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块铁片

一艘渔船在茫茫黑加仑海上的狂风暴雨中行驶着，它只有船头的一盏马灯亮着，四周一片黑暗，狂风卷起的巨浪似乎随时都可能将它卷入深邃的海洋之心。

朵玛时代的渔船受到建造材料的限制，除了马达之外都是用佩林共和国上等的松木制成，这也使得渔船只能在近海捕捞，不能前往更远的海域冒险。

对于远洋，渔民们是又爱又怕。爱的是距离海岸线越远的地方渔业资源越发达，他们的收益才会更好；怕的是，那些体积较小、木质船身的渔船很容易被一阵巨浪拍打地只剩一些木头碎片。所以除了一些不要命和渔民和驾驶技术超级高的船长，并且船身被铁皮加固了船可以趁着晴好天气去远洋碰碰运气之外，几乎很少有人敢搭上身家性命前往三百海里外的黑加仑深海去捕鱼。

除了海面上变化多端的天气外，在水手间流传着各种各样可怕的传说。

有人说海里有海怪，可以将一艘渔船毫不费力地吞下去，也有人说半人半鱼的美人鱼会在深夜潜入船舱寻找睡熟了的人，它们会割下水手们的头颅，把它们带到海底享用......

光听这些骇人的传说，很多水手都会打退堂鼓。

但是也有胆子大的人，他们深知只有足够勇敢地冒险才会携带回巨大的财富。所以有些人不听从父母和妻儿的劝告与挽留，登上远洋渔船去寻找他们的发财梦。

这艘行驶在大洋波涛中的渔船就是这样的，他们已经出海五天了，果然捕捞上来不少海货。他们本来要趁着白天天气好返回陆地，但是却在傍晚时遇到狂风暴雨，距离海岸还有五十海里。所有的船员不得不躲藏起来，把命运交给他们驾驶经验丰富的船长，祈祷他能带着大家回到陆地，与家人团聚。

经过数小时的颠簸与波涛的洗刷，船体似乎越来越难以承受风浪的摧残，朝着解体的方向前行。船长已经将动力推到最大，但是迎面而来的海风毫不留情地延缓着船只的行进速度，照这么下去不但辛劳两天的捕捞成果将化为乌有，而且水手们的性命也将不保。

大家都在祈求上帝给他们留一条性命，他们才有机会报答上帝的恩情，这时恶劣的天气居然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与繁星点点的夜幕。

躲在船舱底部的水手们纷纷来到甲板上观看这美丽的夜景，大家的兴奋写在脸上。散发着臭味们的水手们搬出伏特加和朗姆酒庆祝劫后余生，他们手挽手跳着舞蹈，挥舞着双手，船长已经通过望远镜能看见前方海岸线上的灯火了。

温暖的家似乎就在眼前。

一个年轻的水手在船尾对着大海撒尿时注意到海面上飘着一块东西，他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是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喝了点酒，水手的大了不少，他拿来勾鲨鱼的鱼钩将那个东西尽力向他这边引来，距离很近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东西是一块浮在洋面上的薄铁片。

聪明的水手立刻拿出自己收藏的宝贝：一块硬币大的磁铁，他将它一面吸附在鱼钩上，朝着那个小铁片丢过去。

果然，那块铁皮上钩了，它被那块磁铁牢牢地吸住。水手兴奋地把它取下来擦干净，然后藏在自己身上。再有几个小时他将会平安到家，到时候再拿出来看不迟。

在金属匮乏的年代，这块铁皮能解决很多问题。

回到岸上，水手领到了他的工钱，同时他收到了一些鱼虾，这些东西将冲抵他部分工资。不过，水手们都已经很知足了，他们这几天的冒险抵得上普通渔民十多天的辛劳了。

这名叫做哥达亚的渔民在人群中寻找他的父亲，他的家距离海岸线并不远，如果他要出远海，父亲会在第三天一直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他的父亲在下午买了家里必须的食品和布料之后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他，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他留下了欢欣的泪水。

哥达亚向父亲战展示着海货，表示这些已经够他们家吃一段时间了，但是父亲却更关心他是否平安归来。

走了一会看见周围几乎没有人了，哥达亚神秘地掏出那块铁片：“父亲，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老人家半眯着眼，拿着抚摸了好一会才说：“哥达亚，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些东西的？”

哥达亚说：“这是在黑加仑海面上捡到的，当时他离我好几米，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他捡到，父亲，我能用它做什么呢？”

父亲慈祥地抚摸着他的头：“陶瓷器具要便宜一些，我们把它卖掉吧，可以换好几个碗”哥达亚点点头。

第二天哥达亚把那块铁片小心翼翼地用海草包好，步行了五公里才到达小镇。他找到一处墙角蹲下来，把海草铺在底上然后把那块铁皮放在上面等候买主。

这里是漫长的栀子花海岸线。

通常沿岸城市最美丽也是最富饶的，如果没有海啸和战争这里是一幅现代化的城市的样子。但是现在，这里满是衰败和疮痍。

这个小镇是罗兰小镇，在灾难之前这里是有名的紫罗兰基地，大陆上最美最香的紫罗兰从这里出产。得天独厚的土壤以及气候条件培育出最优异的品种，使得罗曼的紫罗兰深受贵族们和富有阶级们喜欢，但它们也盛开在普通人家，成为幸福的点缀。

这里是卡尔西联邦共和国图兰朵市，自从战争之后这离没有获得统一，军阀与派系在这里交战，使遭受灾害的人民又陷入贫穷和混乱。

罗曼镇离图兰朵有一百多公里，庆幸的是图兰朵靠近内陆，海啸时它差一点就被淹没了。

海啸使沿海五个国家中12个城市淹没在海水中。海水褪去，陆地才露出水面，幸存者开始在废墟里寻找生存可供他们生存下来的必须物质，好在城市里隐藏了太多的资源和物质，那些被淹没的东西拿出来晒晒太阳，缝缝补补的话足够幸存者们挺过一段时间了。

所以，在恢复期沿海城市聚集着大批幸存者，这样让沿海的城市复苏的速度非常快。

哥达亚希望在上午就把这块铁片卖掉以换取一些陶器，家里很可能要增添一个孩子，到时候得有东西盛饭才行。

接近中午哥达亚都没能等来买主，他不禁有些焦急，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做。

这时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来到他的面前蹲下来，他先是不慌不忙地问哥达亚是做什么的，哥达亚回答之后他又问这块铁皮是从哪里来的。

哥达亚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说：“我是水手，这块东西是我从海里捡到的”

长袍人点了点头：“是这样啊？那么你打算多少钱出手呢？”

哥达亚说：“2盾”

长袍男人拿出一枚20盾的硬币递给他，哥达亚都被惊得长大了眼睛：“上帝保佑，它不值这么多钱”

对方笑笑说：“只要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就能得到它”

哥达亚立刻抓起那枚硬币飞速地跑向家中，长袍男人想问些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