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纠葛
柳如纭他们把人家酒楼的菜都点了，桌子已经摆满了，后续还有好几道菜没上的。
她直接让店小二全部装起来，走时一并带走。
小游鸿满足的拍拍小肚子，仰着头好奇地问：“他们说的天女是在说阿娘吗？”
柳如纭看了他一眼，不愧是龙族很聪明，反正闲着也无事，柳如纭就把自己从怀孕到生下他的事情跟讲故事一般粗略的和他说了一遍。
当然，不该和小孩子说的她也只字未提，大多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吃饱了吗？”柳如纭好笑地看着小游鸿圆鼓鼓地小肚皮，无奈的问。
小游鸿重重点头，心满意足道：“吃饱啦！”
柳如纭笑了笑，招来店小二结账，顺便把装好地东西一并提上，带回客栈。
她右手牵着小游鸿的手，小游鸿看了看阿娘随意扯了块布缠着的左手，很自觉得自己主动去提打包好的食物。
柳如纭也没有和他争，心里暖暖地，还是自己的孩子会心疼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怀着小游鸿那段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艰难，最起码收获了一个听话的乖儿子。
“纭儿。”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唤。
听到这声熟悉地声音，柳如纭第一反应是皱眉，第一想法是麻烦。
是的，她觉得很麻烦。
早已两清，何必又来纠缠不清。
“纭儿。”沈澜见柳如纭久未转身，嘴里满是苦涩地又唤了一声。
周边已经又三两个路人投来好奇的视线。
柳如纭不得不转过身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道：“沈公子，真巧。”
一个亲昵地唤纭儿，一个冷漠地叫沈公子，两者的态度，亲疏立现。
“这是时日你去哪了？我找遍了朝歌城都没有找到你。”沈澜一脸疲惫。
“找我做什么？”柳如纭自动忽略他前一个问题，直奔主题。
“纭儿，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谣言，可我实在是太在乎你了，我是一个男人，我忍受不了当时的情况。”沈澜迫不及待地解释道。
当时九州大陆遍布柳如纭婚前出轨并怀有身孕的流言蜚语，作为一个男人，无法忍受这些是可以理解。
可是他从未向她求证过一次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一次都没有，就信了那些不知所谓的流言蜚语。
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沈澜深情地看着她的双眼，自说自话道：“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同妖族有任何牵扯的，你是清白的，我们……”
我们？柳如纭毫不客气地的打断他的话，冷漠道：“定亲信物早归还，婚约也早就解除，你我二人早已没有任何瓜葛。”
说完，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牵着小游鸿就要离开。
沈澜急了，上前抓住她的左手，力气有些大，柳如纭左手因在潜龙渊险些误伤游鸿而赤手抓了星河剑，伤口也没有妥善处理，被他这么一抓，疼得她三分不耐，变成了八分怒火。
“阿娘！”小游鸿惊呼，连忙凑过去要掰开沈澜的手。
沈澜楞在了原地，他不是没有看到她旁边这个小孩子，只是这孩子看起来都已经三四岁了，竟然唤她阿娘？
沈澜整个人都茫然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柳如纭承了天泽是要孕育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事实，可当他直面这个孩子，他内心是震惊的，他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她甩开沈澜的手，对他道：“虽然当初你万剑山庄派沈阳旭前来留仙宗羞辱我，追回定亲信物，我相信你是不知情的，所以我其实一直在等你来寻我。”
“你说的对，当初流言蜚语，你是一个男人，自然是无法忍受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这种荒唐事，可你有问过我一句是不是当真如此吗？没有！”
“多年的感情，终究敌不过一句流言，既然彼此都不信任，这个亲不成也罢！可你现在又来做什么？”
“你说你相信我没有和妖族牵扯，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信了通天寺的说辞，再说我就算同你复合，你爹娘会同意吗？别开玩笑了，你万剑山庄，我一个不贞的女人可高攀不上！”
字字诛心！
伤敌一千自损八，柳如纭把自己贬到了泥里。
沈澜从未见过如此针锋相对的柳如纭，在他的印象里，柳如纭一直是一个外表看着骄傲却意外的好脾气姑娘，从未和他吵过一句。
他错了，柳如纭一直都是骄傲的，只不过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总会下意识收起自己的骄傲，平和自己的棱角去迎合他。
这也是为什么在花泗水眼里的柳如纭和他眼里的柳如纭完全像是两个人。
柳如纭忽然意识到，以前她的修为一直卡在通灵境停滞不前，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拘束着自己，将自己困在一个牢笼里，一面想做正真的自己，一面又想做沈澜身边温婉大方的妻子。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婉大方的人，她眦牙必报，恩怨分明，也有自己的骄傲。
花泗水给了她一剑，让她彻底跟沈澜划清界限，说实话看到他痛苦神情的一瞬，她内心是畅快的。
心境上的改变，自己给自己划下的囚笼也不复存在，多年不得引灵入体也很快就做到了。
忽然觉得，这些她很幸运，很幸运承了天泽，让她认清了一些事，放下一些事。
柳如纭牵着小游鸿，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澜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手指动了动，却像是坠了千斤，抬不起来。
柳如纭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没错，是他对她的不信任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他回身往相反的方向前行，越行越远。
柳如纭和小游鸿回到客栈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把屋内的灯火全都点亮，又在小游鸿担忧关切的目光下，拿了生肌膏在左手上糊了厚厚一层。
“你看，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柳如纭不在意的挥挥手，她本可以在济世堂让若水帮忙处理伤口，可是若水看起来挺忙的，也不是什么大伤，她就没有多嘴。
本来都已经止血了，被沈澜一抓，伤口又裂开了，小游鸿又那么关心她，她干脆就拿了生肌膏涂上，运用灵力催化药效，过不了多久就能长出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