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今不如昔
中土灰脊平原
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兽族正跪伏在地，拿着简易的工具在一头体型中等的野牛尸体上捣鼓着，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块稀疏的草皮，空气中也飘散着明显的血腥味。
野牛的躯体虽然已经残缺不全，但还是有些微微颤动，由此可见应是被这两个兽族刚刚猎杀不久。
看这两个兽族分工明确、手法娴熟，应是想将野牛的骨肉全部分离开来，因为在他们旁边已经堆积着不少的肉皮和内脏，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
转眼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两个兽族依旧在不歇气地忙碌着，但如此枯燥而又费力的工作，早已让本就暴躁的兽族变得更加易怒。
只见其中一个体型较为瘦弱的兽族骂骂咧咧地将手中的工具随意往牛身上一抛，然后慢慢地，有些艰难地站立起来，活动着僵硬而困乏的身体，尤其是不停甩着那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
“真是麻烦，这要放在以前，再多来上两个，我们就能将整头野牛给抬回去，到时候自然会有别的族民接手，也省得我们现在这么费劲……”较瘦兽族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抱怨道。
另一个较为强壮的兽族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跟着战起身来，活动手脚。
“你就知足吧，现在部落里族民数量锐减，还有很多伤员需要照顾，我们能活着从龙之谷回来，而且还没受什么伤就已经很幸运了。你知道截止到昨天，回到各个部落的族民总共加起来才多少吗？”较壮兽族扭了扭脖子，缓缓开口道。
“多少？”较瘦兽族怔了怔，虽然下意识地疑问出声，但却有些害怕知道确切数字。
“也就勉勉强强超过一万而已。”较壮兽族沉声说道，神情低落，满面愁容。
“什么？我们出征的时候不是号称有五万大军的吗？比鬼族多了足足十倍有余啊！”较瘦兽族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话是我三叔从首领那听来的，能有假吗？所以说你还是别抱怨了，赶快接着干活吧，好多族民都还饿着肚子呢！”较壮兽族说完后便率先俯下身去，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较瘦兽族听后没再作声，也跟着蹲了下去，继续帮着分割起野牛来。
“欸，你听说了吗？老汗王在昨天夜里去世了。”较瘦兽族一边干着活，一边小声说道。
“嗯，听说了。三天前在推选新任汗王的联盟大会上，我已经发现老汗王的气色相当差了。不过老汗王还是厉害，硬是强撑着亲自给索亚首领……哦，不对，现在该叫汗王了，主持了继任仪式。”较壮兽族说道。
“可不是嘛，我听铁锤部落的一个弟兄说，老汗王的伤势当初在精灵森林时就已经非常严重了，连大巫师都毫无办法，只能帮着他强行留住一口气……唉！”较瘦兽族不无痛惜地说道。
“是啊，老汗王可是有着接近高级类魔的实力，在我们族内可以说是极其难得，最近几千年来也就他一个，可见龙之谷那场最终战役肯定是相当惨烈。”较壮兽族也是语带哀伤。
“可不是嘛，我们俩算是因祸得福，在精灵森林中受了点小伤便被留在谷外休养。听幸存的兄弟说，龙王最后的豁命之招直接就秒杀掉了鬼族那个帕什么丝来着的统领，重伤了老汗王，而且还震塌了龙之谷后面的悬崖，导致山洪暴发，我们有数千个弟兄都没能逃出来，就连老汗王都是索亚他们合力给救出来的。”较瘦兽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较壮兽族说道。
“想想也真是，我们虽然赢下了这一场战争，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最可恨的是那些该死的神族竟然趁机偷袭，就连留守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别的部落不说，光是我们部落，留守的那三千多族民，最后只剩下了一千大点。那些神族就跟野兽一个德行，真是可恨至极！”较壮兽族也停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估计留守的那三四万族民最多只有一半幸免于难！”较瘦兽族同样满是愤慨地说道，“不过听说最惨的还是火刃部落，他们部落总共也只有不到两千的族民，而且居住比较集中，老汗王也是好心，没有通知他们参与这次出征。可谁能想到结果火刃部落除了萨穆罗那孩子侥幸逃过一劫外，剩下的全部族民竟都被那些可恨的神族给杀害了！萨穆罗还亲眼目睹了全过程，那些神族就飞在天上，冷漠无情地用剑挥出一道又一道的能量刃，挥杖发出一个又一个的魔法弹，一般战士都无法抵挡，就更别说那些老弱妇孺了！”
“不过据萨穆罗说，屠杀他们族民的那队神族，最后全被一个用刀的魔族给一一杀死了！”较壮兽族接着说道。
“那是罪有应得，死了活该！那些野兽一般的神族，都应该去死才对！我心爱的塔雅，到现在还生死未卜……”较瘦兽族情绪激动，满脸愤恨。
“没有消息也许是好事，她要活着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的！好了，不说那些伤心事了。新汗王现在顺利继位，并且很受大家拥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较壮兽族岔开了话题，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
“嗯，你说得不错，新汗王很照顾大家，连大帐都没挪地方，就让各个部落先行休养。反正神魔两族已经停战，而其他三族那点残余势力也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中土之上已经没有哪个族再能与我们兽族相抗衡了，我们可以等恢复过来后再慢慢扩张。”较瘦兽族转悲为喜，很是骄傲。
“嗯，你说得对。从这个层面来讲，再大的牺牲或许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赢得不只是现在，还有将来……”较壮兽族听后不无感慨。
“行了，不早了，我们还是别说话了，赶紧干活吧，弄完了好早点回去。”较瘦兽族说着也重新开始动作。
“嗯，加把劲，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弄完了。”较壮兽族附和道，同时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较瘦兽族扫了一眼旁边的肉堆，皱着眉对较壮兽族说道：“可是，这么多肉，就我们俩也拿不完啊……”
较壮兽族见状也很有些郁闷，他想了想后说道：“能拿多少是多少吧，估计也剩不了多少，我们挑好得拿，要实在拿不动的话，也就只能便宜那些猿人和秃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