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贼将军 （一）
岳阳提水回来发现茶叶没了。看看一旁静坐无事，只能用吃点心打发时间的将军，摇摇头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只好去和管驿大人再领一盒了。
东方黎明看着岳阳出门后，急忙站起来用手怀里的抓茶叶。刚抓到手里就听到岳阳的声音传来：“将军，将军，九理施政处来人了。”
东方黎明只好把茶叶安分的放回怀里。
随着岳阳进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身着三品武官服。头戴官帽。一枚鸽子蛋大的绿宝石镶在官帽上。剑眉星目，鼻梁高耸，额头宽阔，棱角分明的脸稍有点黑。东方黎明心里惦记着他头上蓝宝石能换多少钱。
来人便是，新任的边军军用督政：施同。
施同连唤数声东方黎明才如梦初醒：“大人请。请问大人······”
“在下，施同。陛下新任命的军饷统计处主政。”来人自报身份。
“原来是施大人。东方黎明，三品将军。大人请坐，我给您沏茶。”
东方黎明赶紧趁施同不注意时从怀中抓一把茶叶，放到壶里的动作被岳阳逮个正着。岳阳不高兴的撅起嘴。东方黎明讪讪一笑，继续给施同倒茶的动作。
“施大人请用茶。”东方黎明坐下看着施同，心说：卫禀申个老东西打不过我，该不会派他来揍我的吧？眼神明亮，呼吸匀称，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环绕。不应该是个走狗啊？
施同同样也在暗叹口气：都夸赞陛下是沧澜第一美男子，不知道与这位同坐是何情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在他身上挺合适的。身姿俊逸，挺拔，面如冠玉，器宇轩昂。少年人，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令人羡慕。施同萌出英雄惜英雄的感触。
“将军未与做军饷领取交接，我来问问所谓何事？”施同打破沉静，开门见山。
东方黎明心说：能为什么呀？他贪墨呗。而且是想拿大头儿的那种！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呢！
东方黎明有些愁咋开口来着。
岳阳急了，“我家将军那天没带印鉴。对，是，没带印鉴。”
东方黎明瞪了岳阳一眼，用眼神交流：我明明带了。哼。
岳阳低着头，用手悄悄扯扯东方黎明的衣角，表示：我知道大人带了。你能说云相贪墨军饷吗?
东方黎明拍掉，岳阳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承认：“我忘记带印鉴了吧。”
施同心知他们不愿意惹是非，顺水推舟：“我就是来通知将军：明天去九理施政处六处领军饷。由我亲自给你们发放。记得把印鉴带上，东方将军。”
“明天？”东方黎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岳阳瞪大眼睛看着施同。
施同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明天九理施政处，我等你。”
“大人，我送你。”岳阳看着自己家这个反应迟钝的将军摇头，忙不迭为施同引路。
东方黎明急忙解开腰带，退去衣衫，抖搂着身上的茶叶碎末：“早来我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吗!真是不懂我的苦楚啊！”
岳阳回来看着东方黎明，吐吐舌头：“自作聪明。受罪了吧？等会儿我给将军准备热水洗洗。对了，驿官说了：陛下请你即刻入宫御书房见驾。”
“那就快去弄热水啊。”东方黎明催促着岳阳。
···
傍晚时分。
熙和殿内。
百里空提醒承帝：“据御医张景淳所言，师小姐该醒了。”
承帝略有不舍：“我再抱一会儿无妨的。”
列焰踌躇不安，看着昏睡不醒的丁小白倚在承帝怀里。承帝满脸汗水，怀中的丁小白嘤咛一声，慢慢的睁开眼对上承帝笑盈盈的脸“：醒了就好。”
列焰长出一口气，命人往外撤火盆。
丁小白“嗯”一声把眼睛闭上又猛地睁开，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承帝一把推开。还没等承帝明白咋回事呢！丁小白一脚把承帝踹飞在地上。
众侍卫傻眼了：不该是感激涕零吗？陛下这一天白忙活了。
“你听我解释！”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的承帝，面对怒目而视的丁小白喊，“我不是故意的。”
列焰捂脸：陛下，你该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越多越麻烦吧？
丁小白掀起被子，慢慢的走下床，一脸杀气看着承帝一字一句的说：“我逼迫你的呗？美男子？”
承帝蹭地一跃起身，光着脚丫子后退，看着慢慢逼近的丁小白说：“不是的。你昏迷你没忘记吧？治病。你冷。所以······你懂得。有病不避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遵医嘱。”
“把那个御医传来。”丁小白看着承帝说，“哪个庸医开的破方子，用你治病啊！”
百里空在殿外高声传禀：“戍边将军，东方黎明觐见。”
承帝如蒙大赦，不顾形象的就往御书房内跑。
列焰急忙拿起承帝的衣帽鞋袜对丁小白行个礼也跟了出去。
走进御书房内承帝四处看看：“人呢？”
百里空急忙上前：“老奴有罪。欺君之罪。东方将军刚走到殿外。马上就进来了。”
“朕心甚慰。”承帝拍拍百里空的肩，“快快请东方黎明。越快越好。”
“老奴遵旨。”
列焰把衣帽鞋袜拿进来递给承帝，捎带着报告丁小白的动向：“师小姐换衣服去了。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承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把那个御医给朕传来。说好的一夜才能醒，天没黑就能打人了。朕都给吓着了。”
列焰小声说道：“陛下，一天和一夜有啥不一样吗？再说了，张景淳那个家伙医术无敌，说话的方式也是无敌。陛下确定要见他？”
“算了。”承帝弯腰洗漱一下，侍从递上锦帕，承帝擦了把脸，“丫头一天没吃东西了，传膳御书房。我和东方聚聚。当着东方的面丁小白不至于还揍我吧？”
列焰低头不语，心里话：你愿意被欺负。山主差别人来你拒绝援助。这下好了。见天挨收拾。心里还乐不可支。大总管都提醒该醒了。你自己个想多抱一会儿出事了吧？看你咋收场。
承帝看列焰沉默不语就知道列焰生气了。也不解释，挥挥手，示意列焰退下。
列焰躬身行礼退出御书房，转身看到百里空带着东方黎明进来。
“他又把丁小白怒了？”东方黎明直言不讳，“天黑了传我进宫也没有别的理由啊！说说具体情况，不然丁小白连我一起收拾。我找谁喊冤去！”
列焰依旧不语，径直回班房去了。
百里空托词传膳溜走了。
东方黎明一看这情况不好撒脚丫要跑时，承帝满面春风的打开御书房的门，亲热的呼唤：“东方，赶紧进来呀。我等你好久了。”说这话工夫揪住东方黎明往里拉。
东方黎明死死扣住门框对承帝说：“你不说清楚咋惹了丁小白我绝不进去。你的兄弟都被你用来挡灾难的。丁小白我可不敢惹，你心清楚了我打不过丁莫言。”
“你就一定打得过我喽？”承帝威胁的味道十足。
东方黎明可怜兮兮的看着承帝：“我自己走进去行不？”
丁小白一袭蓝衣缓缓走来，守卫宫女径直退后，整个御书里被一股浓浓的杀气笼罩。深邃的眼眸盯着东方黎明浅笑，嫣然，明明笑得那么明艳却给人一中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才是我认识的丁小白。有魄力。”东方黎明急忙入座，虽然承帝没说看情形刘钰是色胆包天冒犯她了，“坐坐坐，丁小白。你咋来了？你小哥哥是不是嫌他这皇宫太冷清了。请你过来热闹热闹。还是你有什么任务要完成？需要帮忙吗？”
丁小白看了一眼承帝，风轻云淡的说：“本座病了。需要用纯阳男身提供温度缓解寒弊病发之苦。小哥哥这个美男子自告奋勇亲荐枕席。东方狐狸，你说我该怎么谢他才合适？”
东方黎明一听丁小白这么说话，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就知道刘钰的宴无好宴。这是哪个缺德的御医开的药方？摆明了存心害人吗？这话题杀气太重了，为了避免误伤还是岔开话题。
“丁小白，咱们在训练营野训作战也没那多计较啊。三年野训你俩一组，千万别说没有抱团取暖过？”
承帝想说没有，但是看到丁小白神色缓和了就憋回去了。
“我今天来呢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国库不丰，军饷实在太少了。我看到个有钱的家伙，为富不仁，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吧，都是两厢情愿的勾当，国法无法处置。所以呢，我想用他的钱财，我们的方法替他为国出力，为百姓解忧，为戍边将士做些贡献。但是呢，需要你帮我。我一个人震不住他。”
承帝赶紧低头吃饭，决不参与东方黎明的计划。
东方黎明呵呵笑着说：“放心，你就帮我看看就行。动手的事情我来做。”
“沧澜国的钱财小皇帝说了不算。真的。给我多少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啊！很简单的事。”东方黎明一再强调，“我想给那些幼训营的孩子换换伙食，增加点肉的钱都没有。小白，求你了。帮帮我吧。你看我都饿瘦了。”
承帝心说：你这叫结实。饿瘦了。我饿瘦了你都饿不着。但是在丁小白面前不能说。接着看东方黎明编。
“丁小白，”东方黎明接着说，“我是······”
“停！”丁小白懒得再听他啰嗦，“吃完饭我陪你去。东方狐狸，请你记住：食不言寝不语。”
东方黎明立刻安安静静的吃饭，一个字都不说了。
饭后，东方黎明冲承帝借用列焰。
烈焰一脸的不情愿，碍于王权不得不屈服。
东方黎明给丁小白拿来一套夜行衣：“回屋换上。”
丁小白一愣，接过衣服问：“你去人家里借钱，不穿漂亮一些人家会怕你还不起钱的。不借咋办？”
列焰看着东方黎明幸灾乐祸的暗自嘲笑：看你咋解释。这可是个正人君子。
东方黎明瞪了一眼列焰，双手拍拍丁小白的双肩，笑着说：“去了你就明白了。快去换上。”
丁小白去偏殿换衣服了，三人彼此相望无言。百里空在知道东方黎明的提议那刻就不见人影了。
丁小白穿上夜行衣出来，看着东方黎明说：“为什么晚上去啊！白天不更好吗？”
列焰捂脸，心里嘀咕：师小姐，你见过偷人家东西的贼白天去吗？
东方黎明咳嗽一声，列焰赶紧放下手。
“把脸蒙上，把你的手用这个包裹住。不要让你的手套被人看见。”东方黎明一边说一边给丁小白示范。
“你不像要干好事？”丁小白后知后觉，“你不是要偷东西吧？我没有做过贼？没经验的。”
东方黎明呵呵一笑，“没经验不怕。你听我的就行了。走，路上告诉你。”
丁小白想想学会了偷刘钰也方便啊！自己的星贴军牒还没拿到呢！今晚去学学经验。
承帝看着三人出门吩咐百里空派侍卫接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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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黑影，穿街越巷，踏着蒙蒙夜色在落月城里飞驰。在一户深宅的院门前停下。院门紧锁没有守卫。一看就知道是后门。
“这里有法阵。我解不开。我一碰门法阵就启动了。我翻墙法阵也启动。我·····”东方黎明讲解的正起劲呢！
丁小白瞪他一眼，右手一翻，掌心处多出一枚石头。对，是石头。仔细查看着紧闭地两扇门，左边的门比右边的门多了个门环。门环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手指。丁小白抬手打出手心里的石头，石头稳稳的镶嵌进去，说：“进去吧。”
东方黎明不信的的看着列焰：“能行吗？”
列焰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入。半点动静都没有。
东方黎明紧随其后。进入后宅，两人轻车熟路进去书房。
丁小白一路跟着他们，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两人对满屋子的奇珍异宝小心的搜刮着。
“哇，这是谁进贡的翡翠：香阁美人图。你看看三尺长的翡翠，刻了一堆美人在亭子里载歌载舞。”东方黎明抱着一个翠绿翡翠屏风赞叹。
列焰不理他，只顾着往口袋里装金币银币，珍珠玛瑙这些小部件。
丁小白实在忍不了东方黎明的无知：“那是百艳图。龙象国进贡给刘钰的登基贺礼。你俩偷得不是国库吧？刘钰真出息了，监守自盗。”
这俩人绝对不会告诉丁小白这是云相卫禀申的家。索性不接茬。
东方黎明被丁小白的一顿解说早就收起了欣赏的兴致。万一哪个宝贝的名字再叫错了，被丁小白笑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搜刮些宝贝实在。
列焰已经装满一口袋送出去，回来开始装第二个口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