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酒桶

小酒桶。

我猜，这篇短篇小说应该写的是人，“小酒桶”应该指的是一个人，您觉得呢？咱们一起看看莫泊桑这篇短篇小说《小酒桶》，看看你我猜的对不对？

人物：希科老板，玛格卢瓦尔老婆婆，公证人，长工等。

句子：

她再也不说什么。希科看着她干活。她那像钩子似的、满是筋疙瘩的、和螃蟹爪子—样坚硬的指头，跟钳子一样从筐子里钳起了一个灰色的土豆，飞快地转动，一只手拿着一把旧刀子削着，长条的皮就挨着刀刃削下来了。等土豆整个都变成黄色时。她就把它扔到一个水桶里。3只胆大的老母鸡一个跟着一个走过来，一直走到她的裙子底下叼食土豆皮，然后急急地逃开。

……

这座农庄，您还是不肯卖给我？”

“您别指望我答应这件事情，我早说过了，我不同意。”

“可是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对我们双方都合适。”

“什么办法？”

“您把地交给我，可是地契还归您保管。您不明白吗？那就听我把道理讲出来。”

……

他接下去说：“我来讲清楚吧。我每月给您150法郎。听清楚了吧！每个月，我坐着我的小马车给您送来30枚5法郎一个的银币。这里一切都不改样儿，您照旧住在您的家里，我这方面，丝毫用不着您操心，您什么也不欠我的。您尽管拿着我的钱就是了。这样行吗？”

……

“这个，您不用操心。老天爷让您活一天，您就在这儿住一天。这是您的家。不过您得到公证人那儿去给我立个字据，等您百年之后，农庄就归到我名下所有。您没有亲生儿女，只有几个侄子，您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儿。这样行了吧？您生前保留着您的产业，我每月给您30枚5法郎一个的银币。这完全是您的赚头儿。”

……

她回答说：“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在这事上我得好好琢磨一下。下星期您再来一趟，咱们谈一谈。我再把我的决定告诉您。”

……

她于是跑去找公证人，把事情说给他听。他劝她答应希科老板的建议，不过应该要求50个银币，而不是30个，因为她的农庄起码值6万法郎。

“如果您再活上15年，”公证人说，“按照这种付款的方式，他也只要付出四五万法郎。”

……

等希科来听回音的时候，她先是百般装腔作势，声称不干了，可是心里又犯嘀咕，生怕他不同意给50枚5法郎一个的银币来，他一个劲地逼问，她于是把她的想法提了出来。

他失望得跳了起来，一口拒绝。

……

第二天，他们在字据上签了字。老婆婆还额外要了10枚银币的酒钱。

……

“你这个瘦猴，就永远不死啦？”

他束手无策，一看见她，就恨不得把她掐死。他对她怀有一种凶狠、阴险的恨，是乡下人挨了偷以后的那种恨。

……

玛格卢瓦尔老婆婆用不着第二次邀请。第三天，她坐着她的马车，让长工塞勒斯坦赶着，上市场买东西，毫无顾忌地把马放在希科老板的马棚里，叫他们喂着，自己就理所当然地要求那份店主人许下的午饭。

客店老板心花怒放，像招待贵妇人似的招待了她，又是仔鸡，又是灌肠，还有鳗鱼、羊腿和肥肉片儿白菜。可是她几乎什么也没有吃，因为她从小过的就是俭朴生活，—向只是吃点汤和一块抹了黄油的面包，就行了。

希科大失所望，只好一个劲儿地劝她吃。可是她什么也不喝，就连咖啡也不肯喝。

……

他于是要请她喝第三巡，她拒绝了。

……

她原来就很想喝，所以也就没有坚持拒绝，不过她只喝了半杯。

这时候，希科忽然一下子变得非常慷慨，大声说：“好吧。您既然喜欢这个酒，我就送您一小桶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人看着，咱们始终是—对好朋友。”

……

第二年冬天，快到圣诞节了，她喝得烂醉，跌在雪地里死了。

希科老板继承了农庄，他对人说：“这个乡下佬，她要不是贪杯，还能活上个十年。”［结束］

小结：

“小酒桶”就是小酒桶，盛酒的小桶。

这篇短篇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客店的老板看上了一个老太太的农庄，开始想以较低的价格买下来，按月分期付款，老太太不放心，就到公证处去咨询，人家帮她算了笔账，说你应该多要点儿，不然吃大亏了，因为你的农庄值六万法郎。客店老板实在想要农庄，咬咬牙，以较高的价格买下来了，还是按月分期付款。可是，得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农庄才能归他。于是，他就想了一个坏主意，他先是殷勤伺候老太太，培养她酗酒，后来不断地派人给老太太用小酒桶送酒。第二年，老太太就死了。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农庄，花费最多6000法郎（不含酒水）。

这就叫“阴谋”——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害人，杀人不偿命。真是处心积虑，坏事干尽，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