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试射
“这周天子就是一个傻子，他做的傻事情够多了，还跟我们郑国闹不愉快，最后还不是国君可怜他才收留了他？现在又是奇思妙想，一本正经让我们制作那怪玩意儿，想想我都笑得肚子疼，也是看在国君的面子上，给他点脸面……”
“谁说不是呢，原本对那家伙的印象最多就是蠢，现在看来还挺会来事儿的……”
……
工匠们对叶茂的鄙夷之态展露无遗，但是好在他们终究是忌惮对方的周天子身份，也不想给自己的国君惹事，只是相互之间轻声耳语罢了。
这么多天以来，叶茂对他们的心态又何尝不了解？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需要这些人，所以某些事情，便当作没看见罢了。
他拿起了那枚为他量身定做，也是第一把连弩。
这上面凝聚了工匠们的汗水，同时也凝聚了他和武器狂人666的智慧，尤其是跨时代的智慧。
连弩的上部，由宝石制作的瞄准镜也已经加了上去，这个怪东西，工匠们不理解、闻将军等人不理解、大夫们也不理解，他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们这是什么，同时也没有叫他们透过瞄准镜观察过。
望远镜，在这个时代很有搞头，这一次用了宝石，等到他回到王都，可以选择更加经济的材料，进行批量生产。
“嘘……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发傻……”在一名工匠的提醒之下，所有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朝着他看过去，只是那种看笑话的表情总是显得尤其违和。
叶茂暗暗一笑，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想法。
虽然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不过他还是承认自己的前身对郑国所做的一切，像王初六陈铁汉等人因为生存都成难题，没有多少心思对周天子仇恨，但是那些活得还不错的工匠们就不一样了。
他握住连弩的把手，将之抬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眼睛对准了瞄准镜。
因为宝石的颜色，他眼中的景色变得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二十丈之外的那个标靶瞬间就像是拉近了很多。
瞄准镜的靠谱让他信心倍增，跨时代的技术在春秋时期得到运用，这是极为魔性的。
原本因为现实的缘故，他对自己的人生还是挺迷茫，甚至还有点身累心累的，但是现在他却又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望远镜都能够搞出来了，说明自己改造世界的第一步达成了，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于是，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泛起自信的微笑，那种微笑让观察细致入微的闻将军轻轻皱了皱眉头，感觉周天子似乎又在想着什么奇怪事情了。
根据计算还有研究，这个连弩的有效射程是100米左右，但是如今出于保险起见，标靶距离只有二十丈，通过瞄准镜，恍惚之间这一距离又被拉近了。
叶茂将之瞄准了靶心，同时把手放在了开关上。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名工匠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引得闻将军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风在四面飘，很是微弱。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人们沉浸在那种安静里面，有过瞬间的忘却所有。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里面，叶茂发动了连弩。
弩矢以惊人的速度从弩机之内射出，拉出一道长长的尾光，还有细微的破空声。
那种速度太快了，快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空气里面的那种震动还是让人察觉到了其中所隐藏着的恐怖威力。
在这二十丈之内，弩矢的运行轨迹是一道笔直的线，好似毫无弯曲。
在弩矢的头部撞击到标靶的刹那，标靶上的那个点急速被破坏，而且破坏的范围迅疾扩大。
弩矢的头部穿透了标靶，紧随其后的是弩杆。
弩矢还在继续向前，从表面上看起来，轨迹依然是一道笔直的线。
随着一声大响，标靶后面一段距离的栅栏忽然爆发出一片碎片，而后弩矢越过栅栏，斜斜地插到了地上，尾部高频率地颤动着。
静，一片静，太安静了，连弩发射之后的安静，延续着发射之前的安静，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意味是完全不同的。
那名刚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的工匠，脸上的笑容僵持住了，这个僵持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好笑。
但是没有多少人在意到这一点，闻将军、左鄢父、王初六……几乎所有人都怔在了那里，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反应过来。
唯有陈铁汉静静地站在那里，保持着那种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中却是泛起一阵奇彩来，那是从前很难拥有的。
叶茂似乎是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神情变化，在观察到第一支弩矢的威力之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发射。
“咻咻咻……”
接下来的弩矢，越来越快，一支接着一支，连绵成了一道长长的死亡细线。
它们的轨迹几乎重叠。
当第十五支弩矢在一瞬间从叶茂那里到达标靶那里的时候，已经千疮百孔的标靶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彻底残缺不全起来。
从第二支弩矢一直到第十五支弩矢，叶茂总共只用了八秒。
但是在这八秒之内，那道死亡轨迹可以将一名再皮糙肉厚的人都射得死得不能再死。
叶茂微笑一下，将连弩垂了下去，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但是周围还是一片安静。
看傻了的人们并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反应过来。
叶茂手里面的连弩就是出自在场的这些工匠，但是这些工匠却一直都把它当做是叶茂的空穴来风、当作一个笑话来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中居然制作出了这样一个大杀器。
许久之后，王初六咽了一口口水，略微有些艰涩地道：“这也……太……”
最终他还是没能够说下去，大概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
叶茂转过了身去，看到一些工匠因此而避开了他的目光，或许是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畏惧——能够发明出这种大杀器的人，实在是值得畏惧的。
（合同到了上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状态，签约编辑不知道在公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