,容貌被毁的漫雪,并带回家里,悉心照料,家中还有六旬老母,不幸的是老夫人前段时间哮喘发作过世,临终前,嘱咐漫雪好好照顾袁郎。
“这条鱼不错嘛,我去生火烧水,你负责下厨。”漫雪的手突然被袁郎抓住,“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干,你去歇着,让我来。”
不等漫雪说什么,袁郎推着她又进了屋。不让漫雪干一点粗活,甚至连洗碗这样的小事,袁郎都亲自而为。
漫雪对袁郎隐瞒了自己身世和经历。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说自己是孤儿,被卖入大户人家当丫头,路上遭遇土匪。
漫雪足足养了半年伤势才痊愈,幸得袁郎的母亲识药理,上山摘草药给漫雪医治。骨头虽接好,经脉受损严重,所以干不了重活,还有漫雪脸上的伤口,因为感染严重,所以伤疤祛除不掉,永远的留下了。
可漫雪的手没有被废依然能用十指,做女红绣工。他们穿的衣服都是漫雪亲自缝制的,有时候也拿刀集市上卖贴补家用。
袁郎就是负责上山砍柴,挑水浇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漫雪跟他像姐弟一样相互照料,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有时候漫雪也会教他读书写字,还有算术。
每次袁郎带着漫雪出门,她都会用纱巾将脸蒙住,带着个斗笠,村里邻居见了,都觉得漫雪神不可测,加上漫雪的话也少,袁郎就对外宣传这是他的娘子,免得让旁人有非分之想或者留下什么闲话。
他们住的村子,一年四季,气候温和,种植果树还有稻米,丰收由于,有时候会走很远的路,到十里之外的集市上去卖。
这里的村民很质朴,都是过着原始生活,无忧无虑,女人们都是在家煮饭洗衣,不轻易露面。
如今虽是乱世,可这样僻静落后的村落,是感受不到国家动荡与安危,村里的人识字的也不多。国家征兵和收税也跟他们关系不大。
这就是漫雪向往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宫斗,没有利益,没有情仇。
有时候她也有烦恼,袁郎不能守护她一辈子,他一直把袁郎当做弟弟,袁郎已经十八岁了,迟早会结婚生子为人夫君。
这一天,袁郎跟漫雪早早的带着从河里打捞的鱼,还有自己缝制的绣禾带到附近十里外的集市上来卖。袁郎还特意准备了两个小板凳,她们一块坐着,袁郎则放开嗓子要喝。
令漫雪想不到的是,在这里卖的绣禾,竟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