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人谋
皇宫,福安宫。
“慕容柔,我凭什么信你?”老太后屏退左右,看着慕容柔波澜不惊的说,“几百年了,冒充我亲戚的人数不胜数。最后的下场你知道吗?”
“我应该称呼你老祖宗才对,云琅国的公主有个秘密。就是一会是清心传说的继承人。这就是暗夜一族肯扶持云琅国君的秘密。除了皇族中人无人知晓。所有人都以为,云琅灭国了。嫡系公主早死绝了。可是,事实如何。您最清楚。”慕容柔不徐不缓,铿锵有力的语调令老太后心存疑虑,但又不敢冒险,毕竟,云琅的血脉存世确实是寥寥无几。
看穿了老太后的心思,慕容柔继续说:“老祖宗不信也是事实。您比谁都清楚,金显与的真实身份,他肯娶我定不是因为爱我。而是我慕容柔继承了银屏老祖宗的体质。拥有清丽之泪。”
慕容停下来看着老太后,神色悲凉,面容痛苦,眼中已无泪水流出。
老太后摆摆手,背过脸去,哽咽着说:“别说了,这就是命。躲了多少代都能被抓回来。你还怀上了尊主的骨血。别说是我,小皇帝也不敢就你出去。老身答应你,跟尊主讲讲情。让你安心养胎就是了。柔儿,他是你的夫婿。夫妻床帏之事,怎么做都不会过分。你和别人讲了,反倒被人嘲笑不解风情。”
“老祖宗,”慕容柔跪下了,眼睛里全是绝望,“柔儿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不想夜夜缠绵床榻之上······”
“够了,”老太后声色俱厉的斥责,“你想说什么?给我一个老寡妇讲你们夫妻夜夜如何恩爱吗?不知羞耻。”
慕容柔被骂的愣住了,正正地看着老太后。
“夜夜缠着你,那是稀罕你。疼爱你。尊主那么疼你,你还到处诉苦。到底是小门口里爬出来的贱蹄子。不知好赖。滚回去,好好伺候你的男人去。”老太后继续高声责骂,她何尝不想不保护慕容柔。
奈何,她也只是颗棋子而已。反正,慕容柔体质特殊,暗夜尊主是不会舍得杀她地,可是小国舅想要惩罚一个女人,手段千奇百怪的。作为第一任被摆布的棋子,什么惩罚都经历。
慕容柔愣怔的望着她,原本以为她知道致自己的身世定会鼎力相助,没成想是这个结局。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先求的是小主政他们,否则性命堪忧啊!
“是。柔告退。”慕容柔站起来,行礼后,准备告退。
“宫里之前有个公主,也叫柔儿。尊主那么疼你。你大可问问那个柔儿的下场。”老太后立时恢复往日的慈眉善目,语气哀怜的说,
“他活了几百岁了,阅女无数。老身劝你想要好好活着,收起你的小心思。清心传说,你毕竟不是唯一。每一个被楚良花重金买进国舅府的女子,都有清心传说的特点。你不过是比他们多些筹码而已。若是你的筹码用尽了。不用老身说,你也知道结果。”
慕容柔莞尔一礼,柔声说道:“多些老祖宗提点。柔儿告退。”
慕容柔缓缓退到殿外,紧走几步,靠在一个盘龙绕凤的柱子旁边,脸色刷白。休息半晌才慢慢离开。
·
国舅府内,小国舅听着楚良的汇报。温和的一笑,说道:“无妨,一个初为人妇的女人而已。爷,把她逼得太紧了。大夫怎么说?”
“禀尊主,时日尚浅。需在过些日子才能确定下来。”楚良惶恐不安的说,“毕竟之前没有女人怀过孕。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也许是夫人今日胃口不好呢?”
“嗯,去太医所把张景淳请来。”小国舅温和的说,“国舅爷知道他是个国医圣手。而且为人不善言慌。去吧。夫人差不多就要到家了。迎迎她。”
“是。”楚良浑身都湿透了。退出客厅后,疾步走向前院走去。
丹宁公主托着茶盘摆到小国舅旁边,静静地站在一旁。
“你对夫人有喜怎么看?”小国舅端起茶,吹吹,没有喝,就那样放在嘴边。
丹宁公主飘飘一拜,眼眸含情,语气平和的说:“恭喜尊主,贺喜尊主。我们这些女人只是玩物,不配孕育尊主子嗣,夫人不同。血脉高贵,身体圣洁。孕育储君实属天命所归。”
“雨柔报告可不是这么说的。”小国舅眼睛微红,杀气突现,声音阴冷的说,“楚良不止一次衣衫不整的从我房间出去。那些日子,夫人总日在府中榻上候着我。可谓是,身无寸缕。”
“啊哈哈哈······,尊主。”丹宁公主脆生生笑声充斥所有人的耳膜,两旁侍婢大气都不敢出,“你是在奴婢面前夸夫人体力好吗?被尊主你日夜服侍,她还可有力气偷腥?夫人······”
“够了。你下去吧。晚上泰和楼招呼莫雨莫公子。把红袖送去给莫雨公子暖床。”小国舅面色一沉,丹宁公主即刻闭嘴,收齐茶盘退出庭外。
与慕容柔擦肩而过时,低语:“小心雨柔。”
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慕容柔一怔,停下来,回头看着丹宁公主的背影。
“夫人,这是怎么啦?”小国舅笑眯眯望着怔愣的慕容柔,嘴角轻扯,眼眸冰冷的说。
“她就是艳名远播的丹宁公主啊。”慕容柔一边走一边说,“可惜了这么个倾城之貌。这容貌,做个皇后啊,贵妃什么的一准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慕容柔坐下来,侍婢立刻碰上参茶。
“夫君,这参茶没味。”慕容柔撒娇的一推茶碗,沏茶的婢女扑通跪在地上,“加两片红枣来。”
切茶的婢女赶紧的用竹镊子加两片红枣进去。默默的退在一旁。
楚良已经带着张景淳赶来了。小国舅与张景淳打招呼,这位大国医理都不理。径直走到慕容柔身边站在那里给搭脉。。打上慕容柔的买时,张景淳一惊,随即,拿起一枚白玉轻触慕容柔的眼睑,看看她的眼睛。摇摇头,叹口气。
又走到小国舅面前,没好气地说:“请脉。”
“多谢大国医。”小国舅尽可能的对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国医保持着尊敬的态度。说不定哪会就用到他救命了。
顺从的把手放在桌子上的脉枕上,张景淳指指他露出来的手腕,冷声说:“拿帕盖上。”
“我是男的。不忌讳。”小国舅微笑着说。
“我忌讳。男女在我这里诊脉都盖上。”张景淳依旧是语气不善。
小国舅也不好和他计较什么。毕竟他这脾气古怪是众所周知的。盖上就盖上了。
诊脉结束,张景淳看着慕容柔眼神里多谢怜惜。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些,调配好的药。看看慕容柔,又看看小国舅。
想了想说:“夫人还是多晒晒太阳。这些药是普通的安胎药。每个药铺都能买到。不必非要到御医院来。”
“敢问张御医,时日多久?”小国舅赔着笑脸冲张景淳说。
“两个多月了。”张景淳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国舅,嘴上那个坏劲又冒出来,“小国舅这是怀疑不是你的种啊!”
慕容柔惊恐的看着小国舅,不知是真委屈,还是吓得眼泪唰唰的·流······
张景淳见此情景背起药箱,哼着小调晃悠着闪人。
留下小国舅开始好言好语劝佳人······
国舅府全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恐惧中。好在慕容柔是个懂事的女子,才没有累及下人受苦。
·
慕容柔卧房里。
丹宁公主静静地坐在,捧着茶水自顾自的喝着。
“为何要帮我?”慕容柔眼神清明的看着她。
“我想活下去。我和雨柔是死敌。她早晚会弄死我。就像我早晚会弄死她一样。”丹宁公主开门见山,毫不隐瞒,
“他们祸害那么多的良家女子,只为找个可以替他们孕育孩儿的女人。如此的伤心病狂,天不罚他们我来惩罚他们。放心,在这里也就你拿我当人看。我不会害你们母子性命。不要相信楚良,他也是暗夜的男人。谢谢你的茶,宁儿告辞。”
丹宁公主离开后,楚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擦擦脸上的冷汗,看一眼慕容柔点点头走出去了。
慕容柔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用手抚摸着肚子,眼睛里全是蔑视。
·
清风苑里,道爷看着丁小白蹲在水池边扒拉着谁玩也不肯理政。无奈的摇摇头,把厚厚的卷宗摆在她书房里就走了。
“今天是小皇帝的生辰,前朝后宫齐齐的去给庆贺生辰。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不动地方?”东方黎明搂着颜宛宛坐在观景处,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秀着恩爱,东方黎明还不忘记打击打击他们的主政大人,
“不巧的是,今天也是宛宛的生辰。我这个做未婚夫的就得好好陪陪她了。这给小皇帝庆贺生辰地重担啊,咱三司处上下都交给你了。这是大家对你的信任。作为新上任的主政大人,你可得好好把握把握这个团结大家的好机会啊!不···啊····”东方黎明还没说完呢,被丁小白一掌激起一层白浪泼向二人。
“啊···主政大人!”装扮的清丽可人的颜宛宛顿时变成了一只落汤鸡,望着精心准备的点心被水冲的七零八落,颜宛宛小嘴巴撅起来,“你太过分了!啊正不就是让你一个人去给小皇帝庆贺生辰吗?他不是也是一翻好意给你们制造单独······”
“哗,”又一个水浪打来,颜宛宛摸一把脸上的水,委屈的指着丁小白说:“啊正,她欺负我。”
东方黎明把颜宛宛搂怀里,顺势一挥手,原本落在地上的点心啊,盘子,水果的一股脑的飞向丁小白。
丁小白脚尖一点,跃上房顶,那些物件稀里哗啦的掉进水池里去了。
“我说二位,慢慢捞,不着急。本座这就去赴宴去。”丁小白声未落,人已去,最后那句话是被风送回来的。
“丁小白你混蛋。”留下颜宛宛与东方黎明站在清风院里跳着脚骂······
·
吉宁殿上承帝接受完群臣朝拜后,留下云雨丹书四位当家相陪宴就回到了熙和殿内。
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影。天到午时了,等来个姗姗来迟的丁小白。
列焰把丁小白带来的箱子打开,满满一箱子的赤橙红绿青蓝紫的绒花,把熙和殿所有的內侍成功逗笑了。
承帝满头黑线,半晌一句话:“东方黎明选的?”
丁小白点头。
“列焰,加上两枚银簪子。给颜宛宛送去。朕记得,她也是今日的生辰。”承帝眸色婉转的看着这一箱子的绒花,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列焰领命离去。
承帝伸手做请,与丁小白双双入席。
二人边吃边聊,完全忽略,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
“离国公主回到官栈,据说是对燕国公主一顿声泪俱下的忏悔,就被原谅了。”承帝悠悠然的说,“你说这个燕国公主,是脑子缺根弦呢,还是生性良善,不懂计较?”
“应该是没有把司徒怜儿当成对手。”丁小白展颜一笑,“就像你没有把小国舅放心上一样。淡薄堂传来信息了。白寒烟赎回了她的嫁妆。另出钱买了一条消息:慕容柔的真实身份。”
“她一个待嫁的公主买慕容柔的消息做什么?”承帝面色一沉,“这个慕容柔,有什么特别的吗?近来的消息买卖上她可是独占鳌头。”
“原本没什么。她只是当年云琅幸存者的后人。”丁小白笑眯眯看着承帝说,“她之所以被拖上风口浪尖是小国舅得到了上古神兵:破魂斩。武叔说:破魂斩开刃很残酷的。要么是帝王血,要么是妻子血。我送了慕容柔一份出关文书。”
“你这是啥毛病?又是逃跑备用的?”承帝嗤之以鼻的说,“能不能弄点上的了台面的?好歹你也是三司处的主政大人。你不顾及脸面,也顾及一下你那帮手下的脸面好吧?这要是传出去,他们怎么见人呢?”
“有完没完?”丁小白啪的一拍桌子,瞪着眼睛看着承帝。
承帝立刻憋着不说话了。眨眨眼睛,意思是:您继续。
“我不是没跑吗?一个出关文书而已。这不是替你解决个麻烦吗?”丁小白翻个白眼说,“小国舅打算拿你为破魂斩开刃。”
承帝点点头便是知道了。
“中州崩盘,你怎么看?”承帝喝口汤,装着若无其事的问一下,其实心里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找出补救方法。丁小白的性情他是清楚地,宁少说,莫惹烦,她要是一个不高兴天塌下来也不管。
“这个没办法。”丁小白神情肃静,语气庄重很多,“中州位的布控和其他地方布控不一样。中州位上的人,争得就是那一朝一夕,一个瞬间。中州位上的人看着没用,他们一天到晚闲得除了吃穿衣,游山玩水,简直是屁事没有。实则不是,中州位上的人,历来都是抽丁镇。折一人毁得就是一方生灵。所以,作为掌权者,历来的选着就是宁舍千方去动乱中夺权,不舍中州一人丁。当然了,这些说的是那些明君贤主。那些,昏君,暴君,末代君王都不算。毕竟,他们本身就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的货色,根本不会理会天下得长治久安。”
承帝脸色瞬间乌云密布,不过眼前这位根本不会看人脸色。自顾自的吃饭。
“琪儿,你慢慢吃。小哥哥去处理一些紧急公务。”承帝实在没法继续镇静,立刻告诉丁小白,急匆匆的回语数去了。
留下有点蒙蒙的丁小白也没多想,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