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魂一幕
老关头高兴走到厨房门口，正要开门进去。突然传来一声哀嚎，这哀嚎声，就像悲雁哀鸣划破长空，让人听了痛到内心深处，倍感凄惨。
听到这声哀嚎，老关头脸上抽搐了一下，心里打个冷颤，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他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所以就直奔那屋而去。
老关头来到门前，不顾一切的把门开开跑了进去。展现在他脸前的这一幕，惊恐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眼前坐在盆里背对着他的这个女人，浑身打着颤，豆大的汗珠展现在她的脊背上。最让人痛心的是，她浑身上下那些长短，深浅不同伤痕，血水正从里面慢慢的渗出来。难怪她会发出这样的哀嚎声。
老关头一个趔趄差点歪到，愤怒的他紧紧的攥起拳头，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
片刻之后，他还是好好的定了定心神，然后擦了擦脸上流下的泪水，慢慢地蹲下来，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的帮她擦拭着伤口。
这女人坐在盆里，抱着双臂，咬紧牙关，打着哆嗦，闭着眼睛，痛的眼珠在打转。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流向额下。
她想大声哭出来，却强行忍住了，只是发出闷闷的低吼声。
老关头想不去触碰那些伤口，但那些伤口有的已经流脓了。他咬紧牙关，忍住愤慨，耐心的为她擦着，可是每擦到一处，这女人痛的颤抖的更加厉害。
老关头流着泪温柔的说：“忍不住就哭出来吧！我必须给你清洗干净。你说你到底是遭了什么样的罪，怎么会弄成这样。”
女人不说话也不哭，她只是咬紧牙关，任凭老关头帮自己擦洗。
终于，洗好了，老关头为她系好了最后一个扣子。
他把这个女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让她坐下来，然后拿下肩上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头发擦好了，他把毛巾又搭在肩上，从床的里面拿出一个手电筒。
他打开手电筒蹲下来，脱下了这女人的拖鞋，用手电筒照着查看着她的双脚。
她的双脚也都肿了，脚底下有裂口，老关头轻轻扒了扒那个大点口子，看看没有沙子，他才放了心。
他关了手电筒站起来说：“幸好脚底没有沙子，不然的话，你又要受罪了。”
女人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老关头，蜡黄的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老关头这时才认真的，清楚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
这个女人，头发已经拢到后面，黄而清瘦的脸看上去很清秀。嘴唇煞白，干涩，还裂了口。
这个女人也看着老关头，湿润着眼睛，溜漏出微微的笑意，只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关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终于痛着的心稍微舒服了点，他弯下腰温柔的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端面条。”
听到有吃的女人更笑了，眼睛里还闪着光彩。
老关头看着她笑得有些感动，急忙出去端面条去了。
面条端来了，老关头把面放在桌上，用小碗盛了给她端过去。
这个女人看着老关头手里的面，瞪着喜悦的眼睛，咽着口水，迫不及待的抢过来。
老关头看她心急的样子，把筷子给了她，她还没忘记对自己笑笑，然后马上就开吃了。
老关头看她吃得有些快，赶紧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她接过了水，一口气就把它喝光了。
老关头再看那碗，里面的面条已经吃光了。
老关头接过杯子接过碗，又回到了桌前，他放下杯子，开始给她盛面。
老关头给她夹了个荷包蛋，回头看看她，她正急切的看着自己。他一想又怕她噎着，就把鸡蛋给夹了出来。
第二碗面很快又吃光了，女人捧着碗给老关头，眼睛在说话：我还想吃。
老关头接过碗来，回头看看桌上的面，想了一下对她说：“看你的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面条有的是，不过不给你吃了，我怕你吃撑了不好。”说完看着她。看她没有异议后，就把碗去放回去，又给她倒了杯水。
这女人倒是很听话，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老关头笑嘻嘻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喝完水，老关头又接了杯子送回去。
等他转回身来的时候发现，发现她已经躺下了，而且刚躺下痛的马上又坐了起来。
老关头赶紧过来，看着她痛苦的脸说：“你困了，想睡觉是不是？”
女人点点头，却皱着眉头看看没铺被褥，光溜溜的床。
老关头笑笑说：“你等着。”说完就出去了。
女人坐等在床上，她伸手摸摸光滑的凉席。又看看自己的胳膊，她隔着袖子轻轻触摸了一下，痛的她马上拿开。
老关头抱着被褥进来了，他把被褥放在床上。
女人感到自己坐那里碍事了，想闪开下床，被老关头制止住，对她说：“你别动，就坐在这里，不碍事的。”
女人听话地坐在那里，看着老关头过来过去的铺着床。
床铺好了，老关头用手摸了摸，然后看着她说：“好了，你可以睡觉了。”说完帮着她慢慢的躺下去，再帮她盖好被子。
女人躺在床上，虽然身上还是疼痛，但她也只有咬牙忍住。
老关头不忍心看着她，她朝自己笑笑后，闭上了湿润的眼睛。
老关头看着她闭上眼睛，就坐下来守着她。不大一会儿，她就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
老关头看着她，看着她虽然是睡着了，可脸上还是带有不舒服的表情。
老关头琢磨着，想想遇到她的情景，再想想她身上的伤，自语着：“你是什么人？为何躲在自家的菜地里。你从哪里来的？为何会伤成这个样子。”
夜深了，老关头在地上打好了地铺。
他躺下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太意外，太震撼了。他翻过身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看着她，久久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早上，已经是日晒三竿。
老关头一咕噜坐起来。看看自己坐在地铺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女人还在睡着，他拍拍额头笑了笑起床来。
老关头收拾好了地铺，把东西放到一边。再看看那女人，她还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
他走过来看着她一笑，说：“这都几天没睡觉了？睡得这么沉。”
说完老关头转身就走，当他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转身来到床前看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还一阵阵在发抖。
老关头付下身来摸着她的额头说：“哎呀！是发烧了，还这么烫。”老关头撤回手，赶紧往外走。
老关头来到大门口，急急的敞开门，差点把门外的关亮给闪倒。
关亮进来站好看着哥，说：“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家里吃饭。”
老关头拉着关亮就往外走：“饭我不吃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关亮一听挣脱哥的手，说：“哥，你急什么？我还要去厨房拿点东西。”
老关头有些心急的看着他说：“拿什么你赶紧去，我还有事呢！”
关亮笑笑说：“你有什么急事连饭都不吃了。”
老关头着急说：“别问那么多，拿什么赶紧的。”
关亮笑着边走边说：“家里不还剩了条鱼吗？巧巧说放冰箱里久了就不新鲜了，说今中午炖了来吃，家里没花椒了，我想起来你这里还有，她就让我顺便捎回去。”
“花椒在橱子里呢！你去拿吧！”老关头跟在关亮后面。
兄弟俩说着话就进了厨房，关亮敞开厨门，从里面拿出一包花椒来，看着哥说：“哥，幸亏这里还有花椒，要不今中午鱼就吃不成了。”说到吃不成这三个字的时候，关亮看到菜板上的面条和鸡蛋，他生气了。
关看着那碗鸡蛋面非常生气，他指着面说：“哥，说好了以后跟我们一起吃饭，为什么又自己做着吃，为什么？”说着话他又看到了那一包鸡蛋和一包面条。更加生气了“哥，你看看，还买了这么多，你把我和巧巧都当成什么人了，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
老关头看关亮生气了，一着急说：“这面条不是给我吃的，我压根就没吃。”
关亮一惊看着他，说：“不是给你吃的？那你做来干什么？”
老关头心里在想着，自己屋里床上的那个女人，看现在的情况，一天两天是走不了，对关亮他们来说，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他们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说了，免得生出误会。想到这里，他对关亮说：“你跟我来”说完走了出去。
关亮看着哥哥走出去，他纳着闷跟了过去。
老关头领着关亮来到堂屋门口，他推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
一进屋，老关头指了指床上说：“你自己看。”
关亮看见床上躺着个人，顿时大吃一惊：“哥，什么情况？她是谁。”说着话来到床前。
老关头一把拉过关亮来，着急的看着他说：“你先别管她是谁，你赶紧的去把医生喊来，她浑身是伤，正烧的厉害。”
关亮看着哥着急的样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关亮走了。
老关头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红红的脸，看着她嘴唇上已经凝固的血丝，又想起了什么？然后走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老关头端着一碗清水和一根棉棒，他来到床前，用棉棒蘸着水轻轻的给她擦着嘴。
关亮和医生急匆匆的走在路上。
巧巧站在餐桌前盛着稀饭，桌上摆了几个，昨天剩下的热过得菜。塑料笸箩里的馍馍也正冒着热气。
巧巧盛好了饭看看门口，不高兴的自语道：“这去喊吃饭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吊瓶已经挂起来了，医生调了调滴液的速度说：“她脚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高烧也厉害，你们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关亮不好意思笑笑说：“我们还没买手机呢！”
医生看着他，说：“赶紧去买一个吧！有手机真是方便多了。”说完背起药箱就走。
关亮送着他答应着：“行，过两天就去买去。”
他们到了门口，关亮抢在前面给他开门。
医生停下说：“得连着挂几天消炎针好的快些，一会儿天气热，好的慢，不要给她捂严实了，给她的脚透透气。”
关亮连续答应着：“嗯，嗯，知道了。”
关亮出去送医生了，老关头在屋里看着这女人，把她脚上的被子握了握，给她漏出脚来。
关亮回来看看女人，再看着哥，说：“哥，你不是说她浑身是伤吗？怎么还捂得这么严实。”
老关头说：“你没看她还在发抖吗？待会儿等烧退了就给她拿下来。”
关亮瞅着哥哥说：“哥，你现在可以说说她是哪里来的吗？”
老关头看看弟弟，走到桌前拿了两个凳子，给了关亮一个，兄弟俩坐下来。
关亮看着哥哥，老关头用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哈说：“昨天，我不是去菜园了吗？”
关亮点点头看着哥哥，听他继续往下讲……。
巧巧在家里等的不耐烦，她解下腰里的围裙放在餐桌上，就急匆匆出了门。
巧巧刚出大门口，迎面就碰着关亮走过来。
巧巧看就他一个人，说：“这都几个点了你才回来，哥呢！他怎么没来。”
关亮看看四周没人，拉着巧巧进了院里，然后闭上大门。
巧巧看他神经兮兮的不对劲，瞅着他说：“你这干啥？大白天的又关什么门？
关亮不说话，拉着巧巧的手来到堂屋。看着巧巧纳闷不解的样子，关亮说：“我和你说个事啊。”然后附在她耳边嘀咕着……。
巧巧听了关亮的话惊奇的‘啊’了一声，看着他说：“这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关亮说：“那个女人浑身是伤，现在还发着高烧没醒，正挂着吊瓶呢！”
巧巧’喔’一声，又奇怪的看着关亮问：“你怎么知道她浑身是伤的，你看见了？”
关亮赶紧撇清说：“我没看见，是哥对我说的。”
巧巧问：“那哥是怎么知道的？”
关亮说：“当时我也奇怪，后来才知道哥给她洗过澡。”
“你说哥给她洗的澡？”巧巧听了更是一惊。
关亮点点头说：“听哥说，哥给她洗澡的时候，都不忍心看，哥当时都哭了。”
巧巧寻思着说：“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那哥没说她是怎么伤的？”巧巧看着关亮问。
关亮说：“谁知道呢！我和哥琢磨着，八成是让人给打得，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呢！”
巧巧说：“胡说八道，现在哪有那么多家庭暴力啊。”
关亮说：“那，你说她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巧巧说：“我哪里知道？要不，你现在领就我去看看？”
关亮看着她“你还是新娘子呢！在家待着，哪里也别去，啊！”关亮一副哄人的语气。
巧巧笑笑：“什么新娘不新娘的，都一样，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关亮笑着说：“那行吧！咱家里还有现成杀好的鸡吗？”
巧巧说：“有啊！在冰箱放着呢！”
关亮说：“哥说，像她这个样子得好好补一补，你去拿吧！拿了咱俩一块去看看”。
巧巧赶紧去敞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来说：“走吧！”
关亮拉住巧巧还是不放心，看着她说：“你是新娘子，这出去能行吗？”
巧巧看着他担心的样子，笑着说：“没事，这又不是晚上，怎么不行的，走吧！”
关亮听了笑笑，看着她拉起她的手，巧巧也冲他笑着，俩人手拉手往外走。
巧巧和关亮来到老关头家门口。
老关头在屋里听到有人开门，就赶紧出来看看，看到是关亮和巧巧进来，这才到了心。
他们进了屋，巧巧把鸡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来，看着床上的女人。
老关头说：“她的烧退了，已经开始出汗了。”
巧巧看着这个挂着点滴，又穿着大伯哥衣服的女人。她付下身来，掀起她的衣角稍稍一看，皱皱眉，回头再看看大伯哥说：“哥，她的衣服呢？拿来我看看。”
老关头说：“昨天晚上我给她洗好了，晾在外面呢！我去拿。”说完他出去了。
老关头把衣服拿来给了巧巧，巧巧接过衣服来仔细的看着。
关亮和哥都看着巧巧，不明白她在看什么？
关亮凑过来看着说：“你看什么呢？”
巧巧把衣服给他看说：“你看，这衣服上面有些细小的口子。”她翻着衣服和关亮看着：“你看，这里也有。”
老关头也凑过来看着，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发现呢！”
巧巧说：“这很可能就是用皮鞭皮条之类的东西打得。”
关亮一听赞许地说：“呀呵！巧巧，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巧巧把衣服给了老关头，老关头边看着衣服边出去了。
巧巧看着关亮，说：“怎么，这你不明白吗？其实，这个很简单。你不是说她身上的伤很严重吗？如果她的伤真是被打的话，那她衣服上多多少少肯定有问题。”
关亮听了，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说：“行，大侦探，福尔摩斯，哈哈哈！”
巧巧笑着打了他一巴掌，说：“让你笑话我，你还笑。”说着又扬起手。
关亮笑着护住了自己“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哪里笑话你了。”
老关头走进来，笑看着他们，突然看到吊瓶挂完了。他走过去看着说：“吊针挂完了，怎么起针？”
两个人停了下来，巧巧看着走过来说：“这个我会，让我来吧。”说着过来帮着起针。
哥俩静静地看着巧巧，巧巧仔细地撕着女人手上的胶布，就在拔出针的一刹那，这个女人的手一动，睁开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