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评沃尔特·汉宁顿的《贫困地区的问题》 詹姆斯·汉利的《灰色的孩子》 尼尔·斯图亚特的《争取宪章的奋斗》[163]

正如每个人都知道的——或者说，应该知道的——汉宁顿先生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和高效地为英国的失业人群而奋斗。他对萧条地区非常了解，他是每一次示威和饥饿游行的核心领袖，由于他的行动，他至少有五次被捕入狱。而最重要的是，全国失业工人运动[164]的发起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劳。全国失业工人运动这个组织不仅帮助失业群体不至于沦为牺牲品，而且做了大量工作阻止他们成为大规模破坏工人阶级利益的工贼，而原本这或许是很容易就会发生的事情。

他的这本书一部分内容是对当前萧条地区的现状调查，一部分内容是对历届政府对解决失业问题有何作为的质问——当然，答案是“什么都没干”。时不时地会有关于“土地方案”的讨论——向失业人群分发一小块土地——正如汉宁顿先生意识到的，这纯粹是表面文章。唯一积极的行动是建立所谓的社会服务中心，在最好的情况下，它们顶多是慈善性质的贿赂；而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它们只是为当地政府提供了免费的劳动力。与此同时，失业依然有增无减。工作能力测验拆散了家庭，并导致众多密探和告密者的出现，据估计英国有两千万人营养不良。

有一两点我与汉宁顿先生的意见不一致。他清楚地意识到大规模失业将导致法西斯主义崛起的危险，但他将法西斯主义与希特勒和莫斯利等同起来。如果英国的法西斯主义出现的话，它要比那更加狡猾。事实上，奥斯瓦尔德爵士[165]的黑衫军只是转移人们注意力的掩饰。而且汉宁顿先生为解决贫困地区提出的详尽的“应急计划”太过于乐观。在书面上它是一个可行的计划，而且长期推行的话无疑将能解决问题，但它的措施包括对富人大幅征税，这在我们当前的政府体制中只会是异想天开。但或许汉宁顿先生知道这一点，并希望道德能发挥力量。

汉利先生的这本书只描述了南威尔士，但它与汉宁顿先生的作品有很好的衔接，二者互相补充。汉宁顿先生为你提供事实和数字，汉利先生通过记录一系列与失业人士的对话，让你了解到进行工作能力测试是什么样的感受。这是一本逐步推进的、非常有感染力的作品。汉利先生的文笔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他的考察范围要小一些，但他对这个问题的了解似乎在某些方面要比汉宁顿先生更加深入——他对贫困地区的人们的所思所感更加感兴趣。而且他知道学究式的社会主义根本未能与普通工人阶级有接触，特别是在当前，整场社会主义运动因为内耗而自毁长城。正如他所说的，在肮脏和堕落中，社会主义政党为了托洛茨基是否有罪这个问题而斗得你死我活，真是太可怕了。这本书比汉宁顿的作品给人留下了更加深切的无助感。或许这是好事，因为正如汉利先生所说的：“情况非常糟糕，而唯一让人们了解这一点的方式，就是坚持这么说。”

《争取宪章的奋斗》是一部优秀的宪章运动简史。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如果人民宪章（人类解放）最重要的一点能够在提出要求时实现的话，它其实就是革命，因为在“饥饿的四十年代”绝大部分人口是拥护革命的工人阶级。后来，当普选制成为法律后，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那时候英国已经是一个繁荣的国度，大部分工人阶级的成员成了“体面人”。虽然悲惨的情况一再发生，他们仍然保持着体面，而英国政治的轮岗游戏仍在继续，几乎没有改变。顺便提一下，在宪章运动中，那些中产阶级领袖的行为值得相信人民阵线的人好好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