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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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庄稼少年汉

三年后。

托!托托托!托!托托!

两柄木剑挥舞交斗,相互碰撞,发出托托之声。有时相隔良久没有声音,有时撞击之声密如连珠,连绵不绝。

那是在江东甬席南郊的麻溪铺乡下,三间小小瓦屋之前,晒谷场上,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木剑,正在比试。

屋前矮凳上坐着一个老头儿,嘴里叼着一根短短的旱烟袋,手中正在打草鞋,偶尔抬起头来,向这对青年男女瞧上一眼,嘴角边微微含笑,意示嘉许。

淡淡阳光穿过他口中喷出来的一缕缕青烟,照在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之上,但他向吞吐伸缩的两柄木剑瞥上一眼之时,眼中神光迥然,凛凛有威,看来他年纪其实也并不很老,似乎五十岁也还不到。

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溜溜的,这时累得额头见汗,左边脸颊上一条汗水流了下来,直流到颈中。

她伸出左手衣袖擦了擦,脸上红得像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的红辣椒。

那青年比她大着一两岁,皮肤黝黑,颚骨微高,粗手大脚,那是甬席乡下常见的庄稼少年汉子,手中一柄木剑倒使得颇为灵动。

突然间那青年手中木剑自左上方斜劈向下,跟着向后挺剑刺出,更不会头。那少女低头避过,木剑连刺,来势劲急。

那青年退了两步,木剑大开大阖,一声吆喝,连削三剑。

那少女抵挡不住,突然收剑站住,竟不招架,娇嗔道:“算你厉害,成不成?把我砍死了吧!”

那青年没料到她竟会突然收剑不架,这第三剑眼见便要削上她腰间,一惊之下,急忙收招,只是去势太强,噗的一声,剑身竟打中了自己左手手背,“啊呦”一声,叫了出来。

那少女拍手叫好,笑道:“我怕削到你身上,这才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若是真的拼斗,人家肯让你吗?师父,你倒是评评这个理看。”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面向老者。

那老者提着半截草鞋,站起身来,说道:

“你们两个先前五十几招拆得还可以,后面这几招,可简直就不能看了。”

从少女手中接过木剑,挥剑做斜劈之势,说道:

“这一招‘恨扫媚华’,跟着一招‘情停奠祟’,那就应当横削,不可直刺。阿兰,你这两招是‘施自腰投’和‘散寰讨岳’,剑势就该像天女散花一般发散出去。”

“阿雄这两招‘腌渍掠勃’和‘腌渍警贪’倒使得不错。不过招法既然叫‘警贪’,你拼命的使剑,那就不对了。”

“咱们这一套剑法,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汰姬剑法’,每一招出去,都要将敌人成为自己的俘虏。自己人比划喂招虽不能这么当真,但‘汰姬’二字,总是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

那少女说道:“爹,咱们的剑法很好,可是这名字实在不大.......不大好听,汰姬剑法,听着就让人害怕。”

那老者说道:“听着叫人害怕,那才威风哪。敌人还没动手,先就心惊胆战,便以输了三分。”

他手持木剑,将适才这六招重新演了一遍。

只见他剑招凝重,轻重进退,俱是狠辣异常,那一对青年男女瞧得心下佩服,拍起手来。

那老者将木剑还给少女,说道:“你们两个再练一遍。阿兰别闹着玩,刚才师哥若不是让你,你小命还在吗?”

那少女伸了伸舌头,突然间一剑刺出,迅捷至极。

那青年不及防备,急忙回剑招架,但被那少女占了机先,连连抢攻,那青年一时之间竟没法扳回。

眼见败局已成,忽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一乘马快奔而来。

那青年回头道:“是谁来啦?”

那少女喝道:“打败了,别赖皮!谁来了跟你有什么相干?”刷刷刷又是连攻三剑。

那青年奋力抵挡,怒道:“难道我怕了你不成?”

那少女笑道:“你嘴上不怕心里怕。”

左刺一剑,右刺一剑,两招去势极是灵动。

这时马上乘客已勒住了马,大声叫道:“‘横雪断峰,冰封初虹!’妙啊!”

那少女“咦”的一声,向后跳开,向那乘客打量,只见他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服饰考究,是城里有钱人家子弟的打扮,不禁脸上一红,轻声道:“爹,他……怎么知道?”

那老者听得马上乘客说出女儿这两招剑法的名称,心下也感诧异,正待相询。

那乘客已滚鞍下马,上前抱拳说道:“请问老丈,麻溪铺有一位剑术名家,‘电子云剑’陶安云陶老爷子,他住在哪里?”

那老者道:“我便是陶安云。什么‘剑术名家’,那可是万万不敢当了。大爷寻我作什么?”

那青年壮士拜倒在地,说道:“晚辈卜廉,跟陶师叔磕头。晚辈奉家师之命,特来叩见。”

陶安云道:“不敢当,不敢当!”伸手扶起,双臂微运内劲。

卜廉只感半身酸麻,脸上一红,道:“陶师叔考较晚辈起来啦,一见面便叫晚辈出丑。”

戚长发笑道:“你内功还差着点儿。你是申师哥的第几弟子?”

卜廉脸上又是一红,道:“晚辈是师父第五个不成材的弟子。师父他老人家日常称老陶师叔内功深厚,怎么拿晚辈喂起招来啦!”

陶安云哈哈大笑,道:“申师哥好?我们老兄弟十几年不见啦。”

卜廉道:“托你老人家福,师父安好。这两位师哥师姐,是你老人家高足吧?剑法真高!”

陶安云招招手,道:“阿雄,阿兰,过来见过卜师哥。这是我的光杆儿徒弟朱武雄,这是我的光杆儿女儿陶兰。嘿,乡下姑娘,便这么不大方,都是自己一家人,怕什么丑了?”

陶兰躲在朱武雄背后,也不见礼,只点头笑了笑。

朱武雄道:“卜师兄,你练的剑法跟我们的都是一路,是吗?不然怎么一见便认出了师妹剑招。”

陶安云“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痰,说道:“你师父跟他师父同门学艺,学的自然是一路剑法了,那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