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丽无罪
青州,三分地客栈。
夜深人静,月挂树稍。老板娘穆蝶儿辗转难眠。两天了,自己这元婴也不知怎的了。竟然一点血都不吸食了。眼看张艺轩这两日神色渐渐好转。若是照着这个势头,想让张艺轩在短时间内死于非命,是不可能了。可是新来的这沙公子,相貌堂堂,器宇不凡。若是他心甘情愿贡献元阳给自己,那才真正的是事半功倍。自己羽化之日,指日可待。怎么样才能让沙公子上钩呢?哼,美人计。老是老套了点,可是架不住好用啊!
穆蝶儿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对镜梳妆。轻补脂粉,巧施腮红,又描了描,本就弯弯的峨眉。在镜子前努力练习者,蹙眉的动作。
张艺轩悄悄地走进来,冲身后搂住穆蝶儿:“娘子,我想你了。”把脸埋在穆蝶儿的脖子上,尽情的吻着穆蝶儿粉嫩的脖子。
穆蝶儿先是一惊,继而厌恶的推开张艺轩,脸上却尽是关爱的神情:“夫君,你身体抱恙,理应多多休息才是。为妻扶你安歇。”说着拉着张艺轩就走,右手剑诀点击在张艺轩腰间。
张艺轩差点倒了,连忙扶着穆蝶儿,愧疚之色流露无疑。
“都说了让你好好养着。就是不听。为妻心疼你,你却不知,整日,疑神疑鬼。枉费我一片真心对你。”穆蝶儿说着用手帕沾了沾,没有半滴眼泪的眼。
张艺轩自知有愧,任由她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大晚上的一个妇人梳洗打扮,若不是取悦夫君,就是出去偷人。
张艺轩想起自己的伯伯张震奎的话,心里更加怨恨穆蝶儿:这贱人到底深夜会何人?我还是长个心眼。
“夫人,”张艺轩强忍腰间传来的不是,温和地对穆蝶儿说“,我自己回房休息。你累了一天了。也要早点睡才是。等为夫身体好转,带你回落月城。到那时,为夫养你。”
穆蝶儿娇笑着说:“是,轩哥哥。咱们那位张伯伯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妾,等着你带我会落月城。轩哥哥,早些睡。我还有些事做。做完了就去睡了。别等我了。”
“好。”张艺轩拍拍穆蝶儿的手,“去吧。我看着你进屋。”
穆蝶儿羞涩的一笑,踮起脚,亲了一下张艺轩,转身回屋去了。
张艺轩没有像平常一样回屋睡觉。他悄悄地猫在庭院东中的花丛里。静静地蹲着,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穆蝶儿变了。不是以前那样爱自己了。
他当然不知道,穆蝶儿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元气。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现出元气做的戏。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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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公子,她咋还不来呢?”水生着急了,“不会是她改变主意,放过你了吧?”
许莫扶额哀叹,看着水生说:“走一个多嘴多舌的丁小白,又来一个唠唠叨叨的水生。能不能让爷耳根子清净清净。”
“也不是我要跟着你的。”水生很不服气的顶嘴,“是爷你,硬要我来的好吗?”
许莫扶额哀叹,挥挥手,不屑的说:“爷看走眼了。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是,公子。”水生作揖离开。
穆蝶儿换身宽松的衣服,半披半挂随手拎起一把银子酒壶,拿上两个酒杯。装上两碟小菜。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才端着盘子,迈着细碎的步子往许莫二楼房间走去。
听到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许莫急忙的退去衣衫,佯装躺下。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许莫勾唇一笑,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慵懒地说:“拿进来吧。拿个宵夜还恁慢。公子都饿坏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穆蝶儿端着酒菜,越过明间儿转进暗间,款款而来。床榻上的许莫半倚半靠,仅仅穿着罗衣,半露个肩膀,眼睛微米,身姿慵懒。抬眼看到穆蝶儿,慌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嘴里结结巴巴的说:“老····老···板···娘···怎么······是···是···是你·?”
穆蝶儿看着神情慌乱的许莫,满意的笑了,慢慢的把酒菜摆在桌子上。娇羞的说:“沙公子,轻慢用。蝶儿告退。”说完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
许莫放下被子,看着桌上菜说:“这会儿,可以睡觉了。”
说完蒙头盖脑的把自己裹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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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轩看着穆蝶儿进了许莫的房间,气得浑身颤抖,又怕被穆蝶儿发现,就急忙躲会屋里。不一会儿,穆蝶儿竟出来了。张艺轩冷笑一声:“我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换相公。贱人,你给我等着。”
穆蝶儿回到房中,回想着许莫的表现,咯咯咯笑了。自言自语的说:“老娘魅力不减当年,依旧能让这些小公子沉醉。唉,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沙公子,以后你就改姓傻好了。”
穆蝶儿自恋的沉醉在房中遐想,许莫中计后的对自己恋恋不舍得模样。她哪里会知道,那个看着比孙子还小的沙公子,实际年龄做她爷爷都嫌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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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慧文听着许莫房间里没有动静了,才探头探脑的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所有房间灯都灭了,才转身进入许莫的房间。走到床前,掐着嗓子喊:“公子,该去探路了。”
许莫一脸无奈的撩开被子,看着蓝慧文做贼一样的架势,不高兴的说:“你这是干嘛?就是在没有被主人邀请的情况下,去他家逛一下而已。又不是做贼,你至于吗?更衣。”
蓝慧文弱弱地应声:是,就是去他家看看而已。我给公子更衣。
给许莫拿来一套纯白色的衣服,递了过来。
许莫扶额哀叹,挥手把衣服送回原处,对着蓝慧文说:“蓝色。真是够蠢得。你是怕别人家看不清我啊?快点。”
蓝慧文赶紧把许莫的另一套蓝色衣服拿来。
许莫慢慢吞吞的把衣服穿好。拿起折扇,对蓝慧文说:“你也去吗?”
“嗯。”蓝慧文认真的点头。
“很负责任。走吧。”许莫莫说罢纵身一跃,踏上房顶,特意等了一下蓝慧文,嘴角含笑,心说:小子,非常时期,莫怪我不信你。真心假意,今夜是第一次测验。
蓝慧文跃上房顶,看到许莫站在那里,不解的问:“公子,为何?·······”
许莫面色为难的说:“本公子,晚上不认识路。你带路吧!”
“是公子。”蓝慧文把一个黑色丝巾蒙脸上,对许莫说,“跟着我。”
蓝慧文飞跃在高楼低屋,时不时等等许莫。
许莫测试不紧不慢慢的跟着,在进入良王府内,飞身跃上一座阁楼,蓝慧文带着许莫从窗户窜进去。
两排书架,一个红木书桌,一把楠木椅子。文房四宝,置于桌面。桌上一副字墨迹未干。许莫看看“忍”两行小字“让三分心平气和,退一步富贵平安。”
“这是有人来访,着急忙慌,未与收拾。”蓝慧文解释道。
“他在自己的书房何须慌张?”许莫不屑的说,“会会他要见的客人。”
“是。”蓝慧文领着许莫辗转寻找,来到客厅。二人飞身一跃落到客厅顶上。
蓝慧文小翼翼的掀开四片瓦,轻轻地抠去瓦底地泥土,一个圆圆的窟窿出现在面前。
一个身穿青色长跑的中年男子,坐在那,男子长着八字眉,吊梢眼,两片薄唇绯红,犹如施脂。
“女子眉目传情,言语轻佻,不是良家女子。”蓝慧文小声说,“肌如凝脂,吹弹可破,这女子的腰好细。”
“她叫丹宁,龙象国的公主。”许莫说起丹宁公主,有些怜惜,“是个为情所困,被人诱骗变成血腻傀儡的可怜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被她毁害的男女女也是数以千计了吧!”
“他这是要把良王变成他的雪傀儡?”兰慧文弱弱说,“良王岂不是在劫难逃?”
许莫用扇子敲一下蓝慧文说的头说:“老板娘比丹宁公主厉害多了。她都没能把良王如何,丹宁公主也是陪良王解解闷罢了。记住了:聪明莫过帝王主,能登上王位的家伙,个个是长着七窍玲珑心。今晚就到这吧。回去。”
蓝慧文还想再看会儿,被许莫催促着走。只好离开。
蓝慧文一跃离开时,许莫扇子一挥,一道劲风冲进客厅。随即飘然离去。
“抓刺客。”
“保护王爷。”
良王府顿时乱作一团。
丹宁公主飘飘一拜,戚戚然:“丹宁不该深夜来访。请王爷恕罪。”
良王端起茶喝一口,目光平淡,半是解释半是安慰:“公主芳名,天下皆知。定是那个相思客,唯睹芳容不惜以身犯险。这岂不正是说明,公主魅力无人能及。今日,府中太乱,改日当请公主留宿。”
说完良王转身走了。
丹宁公主,又其会不知是撵客之话。只是事到如今,受制于人,这委屈也只能咽下。
青州城的一个环境优雅的小院里。
良王的长子,德越王子坐在厅中,索然无味饮着茶,眼睛时不时望望门口。
守门小厮打开房门,丹宁公主在侍女的掺扶下缓步走来。
德越王子眼睛都看直了,不知不觉流下了鼻血。
丹宁公主看着德越王子的模样,笑了,风情万种的冲着德越王子飘飘一拜:“丹宁参见德越王子。”
“免礼。”德越王子站起来伸手去扶时,丹宁公主故意把手指触碰到德越的手,又迅速的缩回去。
德越王子尴尬的笑笑。又坐回去。
丹宁公主,抛个媚眼给他,把手里的丝帕看是无意,却是有意的放在茶桌上。打了个哈欠,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兴致缺缺的说:“德越王子,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什么事。来日再谈。”回身对侍女说“,送王子出府。”
转身离开客厅,向内宅走去。
在德越看不到的地方停留下来,眼神阴郁的说:“良王,你老奸巨猾不容易对付。你的儿子们可就嫩多了。”说罢,嘴角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德越王子,啧啧称赞:“美,美,美。是爷迄今见过的最美的人。不急,爷有的是时间陪美人消遣。今儿,小王爷就给你这个面子。走。”
德越王子拿起茶桌上丹宁公主遗留的丝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把丝帕揣进怀里,带着侍从离开。
第二天一早,良王府的侍卫便送来了十多箱,首饰,珠宝。说是德越王子送与公主的见面礼。
丹宁公主打开开着这些首饰,不屑的说:“南海的东珠,千年珊瑚海树,象牙梳,白玉手镯,金镶玉百年好合摆件。德越,我要的是们良王府啊!”
转身躺在美人榻上,吩咐侍女:‘’都摆上,别辜负了德越王子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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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地客栈。二楼。许莫的房间。
听着蓝慧文的报告,许莫面无表情。依旧抱着一本破书认真阅览。根本没有任何想要陈述的意向。
水生捧着一杯茶递给许莫,小心翼翼的提醒:“公子,这丹宁公主要的也是良王府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许莫喝口茶,又把茶杯还给水生,慢悠悠的说:“有人来寻他们,就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对于良王来说是多个敌人,对于我们来讲是多个友军。都是为了拆良王而来的。当然是来的越多良王越难辨敌友。良王府都拿她当上宾,你慌什么?”
蓝慧文咬咬牙,说:“丹宁公主,本是雪傀儡。他接触的男人最后都是被吸干精血而亡。此等恶人为何留存与世?”
许莫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蓝慧文说:“世间事,纷纷扰扰互为因果。莫要以一时间的是非定善恶。丹宁当初也是个纯真良善的小姑娘。遇人不淑,变成见天的样子。可是,所有靠近她的男子哪个不是贪图她的容颜?哪个不是想把她玩弄鼓掌之间?她遇着的男儿没有一万有八千。不贪图她俊美容颜的一个她也没见过。所以,我说,美丽本无罪。是贪念亵渎那份美。你今天除了一个雪傀儡丹宁公主,明天就会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美丽的,单纯的,善良的,无辜的公主被暗夜一族制成雪傀儡。那你告诉我,你是立了功呢?还是犯了罪呢?”
蓝慧文抱拳一礼,面色有愧:“公子教训的是。慧文不该动了更改因果的念头。请公子责罚。”
许莫走到榻上,躺下,拍拍靠枕,摇头叹息:“太硬了。赶明个儿,给公子换个软乎点的。”褪去靴子,水生连忙给他盖上锦被,退到一旁,听候差遣。
“既然知道错了,”许莫懒洋洋的说,“那就时刻盯着。防止她祸害心地良善的少年男女。至于那些老家伙,不在我们的看护范围。记住:美丽无罪,为了美丽去犯罪就是你的不对。”
说完,许莫挥挥手。闭上眼睛要睡回笼觉。
水生与蓝慧文赶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