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说出真相（第二更）
不管怎么想，此时都只剩了两个选项。
要么和丁芷萱在这里开战，还只能将她打晕，而不能让她负致命伤，并将她搬到九十五层；要么就是下定决心，将一切都说出来。
选择哪一边，取决于我相信丁芷萱的哪一点。
如果相信她的剑技比我差的话就选择战斗，如果相信她的智慧比我高的话就选择对话。
在经过了几秒的苦苦思索之后，我做出了决定。
我直面着丁芷萱那如同蓝色火焰一般的视线，开口说道：
“我说的是，你有一个妈妈。我会详细告诉你的……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我认为是真相的事情。”
似乎从我短短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什么，这次是丁芷萱犹豫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松开了右手。
原本跪坐着的剑圣直立起上半身，死死地俯视着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我。
在这种状况下听我说话的行为，可能已经违反了剑圣的规定。
恐怕在她心中，立刻将我斩于剑下的意志与想要知道未知之事的感情正在激烈的冲突。
最终，丁芷萱下定了决心，缓缓地弯下了腰，恢复到类似正坐的姿势后，开口说道：
“说吧。但是……如果让我认为你是在妄言愚弄我的话，我会马上杀了你。”
听到丁芷萱压低了声音的话语，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只要你想杀我的判断是出自你的真心就行。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因为在你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人给予你的，你却无法意识到的命令。”
“你是在说剑圣的责任……吗？”
“是的。”
就在我点头的同时，丁芷萱的眼睛已经因为带上了敌意而眯了起来。但同时也能看到她的眼眸深处的感情产生了动摇。
想必那就是丁芷萱本来的心吧。而我则是抱着想要与她本来的心进行对话的想法，继续说道：
“剑圣，是佛的代理人，是武功教会最高祭司朱武雄为了维持秩序与正义而从神界召唤而来的人……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吧。但是，只有中心大教堂内部的人才相信这一点，生活在江南省的几万民众来从来不这么认为。”
“你说……什么蠢话……”
“你可以去下界随便找一个金陵的居民，问问他们每年举行的省级统一武术大会的优胜者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任何人都会告诉你，奖励就是被加封为剑圣的荣耀。”
“加封为……剑圣？怎么可能有这种愚蠢的事情。我和很多剑圣聊过，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原本是人类啊。”
“反了。应该说没有一个人原本不是人类。”
我直起身盯着丁芷萱的眼睛看，拼命地呼唤着她那应该存在于眼眸深处的人类之心。
“丁芷萱，你应该不记得自己是天界的何人所生，在天界的何处长大吧。你最初的记忆，应该就是朱武雄对你说，你是自天界派遣而来的神之剑圣这样的情景。”
“……”
似乎是被我说中了，丁芷萱的上身微微退后，咬紧了嘴唇。
“那是因为……剑圣在被派到江南省的时候……都被释迦牟尼佛封印了天界的记忆……等到江东省的邪恶之人被消灭殆尽，完成剑圣的义务的时候，就会被再次接回神之国度……到时候就能想起我的双亲和兄弟姐妹……最高祭司大人……是这样说的……”
金甲剑圣原本坚定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沉默下来。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
原本剑圣丁芷萱的内心深处也一直在探求家人的记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之前她才会对舒姨这个称呼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应。
我一边慎重地选择着词汇，一边再次开始说明。
“朱武雄所说的话，只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你们的确是被封锁的记忆，但却不是释迦牟尼佛所为，而是最高祭司本人下的手。”
“而被封印的，也不是天界的记忆，而是你们在这个人界出生长大的记忆。除了你以外的剑圣，包括巫倩雪也是如此。”
“她因为触犯了禁忌法则，在谷阳市的兴龙村被张旗坤剑圣给抓回来，得到了成为剑圣的荣耀。”
“怎么会……你说谎！我的弟子，剑圣瑟提望怎么可能是因为触犯禁忌法则从人界抓上来的……”
“你听好，巫倩雪在与我们战斗中倒下，不是因为我们给他造成的伤害。你也能看出他的身体没有受到重伤吧？”
“那是因为我的搭档知道的本名叫巫倩雪，刺激到她被封印起来的有关妹妹的记忆，巫倩雪想回忆起自己的妹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是当然的了，那份记忆已经被朱武雄从灵魂中取出，存放在大教堂的最顶层。”
“母亲的……记忆？”
丁芷萱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眼的焦点从我身上挪开，在虚空中游移着。
“巫倩雪……有着身为人类……平民的，妹妹？”
“不只是她，恐怕剑圣里有一半都是因为触犯了禁忌法则，而被抓起来，被朱武雄洗脑。而另外一半则是在统一大会上取得第一名的强大剑士。”
“他们之中有大部分应该都是从小接受剑术精英教育的贵族子弟。贵族将子女奉献给武功教会，得到庞大的金钱与地位。这样的体质已经持续了百年以上。”
“难以置信……我无法接受你说的话。”
恐怕在此之前，一直对武功教会与剑圣的纯粹神圣性坚信不疑的金甲剑圣，此时正如同一个执拗的小孩子一样摇着头。
“虽然并非四城市的上级贵族，所有的高等爵家都是如此，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奢华无度，沉溺于怠惰的享受之中，毫无奋斗之心可言。”
“所以我们剑圣才会为了守护江南省而出现。但是……我们那些剑圣们居然有一半都是出生于那些腐败透顶的上级贵族，还有一半是触犯了神圣的禁忌法则……不可能，我绝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