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月6日:父子 志愿者“倒下”
2月6日
我起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一个类似火车站的地方……但绝对不是我所在城市的火车站。
然后,所有人都在排队。我好像要去排队见我的一个朋友。
我还没有见到朋友,突然被一个初中同学叫住了。我忘记了她叫什么,但是她认出了我。然后,我往前走,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厅,看到了更多的初中同学。
他们像是在聚会,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事实上,我都不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了。我努力地喊出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我眼前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火车站大厅空无一人,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我感觉到朋友就在身边,我环顾四周,谁都没有。
我醒了。躺在床上用手机查找梦境含义,得到了一堆不明所以的东西。
看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起床也可以。但是,我还是想等闹钟响了以后再起床。
昨天晚上,我让那户湖北人和那户温州人把需要的物资清单发我。温州人没有发,湖北人发了我一张纸。
我也是比较懒,图一个省事,我家这边有大型超市,可以直接买了带过去。
超市现在刚开门,大家排着队量体温。所有人戴着口罩,有意识地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以前推搡的大妈都学乖了,她们变成了规矩的忠实拥护者。
大妈们主动帮忙维持秩序,甚至有点皈依者狂热的意思。我脱下志愿者服装暂存起来,买好东西再出来穿上。不能抢了这里的志愿者的风头。
买好了东西,送过去。看到了岗亭上的志愿者们正在值班,和他们打招呼以后量了体温就进去了。
这一户湖北人我是半路接手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还要持续多久。听门卫说,可能只有两三天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有两三天就满14天,染上肺炎的概率也不高了。
我把东西放在他家楼下,然后拨通他的号码。他应该还在睡觉,让我把东西放那里,他们一会儿去拿。
没事干,留家观察的湖北人和温州人只能睡觉了。昨天听说有别的留家观察人员一直睡到四点半,志愿者打电话催他们量体温他们才醒。
我接下来说的话不是责怪湖北人和温州人啊,他们为了安全,献出了自己的自由,我们很敬佩、很尊重他们。可也因为他们回到了这座城市,所以他们居住的钢材市场才会延期到20日开业。
面对钢材市场企业的不理解,我们也只好搪塞过去。和他们解释有湖北人和温州人的话,企业家们应该也会理解,但为了保护他们的隐私,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企业家们所有的不理解都由社区承担。
对了,昨天的同事X已经“阵亡”了。不是说她死了啊,是她扁桃体发炎太严重了,不能继续志愿者任务了。
于是,另一个休息在家育有小孩的女同事也上阵了。
按照现在的趋势,一定还会有人撑不住的。在疫情结束之前,大家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还可以撑多久呢……
我今天感觉也不是特别好。我的注意力开始不集中,只能同时注意一件事情了。就像是著名的“看不见的黑猩猩实验”里的那样,只能注意一件事情。
晚上回家,我爸也得到了消息。他也要去站岗了。
我爸也是基层工作人员,工资不高,我妈经常抱怨。想必今后如果我有幸组建家庭,也一定是这样吧。
我问我爸怎么回事。
我爸说道:“我年纪大了,人手够我不用去。现在人不够,只能让我去顶了。”
“那我们倒是上阵父子兵。”我苦笑。
还有很多家庭和我一样,家里多个人在当志愿者。有的家庭甚至全家都在当志愿者。
晚上,我又在网上看到了有老年人不戴口罩、冲撞志愿者的事情。
我不生气,因为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我现在打字的手指都有点瘫软,眼眶也在发胀。
这些人不惜自己的命,我也没有意见。他们不戴口罩,我其实也不怎么厌恶。可是一想到他们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成为传染源的人,我心里便突然燃起了一股怒火。
现在我坐在电脑前,想着如果我有系统就好了,小说里的那种系统。如果我可以有一个系统,那个系统可以删除世界上所有的病毒那该多好。
这是幻想了,我今天脑子里奇怪的东西明显比昨天要多了,经常会胡思乱想,游离于现实和幻想之间。我要去早点睡觉了,这不是什么好状态。
学习强国还没登陆。登一下吧。混个1积分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