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神娶妻
次日，早课跑圈时缺了三个人。
赵回不敢怠慢这事，先去赵回王宣二人寝室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后才去了天清峰。
姜炁刚刚把墨仓交到他父亲手中，正想着下午等徒儿回来时，应当如何同她说一下待客之道这种东西，他还没整理出一个思路，便听到三个人消失的事。
姜炁掐算一番，说：“此事无需担忧，做你的事便好！”
这便是他会处理的意思，敖潜松了口气。
弟子们吃过早膳到了学堂，也发现少了三个人的事，敖潜只是说他们三人家中有事暂且回去，虽然无法糊弄这些人，到也是堵住了他们的嘴。
此时凡间的小路上。
三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骑马执剑走在路上，身后跟着近百护卫押着四辆马车。
“喂，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走啊！”赵回看一眼做男子打扮的青一，只觉得不合适的厉害。
之前在山上倒也不觉得有问题，毕竟男女都做道童打扮。
但是现在到了凡事间，青一依旧是束发，而且竟然翻出来了一件他的男装，施法改小了尺寸后穿在身上，他便觉得不合适。倒不是说她没有一丁点大家闺秀的意思，而是一个他的衣服，被一个妙龄女子穿在身上，怎么都觉得怪异的很。
青一倒是不觉得有问题，反而笑着问：“我跟着你们有何不可吗？”
赵回说：“你又不是没有家人，怎能一直跟在我身边？”
青一说：“我有亲人，可是他们都在流华山，我既然都出来了，怎么还能回去？”
赵回：“……”
他还要说话，王宣打断他的话，劝道：“殿下，她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若是把人赶走，恐怕不出几日就要被人哄骗了去，不如带在身边，等她腻烦了所闻所见，在将人送人流华山不迟！”
赵回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便一直让她跟了下去。
这一日，一行人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中，突然下起了大雨。
前去探路的侍卫来报，说前面有一间山中猎户打猎留下的房子，可供主子暂时休息。
三个人下马，拿着剑了屋子。
王宣一无所觉，青一和赵回却是一进屋子便察觉这地方不对。
赵回正在四处看着，青一已经朝着他指了指西北角落一个蒙盖着落尘红布的东西。
“是什么？”赵回问青一。
青一：“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当下走过去，掀开了那红布，不过她倒是机警，是拿着手中剑鞘掀开的。
“这是什么？”王宣在一旁好奇问道。
那红布下面盖着的是一个大肚女人的雕像，女人瞧着模样很和善，青一看了一眼，说：“应当是山里人求子摆放的神像吧！”
王宣笑了一声：“这山里人也是有意思，求子不去拜送子娘娘，倒是来求这么个东西。”
青一说：“有些事情，拜真神不一定有用，反而是拜小仙有用，这雕像竟然能被摆在这里，想来应该是有些说法的。”
她说着，已经从自己包裹里面拿了三炷香出来点燃。
赵回：“你出门还带着这东西？”
青一嘿嘿一笑：“我寻思着，总不能坐吃山空，因此下山时带了些黄纸桃木剑什么的，防备有一日吃不上饭了，可以随时做法赚点钱！”
赵回无语的翻着白眼，倒是把这事划了过去。
雨一直下到夜晚也没停，一行人只能在这里对付一晚。
房子有内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厨房。赵回的提议是青一睡卧室，他和王宣在厨房将就一晚上就好，但青一却似乎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思，直接说：“你们直接睡这里就好了啊。”
赵回、王宣：“……”
王宣是无论如何不同意和一个女孩子同寝，倒是赵回看了一眼角落里面那个雕像，同意了青一的话，并且安排位置时，把青一堵到了最里面。除此之外，又叫了侍卫中机灵醒目的人，在房间里面值夜，特意交代他们小心提防，万万不可睡着。
青一穿着的是一身白衣，合一躺下后哀叹了一声：“唉，这衣服明日起来恐怕是不能穿了！”
赵回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反正是我的衣服，和你……”
他的话没说完，看着青一愣了神。
“怎么了？”青一奇怪的问了句。
王宣听见她问，也看了过去，同样定住了身子。
只见青一原本洁白的衣服上，此时却突然多出了一团血渍，而那位置好巧不巧，正是女孩子来月事会弄脏的地方。
王宣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支吾着说：“我，我突然有点闷，先出去走一走！”
“咳咳……”赵回尴尬的咳嗽一声，也回味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你……”赵回为难的开口：“你衣服上有点脏！”
“哪里啊？”青一好奇的问道。
赵回被问的羞恼，干脆问她：“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吗？还要来问我？”
青一：“……你不是说我衣服有点脏吗？这又和身体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的功夫，那团血渍颜色又深了一些，赵回这下子也待不住了，匆匆撂下一句：“我让人给你送新衣服过来，你换洗一下吧！”说罢也逃了出去，顺便把屋中伺候的侍卫一并拉了下去。
侍卫那边已经搭起了帐篷，他进去时，一群人正在烤火。
见他进来，一群人拱手行礼。
“好了，出门在外别那么讲究，适才说什么呢？怎么听你们说鬼嫁娘什么的！”赵回努力的找话题，让自己忘了刚才那尴尬的一面。
侍卫里面有个人说：“属下家是这附近的，早年间听家里长辈说，这山里面有一个鬼嫁娘！”
几乎每个山村都会有这种传说，大致都是家里大人害怕孩子到山上玩被野兽吃了去，说来吓唬孩子的。赵回之前本是不屑这样的话，但此时为了缓解尴尬，也只能听一听。
那侍卫继续说：“据说很久很久前，这地方有个山神，每年都要娶新娘，要不然就要屠杀村子里的人。这附近的村子不算多，时间长了下来，年轻的小姑娘们都被娶走了。村子里的人害怕山神怪罪，便寻了一个刚过门就死了丈夫的新娘子嫁过去。
那新娘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架不住家中婆婆磋磨，只能被送上了山。人们原本以为这也没什么事，但是那女子竟然是个有造化的，竟然怀了山神的孩子。后来有个和尚到了村子里，听说山神的事情，只说是有妖魔作祟，便上山除妖。”
说到这里时，侍卫卖了个关子，问：“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正听在兴头上，哪里肯去猜，直接问：“快说，不说揍你！”
侍卫见几个人都听的聚精会神，便也继续说：“那和尚是个有本事的，但是上山后妖魔没除掉，倒是搜出来一窝山匪。原来这地方藏着一伙逃役的家伙，都是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自然需要讨老婆，因此弄了那个什么山神的幌子。”
赵回听着笑了笑，暗道：“这倒不是个假故事，这是前朝的是，当时皇帝暴政，各地山上都有藏着的人，那个和尚就是后来被奉为圣僧的了因大师，当时山上连男带女一共搜出来六百多人，女子都被充为了官妓，男子都被就地砍了头。”
侍卫却是说：“那和尚带来了官兵，一共搜出来六百多人，男的直接杀了，女的都充了官妓。听说官兵杀上山的时候，那贼头子的老婆已经发动马上就要生孩子，结果却是一刀下去，连带着贼头子贼婆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一道儿归了黄泉，自那以后就有人说每次大雨夜，就能看见打着肚子的女人在山上游荡，那就是贼婆娘在找她男人和当初杀了山上几百口的仇人呢！”
赵回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猎户房中看到的那个雕像，暗道一声“糟了”立刻往屋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