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实习

一个聪明绝顶却不受重用的人心里的落差有多大，降谷零是很清楚的。

他走入新宿分局的时候，有种要弃之而去的冲动。

当年，凭他的成绩，可以很轻松地考上其他任何一所高级学院，可是因为记忆里和兄弟们，和青梅竹马的约定，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警校。

他再次感觉到了当时找不到目标的迷茫。

带他的老刑警姓吉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在刑警队负责物证勘查工作。

一般来说，像吉野这种年纪却还是一个普通的警官的人已经没有了升迁的机会。吉野自己应该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放弃了上升的机会，整天吊儿郎当的，浑身都携带着一股酒气。

降谷零在吉野手下实习了一年。

小县城里根本没有什么凶杀案，偶尔的死者多半都是交通事故或者意外导致的，警察要做的事情更多的是调节邻里纠纷，以及帮助独居老人解决家中安全琐事。

大四结束，降谷零满怀期待，等着学校把他挖掘出来，重新重用。

可是毕业那天，警校只给他寄来了他的结业证书，连毕业典礼都没让他参加。

所谓结业证书，只有那些大学期间有课程不合格，或者未完成学分，档案内有记过处分等问题的学生才会收到，和毕业证书相比几乎相当于是没上过这个大学。

降谷零拿着结业证书，手心发凉。

吉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降谷零以为自己就要像吉野一样，未来只能在小山林的派出所里无所事事地度过一生。

他听说松田正平和荻原研二在实习期间表现优异，直接被东京警察总局搜查一科录取，是毕业典礼时整个警校最风光的学员。

就连伊达航这个每次考试都要靠他们接济才能保证不挂科的家伙也到了警视厅实习。

诸伏景光和他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降谷零二十二岁那一年，事情再次发生改变。

那是夏天，在他值班的时候。

吉野突然冲入值班室，一向懒散的脸上多了一点兴奋的光。

新宿山林里，一个叫做横山的来新宿度假的数学老师，在一个山林小屋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降谷零到达现场的时候，只见两个男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吉野撑着腰，满脸不耐烦。

在山林里的这个凶杀现场很特殊，是个双重密室。

所谓双重密室，就是从门外和门内都用门闩锁上，在横山发现密室之前，无论是从门内还是门外都无法单独打开。

而横山从外面打开那间小屋的时候，从屋内，有两个男人也打开了门内的门闩，哭天喊地地让他报警。

屋内有一具女尸。

在这种情况下，和死者待在同一个密室的这两个男人显得十分可疑。而他们也不约而同一口咬定对方是凶手，这也是整个案件最让人头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