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就算是神也不可以。
离首领生辰已经过去了好些天，银筝也带着南衣回到了神女宫。
前来作客的还有殷弦歌。
不过这次殷弦歌不是冲着南衣来的。
他只是冷笑着说她还有用。
不过南衣觉得他只是碍于神女，不好对自己下手。
这天晚上南衣在房间里还在想，怎样才能溜进关着金叶的房间。
一阵风吹得门吱嘎直响，房内的烛火忽明忽灭，南衣只觉脊背发凉。
什么东西能让一只鬼脊背发凉？南衣听力优于常人，她在等门外的人进来。
她的手缓缓收紧。
除了找借口住到神女宫的殷弦歌，还能有谁？
咚咚咚——
是礼貌的敲门声。
南衣：……
呵，就算是和她两个人，还要装？
但南衣还是没有勇气去开门，她缓缓收紧手指，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进来。”
门被推开了，意料之中的来客。
“果然是你……”
殷弦歌挑眉：“看来你料到了……我有一件好玩的事，要不要听？”
南衣直觉“好玩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就不想知道金叶在哪里？”
南衣：“她不是被当成细作，关在偏殿客房了吗？我进不去……”
南衣猛然想到了什么：“你的实力应该可以进去吧？！”
殷弦歌给自己倒了杯水，又自顾自的坐在南衣对面。
“进去？你真的以为需要进去？”
南衣问：“……什，什么意思？”
“金叶根本不在那里。”
不顾南衣惊诧的目光，殷弦歌又说：“我和姐姐相识，是因为在游戏之外的地方，我们在同一个组织。”
“组织有一条规则是，组织内成员在执行任务时要以代号相称，这样可以不影响日常生活，执行任务时也可以不必被自己原本的身份，家族背景等等束缚。”
“我是以自己的身份来参加游戏的，所以一开始就是本名。”殷弦歌轻咬下唇，“可是啊，我知道金叶只是个代号，她是以执行任务的姿态来对待这个游戏的。”
事实上，他只知道金叶是个代号，并不知道这个代号背后的真名是什么。
这是小巫阁资料里未曾提到过的。
可能是他在小巫阁的权限不够触及到的高级机密。
“还记得游戏前些天说有玩家发现了的关键线索么？”
南衣点点头：“玩家灵魂附身角色身上，但姓名为玩家原名。”
殷弦歌接着道：“也就是说，既然‘金叶’只是个代号，那它在这场游戏中一定不会出现。”
南衣惊讶的捂住嘴：“这……那怎么会有传闻金叶在那间屋子里？”
和没有脑子的人讲话就是麻烦。
殷弦歌撇撇嘴：“这只能说明传出这个消息的是玩家啊，只有玩家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金叶’存在。”
“你仔细想想，是谁？”
……
南衣突然想到了某个人，难以置信。
“是神女……”
是神女救了一位落水女子叫金叶，不确定是不是邻国细作，所以暂时安置在偏殿客房。
还派新选的侍卫离印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南衣想不通：“可是……可是全天下都知神女名为银筝，这个名字在历史上也真实存在，不可能是其它玩家假扮的啊！”
殷弦歌：“如果说，历史上的神女活到了现在呢？”
……
空气安静了一瞬，南衣今天晚上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
如果……
那个真正的神女在历史上下落不明。
如果真的是她进入这个游戏，还是原来的身份……这种可能性南衣真的没想过。
再加上，金叶只是个代号……
神女又是个玩家，那么……
那么……
南衣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殷弦歌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要知道这局游戏所有人都用本名，不可能出现‘金叶’这个名字，想来神女大人一定是玩家……”
“如果是别的玩家……怎么可能会把我从山庄救出来，还替我解围。”南衣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声音都有些颤抖：“除非……”
除非她是金叶啊！！
不知怎的，南衣突然有点恨自己。
为什么她没早点看出来！
只是天意难料，她哪能想到“金叶”只是个代号，本名为“银筝”？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看南衣眼中流露出的欣喜，殷弦歌轻笑：“因为组织的内部规则，成员要清理掉知道自己代号和本名的人啊。”
这句话让刚高兴起来南衣如坠冰窖。
清，清理？
“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呢。”殷弦歌手指轻点桌面，“所以说，她瞒着你是为了保护你，至于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去死啊哈哈～”
殷弦歌的话如同恶魔低语：“我想好了，如果我杀掉你，她可能会生气。所以我要看着她因为组织的规则，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他笑着拍了拍南衣惨白的小脸：“嘛，死在她手上是你的荣幸，开心点～”
南衣紧握双拳：“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要对她步步紧逼？！
死亡和恶意，哪一个更令人恐惧？
因为恶意而自杀的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殷弦歌收敛了笑意，歪过头反而一脸人畜无害的发问：“她为什么一直这么袒护你呢？”
“你不配。”
南衣脸色阴沉：“……”
你不配。
又是这个词！
永夜也说，殷弦歌也说……凭什么他们就配！？
同样是人，同样是命，凭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不配被善待！
“我这么没用的人，那我还不如去死好了……”紧接着，南衣眼神冰冷狠狠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
虽然南衣没有像殷弦歌以为的那样自暴自弃，但是殷弦歌也没表现得太意外，依旧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南衣长久以来积攒的情绪终于爆发：“我承认我异能微弱，我知道我没什么力量，我自身难保也保不了别人！”
“可这不代表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人生不只有异能，如果我都不想活下去，那就更没人希望我活下去！”
“她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想伤害我！那我只要装作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好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不配？！”
“她想保护我，我就配！输的是你！”
这些话与其说是对殷弦歌说的，不如说她是说给自己听。
她心里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谁的。
自杀是最傻的事情。
她会永远永远记得，大小姐告诉她的——
生命是场未知的冒险，生活是张写满选择的考卷，没人会知道结果如何。
就算是神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