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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康复诊断
康复诊断是指OA导致的功能障碍或者康复问题,是康复临床的核心问题和根本任务,也是康复医师、治疗师和护士临床工作的重点和根本。由于康复诊断基于康复评定,所以康复医师/治疗师临床治疗OA时,首先要对OA进行评定。
一、评定
基于2001年WHO颁布的《国际功能、残疾与健康分类(ICF)》,临床治疗OA首先要对患者身体功能、结构、日常生活活动及参与四个方面进行评定。
(一)身体功能
包括生理功能和心理功能评定。
1.生理功能评定
OA患者临床主要表现为受累关节疼痛、关节活动度受限及肌力下降。所以,OA患者的感觉功能、运动功能评定非常重要。
(1)疼痛评定:
疼痛是本病最常见的症状,所以,重点对关节疼痛进行评定。评定方法采用视觉模拟评定法(visualanaloguescale,VAS)。具体方法是在纸上划一条100mm长的横线,横线的一端为0,表示没有疼痛;另一端为100,表示剧烈的疼痛;中间部分表示不同程度的疼痛。患者根据疼痛的自我感觉,在横线上标记出疼痛程度的具体位置。0表示没有疼痛;30以下表示有患者有能忍受轻微的疼痛;40~60表示患者疼痛稍重,不影响睡眠,尚能忍受;70~100表示疼痛难以忍受,影响睡眠。
疼痛是OA患者最常出现的临床症状。关于疼痛是否纳入感觉功能障碍进行诊断,目前尚存在争议。有人认为疼痛是人体对损伤或潜在损伤的正常的表达方式,是功能正常的表现;而有人认为疼痛反映了健康出现问题,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笔者认为,在OA评估和诊断中,应该纳入感觉功能障碍范畴。
(2)运动功能评定:
疼痛和炎症通常影响关节运动功能,因此,应当对受累关节的运动功能进行评定。运动功能评定主要包括:关节活动范围评定、肌力评定、运动控制能力评定等。
关节活动度评定:不同关节活动度的评定方法各有不同具体评定方法详见本书各论部分或参考康复评定学。
肌力评定:采用徒手肌力评定法。有条件的单位可以采用等速肌力设备进行评定。
在临床面临具体患者时,功能层面的诊断还可以进一步细化。比如左膝骨关节炎患者描述:左膝运动功能障碍,还应该具体描述左侧股四头肌内侧头肌力降低/活性降低、股四头肌-腘绳肌张力失衡(股四头肌无力)。这样的功能描述才能反映患者的功能障碍特征,并可用于指导康复治疗的计划和实施,即对于张力失衡,可以训练弱的肌肉,放松强的肌肉;对于股四头肌内侧头无力,则可以进行肌力强化;对于肌肉活性降低,则可以采用神经肌肉激活技术干预。
(3)运动控制及平衡功能评定:
髋、膝、踝OA患者的疼痛或者关节功能障碍或者关节结构异常而常常影响其平衡功能。如髋、膝、踝、颈椎及腰椎OA患者,由于关节活动度受限或者关节本体感觉障碍,常常影响其平衡调节功能;髋膝关节畸形患者,不仅步态异常而且影响其生物力线及负荷平衡,从而导致平衡功能障碍,而平衡功能障碍又可能成为关节损伤、加重OA病理改变,甚至导致患者跌倒的原因。所以,对上述部位的OA患者进行平衡功能评定非常重要。具体方法见本书第十章。
2.心理功能评定
本病导致的反复、长期的疼痛及相应的功能受限,常常使患者焦虑与担忧,甚者导致心理疾病。评定方法采用汉密尔顿抑郁量表。
(二)结构评定
结构是功能的基础,结构与功能关系非常密切。与骨关节炎相关的结构层面的问题,除了影像学报告的异常结果外,视诊还常常发现有关节僵硬、软组织短缩等;正是因为关节的这些结构异常,所以在功能层面又常常导致关节感觉障碍、肌力下降、肌力/肌张力不平衡、神经肌肉功能失活/降低、运动控制紊乱等。所以,OA结构评定常常重点评定以下四个方面。
1.视诊
主要观察病变关节是否肿胀、僵硬、畸形。
2.触诊
主要观察病变关节是否有骨性膨大。
3.关节周径
通过测量确定病变关节是否有肿胀、畸形及骨性膨大,确定病变肢体是否有短缩或增长畸形。
4.影像学表现
主要观察病变关节间隙有无变窄、软骨下骨硬化、关节边缘增生、骨赘形成及骨质疏松。
在流行病学的研究中,对于临床疾患症状轻微或无症状的患者,则依赖于X线拍片检查来确定是否有骨关节炎。使用X线拍片检查OA严重性一般采用Kellgren-Lawrence分级法:
0级=正常,无骨赘
1级=轻微骨赘
2级=明显骨赘,但未累及关节间隙
3级=中度多发性骨赘,关节间隙中度狭窄
4级=骨赘巨大,关节间隙明显狭窄,伴软骨下骨硬化
许多流行病学研究诊断骨关节炎采用Kellgren-Lawrence分级≥2级为标准,将3级、4级判定为中度骨关节炎。
(三)活动评定
活动主要指的是日常活动及其相关的功能状况。日常生活活动包括行走、穿衣、洗漱、如厕、上下楼等等。活动评定是指评定OA患者日常生活活动能力是否受限。OA导致与受累关节相关的日常生活活动不同程度受限。主要原因是疼痛、关节活动度受限、肌力下降、肌耐力、关节的神经肌肉协调性障碍,或者OA患者平衡功能障碍。主要表现为站立、行走、上下楼梯、家务、工具性日常生活受限及个人护理等活动受到不同程度限制。
评定方法可以采用改良Barthel指数评定,即MBI评定。针对下肢OA患者,国外研究(包括美国、巴西、日本等)及中华医学会骨科学分会均以关节疼痛、僵硬及功能评定为重点,推荐应用西部安大略省和麦克马斯特大学OA指数(Western Ontario and McMaster Universities osteoarthritis index,WOMAC)进行评定。WOMAC评分量表总共有24个项目,其中疼痛的部分有5个项目、僵硬的部分有2个项目、日常生活活动的部分有17个项目,从疼痛、僵硬和关节功能三大方面来评估髋膝关节的结构和功能。
1.WOMAC评定
WOMAC是由Bellamy等在1982年首先提出,是专门针对髋、膝骨关节炎的评分系统。此评分量表是根据患者相关症状及体征来评估其关节炎的严重程度及其治疗效果。量表从疼痛、僵硬、日常生活活动三方面来评估关节的结构和功能。其中疼痛的部分有5个项目、僵硬的部分有2个项目、日常生活活动的部分有17个项目。其功能描述主要针对下肢。在使用时可以使用整个系统或挑选其中的某个部分。详见表1-1。
表1-1 西安大略和麦克马斯特髋、膝骨关节炎指数量表
WOMAC评估量表是一个自填答式的评估工具,一份问卷约可在5~10分钟内完成,研究显示此量表对于膝关节的评估具有客观的可靠性、有效性和敏感性,是一个已经广泛应用于OA患者的评估量表。WOMAC评分量表可有效的反映患者治疗前后的状况,对于骨关节炎的评估有较高的可靠性。从文献资料亦可以看出,WOMAC评分量表用在研究OA的评估中使用频率相对较高,但是对于韧带及半月板等膝关节损伤,特别是急性损伤的评估,不及Lysholm和IKDC评分准确和有效。研究文献显示,WOMAC评分量表的三种评估方向中,以关节功能评估的可靠性最高为92%,疼痛评估的可靠性为74%,而僵硬评估的可靠性最低,仅为58%。
2.MBI评定
(1)MBI评定内容:
详见表1-2。
表1-2 MBI评定内容
*“轮椅操控”只适用于在“步行”项目中被评为“完全不能步行”的患者,而此类人士必须曾接受轮椅操控训练
(2)MBI评分标准:
详见表1-3。
表1-3 MBI评分标准
续表
3.工具性日常生活评定/IADL评定
见表1-4。
表1-4 工具性日常生活评定/IADL评定量表
(四)参与评定
从社会参与层面考虑,OA常常对患者工作/学习、社会交往及休闲娱乐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OA引起的疼痛、运动功能障碍及平衡功能障碍是导致患者社会参与受限的主要原因。参与受限与日常生活活动受限进一步导致患者生活质量下降。所以,参与能力评定十分重要。
1.职业评定
通常采用文字描述患者职业受限的具体情况。有条件的者可以采用Bte技术进行评定。
2.社会交往评定
通常采用文字描述患者社会交往受限的具体情况。
3.休闲娱乐评定
通常采用文字描述患者休闲娱乐受限的具体情况。
4.生活质量评定
采用量表SF-36。
(1)SF-36的内容与结构:
SF-36是美国波士顿健康研究所研制的简明健康调查问卷,被广泛应用于普通人群的生存质量测定、临床试验效果评价以及卫生政策评估等领域。SF-36作为简明健康调查问卷,它从生理功能、生理职能、躯体疼痛、一般健康状况、精力、社会功能、情感职能以及精神健康等8个方面全面概括了被调查者的生存质量。
生理功能(physical functioning,PF):测量健康状况是否妨碍了正常的生理活动。用第3个问题来询问PF。
生理职能(role-physical,RP):测量生理健康问题所造成的职能限制。
躯体疼痛(bodily pain,BP):测量疼痛程度及疼痛对日常活动的影响。
一般健康状况(general health,GH):测量个体对自身健康状况及其发展趋势的评价。
精力(vitality,VT):测量个体对自身精力和疲劳程度的主观感受。
社会功能(social functioning,SF):测量生理和心理问题对社会活动的数量和质量所造成的影响,用于评价健康对社会活动的效应。
情感职能(role-emotional,RE):测量由于情感问题所造成的职能限制。
精神健康(mental health,MH):测量四类精神健康项目,包括激励、压抑、行为或情感失控、心理主观感受。
除了以上8个方面外,SF-36还包含另一项健康指标:健康变化(reported health transition,HT),用于评价过去一年内健康状况的总体变化情况。
(2)SF-36计分方法:
基本步骤:第一步,量表条目编码;第二步,量表条目计分;第三步,量表健康状况各个方面计分及得分换算。得分换算基本公式为:
(3)关于缺失值的处理:
有时应答者没有完全回答量表中所有的问题条目,我们把没有答案的问题条目视为缺失。我们建议在健康状况的各个方面所包含的多个问题条目中,如果应答者回答了至少一半的问题条目,就应该计算该方面的得分。缺失条目的得分用其所属方面的平均分代替。
(4)SF-36计分及换算方法:
详见表1-5~表1-13。
表1-5 生理功能(PF:physical functioning)
表1-6 生理职能(RP:role-physical)
表1-7 躯体疼痛(BP:bodily pain)
表1-8 一般健康状况(GH:general health)
续表
表1-9 精力(VT:vitality)
续表
表1-10 社会功能(SF:social functioning)
表1-11 情感职能(RE:role-emotional)
表1-12 精神健康(MH:mental health)
表1-13 健康变化(HT:reported health transition)
二、诊断
康复诊断在功能上与临床诊断有共通之处,即均用于对某一健康问题产生原因的精简描述,用于指导临床的治疗。其不同之处在于康复诊断强调功能,基于康复评定技术,并指导康复治疗的实施。例如,患者因为膝关节疼痛前来就诊,其临床诊断可能是膝骨关节炎,这一诊断从疾病的角度描述了患者的健康问题,如可能出现软骨退变、软骨下骨硬化、骨质增生等,并存在疼痛等问题。通过这一诊断,可以指导临床治疗,包括药物的使用、手术的实施等。而康复诊断则可能是关节僵硬、肌肉无力等。这一诊断从功能角度描述了患者存在的功能问题,以此解释膝关节疼痛的原因,并且指导针对关节僵硬和肌肉无力的方法的选择和使用。
康复诊断通常是综合康复评定结果而得出。OA患者的康复诊断/功能障碍/临床康复问题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
依据WHO关于ICF的描述,功能问题可以分为如下几个层面:功能、结构、活动及参与。但是ICF的具体使用还比较复杂,而且与康复治疗技术之间的关系还未建立,因此依据ICF建立诊断体系还需要更多研究和探索。目前,针对患者存在的功能问题,可以依据ICF的理念,结合康复治疗技术的特点来实施。笔者建议在临床上依据ICF的理念,从功能、结构、活动及参与四个层面描述OA的康复诊断。
(一)功能障碍
1.生理功能障碍
主要描述患者感觉功能障碍和运动功能障碍的情况。在感觉功能障碍后描述视觉模拟评定法/WAS结果及疼痛程度,在运动功能障碍后描述关节活动度主被动具体数、描述肌力具体数及有无肌力失衡。在平衡功能障碍后描述具体结果。
这样的功能描述才能反映患者的功能障碍特征,并可用于指导康复治疗的计划和实施,即对于张力失衡,可以训练弱的肌肉,放松强的肌肉;对于股四头肌内侧头无力,则可以进行肌力强化,对于肌肉活性降低,则可以采用神经肌肉激活技术干预。
2.心理功能障碍
主要描述患者的焦虑情绪、抑郁情绪及量表评定结果。
(二)结构异常
1.视诊
主要描述病变关节是否肿胀、畸形。
2.触诊
主要描述病变关节是否有骨性膨大。
3.关节周径
主要描述病变关节是否有肿胀、畸形及骨性膨大,病变肢体是否有短缩或增长畸形。
4.影像学表现
主要根据影像学检测结果描述病变关节间隙有无变窄及软骨下骨硬化,描述关节边缘增生、骨赘形成及骨质疏松的情况。
(三)活动受限
首先描述改良Barthel指数-MBI、工具性日常生活评定/IADL及WOMAC的评定结果。
其次描述该患者日常活动受限或者工具性日常生活受限的具体状况。常见的诊断性描述如:转移障碍、穿衣障碍、洗漱障碍等。此外,每一个大类下面,还可以根据需要进行进一步描述。如转移障碍还可以分为平路步行障碍、使用轮椅转移障碍、上楼梯受限、下楼梯受限等。这些诊断有助于对患者功能问题的描述,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诊断对于制订康复计划有重要意义。
(四)参与受限
主要表现为工作受限、学习受限、社会交往受限、休闲娱乐受限、生活质量下降。
结构与功能层面的诊断,与骨关节炎相关的结构层面的问题包括:关节僵硬、软组织短缩等;而功能层面的问题可包括:感觉降低、肌力降低、肌力/肌张力不平衡、神经肌肉功能失活/降低、运动控制紊乱等。
参与层面指的是患者融入周围环境的能力,包括对物理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参与能力。其分类和诊断会更为复杂。具体可见相关章节。
(何成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