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路茫茫
直到雨势渐大的时候，所有村民都集合到了遮雨棚下。
不到半个小时，现场又搭了二十多个雨棚，围成一圈，勉强让所有的人都能有处避雨。
众人烧火、烧水、在火堆旁烘衣服，忙成一团。
姜瑶和姜羽也只简单擦了擦，就坐在火堆旁烘衣服。
七叔公是林家村唯一能看病的，其实也不算真正的大夫，只是老一辈口口相传的一些日常症状和应对方法。
而青云寨的那个大夫，叫钟大，三十多岁，对外伤挺擅长的。
现在这个情况，倒是幸亏有他。
七叔公带出来的行李里没有多少能用的伤药，时不时的使唤自家儿子和大孙子去周围找一些现成的草药，嚼烂了敷上。
青云寨的人似乎带了不少现成的伤药，而且完全不藏私的拿出来给村民用。
倒是让村民们很不自在，本来对青云寨的人，基本都谈之色变，谁知青云寨的人不但帮着救人、帮着搭雨棚，还把伤药拿出来给他们用。
他们不知所措的同时，还有愧疚，不仅对青云寨的人，更是对姜瑶和姜羽。
林有根醒了，七叔公和钟大都给看过，说醒了就没事。
林有根刚醒来，听妻子说完怎么回事，就挣扎着起来，走到雨棚边，对着最中间的那个雨棚扑通跪下。
“谢大师救命之恩。”
那里是石延正所在的雨棚，姜瑶、姜羽、磕破头的老村长以及村长林长寿都在那里，此时全都转头看过来。
林有根跪下后，他的妻子、孩子也跟着跪下，然后是陆陆续续跪下的村民。
就连青云寨的人都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谢大师救命之恩。”
姜瑶嘴角抽了抽，之前扮大师，只是为了说服他们逃过一劫，可没想着被当成神棍啊。
姜羽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姜瑶回过神来。
“快起来吧，起来吧。”姜瑶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姜羽，等到众人起身，姜瑶郑重道：“你们不必这样，此次实则是我师父算出有大劫，并非我的功劳……”
正说着冯先生就打断道：“那也是先生大义，与我等示警，二位先生和先生的师父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众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师就是我们的恩人。”
姜瑶干脆道：“叫我们名字就好了，我叫姜瑶，她叫姜羽。”说着指了指姜羽。
姜羽：姐，你是觉得被叫大师听起来像神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瑶：……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犹豫。
石延正则点了点头，就要上前说话……
冯先生一把给拽了回来，石延正张了张嘴，然后不甘地闭了嘴。
冯先生对姜瑶抱拳一礼，表示理解道：“那不如以后就称您为姜先生。”说着转头对姜羽道：“称您为姜二先生如何？”
姜羽：“……呵呵，不用客气”，然后指了指姜瑶，“她是姜先生，我就姜小姐吧。”
说着冲姜瑶挑眉，姜瑶白了她一眼，不理会姜羽的促狭。
姜瑶见状也不再勉强，让大家各自休整，便转身继续刚才的话题。
几人聚在一起本是在讨论后续的计划，只不过还没怎么开始聊，就被打断了。
这回姜瑶索性开门见山道：“我们姐妹二人接下来还要继续完成师命便不与各位同行了。”
实际上她们是要找个地方换些物资，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居。
她们带着他们避开地震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办法像个保姆一样一路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主要是他们人太多了，招眼。
众人闻言一愣，老村长轻声问道：“姜先生不与我们一起走吗？您和姜小姐要去哪？”
姜瑶点点头，指着桌上的简易地图对老村长道：“之前与您说过，我建议你们去云州和通州，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目前比较安定的地方，我掐算过，这两处未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乱。”却没说她们要去哪里。
冯先生见姜瑶无意多说她们的去向，便也不提，开口道：“我们比较倾向去通州。”
姜瑶点头：“通州是更近一些，冯先生对通州知道多少？”
“正如姜先生所言，通州比较安定，通州是贺家的地盘，贺家是百年世家，族人大多在通州，传言内乱起时，贺家家主贺南允为了护住族人揭竿而起，自立为皇。”
石延正嗤笑道：“什么护住族人，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罢了，还叫什么南国，这不明摆着吗？！为了自己的私心，白白让将士送死。”
姜羽看了眼满脸气愤的石延正，又低下头安静地喝着碗里的热水。
冯先生摇头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唉，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目前，通州确实算得上一处安定之处了。”
姜瑶点点头，谁当皇帝其实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并不重要，和她们姐妹更是无关。
姜瑶：“既如此你们去通州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老村长您意下如何？”
老村长一脸茫然，他们一辈子都在山里生活，最远也就去过镇上，连县城都没去过，哪知道通州是什么地方，更别说什么贺家了。
冯先生见状安抚道：“村长放心，我们结伴同行，互相之间有个照顾，早年在下求学的时候曾去过通州，绝不会把你们带丢的。”
林长寿看了看冯先生和健壮的石延正，心想：怎么可能放心，你们可是土匪啊！
诶，不对他们刚才还帮忙救人，我爹还是青云寨的人给背回来的呢，这么想他们应该是好人吧？
姜瑶也跟着道：“老村长，我见青云寨众人都是讲义气之人，石当家性子直爽，却是个热心肠，冯先生又是个心细的读书人，以我之见，结伴同行更为稳妥，您觉得呢？”
石延正见姜瑶夸他，嘿嘿道：“姜先生说的对，老爷子，您就放心吧，这一路上有我青云寨的人护着你们，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老村长见状连连点头：“诶，诶。”只是转头又眼巴巴地看着姜瑶：“大……姜先生真得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姜瑶正要回应，旁边一道身影突然倒下……
“小羽、小羽，你醒醒……”姜瑶一脸慌乱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姜羽，心想，就你机灵，扮晕给我解围。
冯先生连忙吩咐道：“快，快叫钟大过来。”
老村长：“把七叔公也叫来。”
姜瑶一把抱起姜羽，让她躺在青云寨腾出的一辆马车上，摸了摸姜羽微凉的手，心里隐隐不安，直觉不对。
姜瑶低着头盯着姜羽的手指，小声道：“小羽，你如果是装晕就动动手指头。”
声音很小，旁边的人听不到，但如果姜羽醒着她一定能听到。
可是没有，手指没动，姜瑶这下是真的慌乱了，她确定姜羽没有受伤，为什么突然晕倒了？以前也没有这个毛病啊。
难道是在哪里受伤了？姜瑶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从林家村出来，小羽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