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大学老师李清意

2050.12.31

“你们认识这个教授?”

悦耳的铃声还未响起，以往座位上寥寥无几，而如今座无虚席，这无疑是最诡异的场景，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搭话回复新来的学生，“他很恶劣，有些名气，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听说现在还有人想杀他。”

新来的有些莫名其妙，“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课。”

“因为他是最好的。”

一个人推门而入，一叠课件放在讲台上，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自顾自地玩起转椅。

悦耳的铃声响起，李清意坐在转椅上腾起，拿起折断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时间两个字。

“时间？时间！”李清意开始授课，“性别无，爱好吞噬万物，职业捏东西，学历不是问题反正我们尚未形成统一体系理解，年龄肯定比我们长喽。”

无关痛痒的玩笑早就多见不怪了，李清意的烂俗笑话了。

“那么谁能告诉我时间到底是什么？”他提高声音，“发散思维。”

“时间与空间的相对维度。”这个问题在学生中激起浪花，似乎大家都很感兴趣关于时间的问题，年轻人总是充满想象力。

“一页页撕下来的日历。”“好想法。”

“无数张照片的连续，一座城市的展开。”“不错，听了我的课。”

“哈勃发现宇宙红移现象，根据开普勒效应，宇宙所有星系都在离我们而去。根据宇宙膨胀我们能观测到时间变化。”“宇宙学结合起来，很不错。”

台下的学生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李清意从大衣口袋挖出一根香烟，若无旁人地点上烟，这一举动大家还是有些诧异，毕竟他在前几场公开课中他都是不抽烟的，嘴巴虽然毒了一点，但是他在公众场合中还是挺注意个人仪表的。

“你们的想法非常有趣，有趣到足以证明自己的局限性，又或者是愚蠢。”李清意吐掉烟云后，台下的学生凝固了，传来低低的几声笑。

李清意一脚踩掉烟头上的火星，烟雾缠绕像微缩的漩涡星系，“看着你们羞愤的表情，我还是能找到几分学生样。我们不妨再叛经离道一点，将那绝对均匀的时间，撕掉绝对符合三维欧几里得的几何。放下你们的所有偏见和知识以比较原始的方式去看世界，去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他指着脚下的烟头，“我吸完这根烟花了多少时间，两分钟？如果这根烟有意识呢？两分钟的生命就败在了一个男人的嘴里，随着我的吮吸而不断消逝，化作轻烟袅袅。它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我的生命还没有结束。”

“这根本无从得知！”有个人站起来了，对他说的话感到愤怒，“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个例子不太好。那换一个，人类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蓝星也是如此，只是会散发着昏暗光亮的行星，存在与否重要吗？”这句话直接塞住他的嘴。

“举例，思考，总结，无论对错，权当喝醉酒的胡话，大梦一场醒来笑谈岁月老。那七秒钟记忆鱼也想知道什么叫水吧。想必校长应该恕我无罪。”李清意哼了几声无名小调，“我先开个头，时间是描述空间变化的一种概念，你吃下去的是什么？你呼吸的又是什么？都是原子嘛，原子粒子存在于空间，本身也是空间。你们在坐的所有人也是空间。”

大家静下来各自进行着力所不能及的思考，李清意又再次发话，“那么推动空间变化的是什么？”

趋势，呼吸，作为，存在，古神，公式法则。李清意一个个写在黑板上，“那么可不可以一言以蔽之呢？”

“天道。”这次回答的是之前说无稽之谈的哥们，“我喜欢这个回答，我索性就用这个词，大家如果不喜欢可以自主替代主体。”

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天道，擦去了之前写在上面的东西，“天道它导致了空间的变化，那在这里它表现了什么性质呢？答案是因缘。任何事物的发生就必然有相应的因果。”

我们面面相觑，然后各自进行一会思考觉得并无不妥的地方，只是刷新了关于空间的概念，李清意又开始问问题，“因缘是对于世间规律的总结，那么我们呢？思维有空间吗？我们的思维是因何而生呢？在赋予先天范畴后的衍生物？是机遇的堆砌物？还是知识和经验的集合体？”

人类没有受到后天的教育与野兽无异，猴子受到后天教育也不可能像人类一样开口说话。可语言基因文化都是由时间堆积而成，受过大自然的甄选，难道人类历史就只是偶然？

李清意微笑着看着他们转动小脑瓜子的样子，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危险，就像在走钢丝，惊心动魄。面对着将一切烦心事糟心事丢给所谓天道做一个无脑的信教机器还是尝试以天道之名进行探索未知。两边都是地狱呀，他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应了那句圣人不死大道不止。”

黑板上多出两个黑点遥遥相望，中间连起了无数扭曲的线条，做完这些，李清意拍拍身上的粉笔灰，“问题又来喽，一千本书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点没有争议吧。扩散一下，一千个人看时间有一千种看法对吧，不然你们也不会大惊小怪，那时间会因此改变吗？”

“要想这些干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凡人。”有声音从学生中传出来。

“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天道不会因为个人得失而垂青或降怒。我们只是充其量运用规则。人类不可能做到道德自觉的，就像他们不可能做到两次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人类以外的破局之力。但是我很清楚地告诉你，第三奇迹也有规律。”李清意顿了一下，“我不希望你们成了只依靠第三奇迹的无聊废物。这样的你们迟早会被凡人杀死。”

一阵死寂后，学生中爆发出惊人的笑声，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有些人喝进一口矿泉水又吐出来，大家觉得他的笑话很好笑，笑着这个老师的脸皮厚和幽默感，“看着他那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像是

“其实没事了。”他的声音被笑声淹没，我这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被人掐住脖子，到处是一片朦胧，就像行走于深海之中。环顾四周，每个人身上冒出乳白液体紧紧地抱住他们。

“不管你们承认与否，人类是幸运的，他们面临的灾难都是可以通过外部救援和自强不息的特征来解决的小灾难，我见识一场中型灾难，现在我又见识了一场大型灾难。”

讲台上他就像一个幽灵，看着满座学生变成纯白的雕像，朝着外面望去，一片雪白，整个世界好似停留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