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说你不能靠近光明，但我是生命
“金叶被挟持了，真的！”南衣焦急道。
永夜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理都不想理她。
南衣坚持道：“你看！这把刀……”
南衣的实力肯定得不到这个刀，除非是金叶给她，而金叶的目的是……
看见刀，永夜这才有了反应，他接过刀：“在哪？”
“他们往喷泉那边去了！”
永夜走出几步突然停顿，回头看了眼她。
……
“跟上。”
这是怕她一个人不安全？
南衣愣了。
永夜或许真的像金叶说的那样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些许温柔。
“好！”她三步并两步紧紧跟上。
他们到喷泉也只不过是一小会儿的路程，到这里的时候却没看到金叶，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突然，他们脚下出现一道法阵，身边泛起点点萤光。
永夜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金叶的神力光明因子啊！
不对！
永夜将南衣一把推出去，南衣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种族交换，能用出光明因子的绝对不会是金叶！
法阵启动，永夜被困在里面却还是面不改色，着急也没有用，他得尽快分析这个法阵的作用。
可惜金叶的神力千变万化，他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法阵。
骨灯代从一旁走出来，本以为两个人都进入了法阵，却不曾想看到南衣还在外面。
原来是她？！
南衣说时迟那时快，抬手在骨灯代脚下召唤沙涡。
没错，她现在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了，她现在是有异能的人类！
可惜她这点异能在强大的神族面前不值一提，骨灯代挥挥手就将她摔了出去。南衣狠狠地撞在树上，浑身好像散了架疼得起不来。
骨灯代也不知道这个法阵具体有什么用，只不过她使出了她最擅长的迷惑幻境，法阵应该是幻境的加强。
毕竟她也从未见过如此绚丽夺目的法术。
这难道就是神力吗？
……现在这么强大的力量竟为她所用！
那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过……这游戏里竟然有神？
骨灯代意识到这点，有些胆寒。
这么说来这个“神”从来没有用过神力，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从容的参与游戏？！
……
那又如何！就算是那个正牌的“神”来了，现在也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神力在她手里，她才是神！
这时，金叶他们闻声赶到。尤其是金叶，看到永夜脚下的法阵，她的表情格外凝重。
这是骨灯代的“幻境”加上她的“心结”！
光明因子制作的“心结”会让承受者面对内心最悲痛，或难以化解的执念。
幻境则幻化出场景，为“心结”提供舞台，使其更强大逼真，承受者更无法分辨从而沉溺其中。
这样的术法无非是揭开人家的伤疤，重新来过一次，然后在伤口上撒盐。极少数情况下只在严格的小巫阁入阁资格测试中出现过。
金叶在触及法阵的一刹那被弹开，廖祁寒赶忙扶住她。
法阵生成，只有解开心结方能破解。
迷雾中走出一个小姑娘，衣着单薄，金叶知道她是谁。
永夜在人界时的义妹，长时间的相处让她对永夜暗生情愫。后来她受邪灵的挑唆，在邪灵帮助下到神界刺杀金叶却被反杀。
金叶是一直想解开永夜的心结的，但不是现在啊！
因为现在她也不能确定永夜对这个义妹的态度，还有自己和他这些日子的相处能不能抚平他的心结。
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姑娘一步步走近。
廖祁寒和骨灯代都站在原地不敢靠近那法阵，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灵力涌动如此剧烈的法阵。
永夜神情不明，浑身散发死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哥哥，你忘了我吗？”
“我是小璃啊！你看看我。”
金叶试图唤醒他：“永夜！别去想她，她已经死了！”
小璃恶狠狠道：“你闭嘴！”随后质问永夜，“哥哥你和这个杀我的恶魔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醒醒吧哥哥！小巫阁是她的家，不是你的家啊！”
“那是她的家……”永夜喃喃道。
“对，哥哥，杀了她我们就能回家。”小璃蛊惑道。
眼看永夜就要被心结迷惑了，金叶哪肯坐以待毙，她酝酿一下直接哭出声来。
“难道在小巫阁你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吗？想想每天打理好一切的系统，想想那只经常和我们执行任务的傻猫，难道我们的默契就一文不值吗！？还有……”金叶泣不成声，“想想我。”
这番话很有作用，起码让永夜停下了手。
他突然想起好久好久之前，小璃刚死掉的那段时间，他知道这不怪金叶，小璃本来接近他就是另有所图，是他识人不清。
但是那段时间他真的很消沉，他虽不善言辞，但在人界的时候是真的把小璃当亲妹妹看待的，只是没想到小璃是邪灵专门派来挑拨他和金叶关系的。
尽管如此，他真的很难释怀，因为小璃是他唯一对人界的留恋，甚至曾经还和金叶提过想回人界看看小璃。
不善言辞的人虽然不说，但有些时候心里的情感比其他人更深沉。
永夜当时很消沉，甚至一度想不明白生死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和金叶说起任务之外的事。
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如果去问生命本身，应该会得到答案吧？
永夜永远记得那个惬意的午后，她抱着那只猫享受着天台余晖，系统站在她身后眉眼温柔。
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无法和他们一起站在阳光下。
……
深夜是他最有精神的时候，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庭院闲逛。
“我记得今晚你没有任务？”他背后传来金叶的声音。
他淡淡答道：“嗯。”
月色如水，他想了想终是道：“我觉得，我不适合呆在这里。”
“你不想留在这里吗？”金叶走到他身边坐下。
永夜把憋了一天的话说出来：“我不该在这里，身处黑暗的人如何奢望光明……”
“我问的是想不想。”
永夜：……
“那就是想喽～”
永夜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确实没办法反驳。
“既然想，还提出辞职，那就是逃避。”金叶抱着胳膊，“不死族的王可不能就这么退缩。”
见永夜不作声，金叶又张开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光明因子。
“除了其他元素的神力以外我也有光明因子，但我不是光明神，因为……”金叶又伸出另一只手，一个黑色的因子显露出来，“因为光明神不会使用黑暗因子。”
左手光明，右手即为黑暗。
“你说你无法接近光明，可我不是光明，我是生命。”
生命本来就是光暗交织，绝对的光明和黑暗那都不是生命。
“那你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永夜攥紧拳头，“难道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生离死别？”
“生命的意义……如果不是经历了漫长的演变，我可能也会想不通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生命的时候，连一粒尘埃都在渴望生命，因为这份心情一直存在，于是这世界上便有了生命。至于生离死别……也许最后生命这种形式会被其它存在形式代替，那时候我也会回归到虚无当中……又或许在那之前，你、系统还有小巫他们都会离我而去，那又怎样呢？我们现在很好就够了。”
“……我明白了。”永夜看着这个说着自己会被取代却依旧平静得像事不关己一样的神明，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计较在她那深远的爱面前竟然那么渺小。
生命真的是温柔又狡黠，博爱又深沉。
他的心结，在一个神的努力下，早就解开了不是吗？
……
“那是她的家……”看着面前泣不成声望着他的女孩，永夜喃喃道。
他的心结说小巫阁是她的家，不是他的。
可是、可是啊……
“那是她的家，她是我的家。”
永夜一把将面前的金叶紧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