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颛顼共工之战
在颛顼统治世界时期,曾经有过许多暴政,最没有道理可讲的,就是他把太阳、月亮和星星都拴系在北方的天空上,让它们永远固定在那里,丝毫也不能移动,这么一来,大地上有的地方永远明亮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有的地方却永远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让人们感觉生活非常不便,万分痛苦。
横暴的颛顼,不但用他严酷的专制压迫着大地上的人类,也压迫着天上一部分他所不满意的神。北方的水神共工,这个在黄炎之战中败北的炎帝的后裔,自然也是被压迫者。后来,共工再也忍受不住颛顼的威压了,又兼受到祖辈失败耻辱的刺激,就暗中纠集天上同受压迫的众神,以自己为盟主,统领着炎帝败残的余部,突然发难,起来推翻颛顼的统治,夺取上帝的宝座。
神国的这一场战争自然是很猛烈的,共工的臣子相柳、浮游,以及颛顼的几个鬼儿子和他的属神禺强等也都投入了这场战争。他们从天上打到凡间,一直打到西北方一座叫做“不周山”的山脚下,双方的军队还在那里鏖战不息。
这不周山,山形最是奇崛突兀,它恰像一根巨大的柱子,直上云霄,何止万丈,也不生什么苍松翠柏,尽是一层层堆垒上去的赭黄色的峥嵘的岩石。说它像柱,一点也不错,它原本就是一根撑天的柱子,是身为上帝的颛顼维持他宇宙统治的主要凭借之一,说不定也就是女娲时代用以撑天的四只大乌龟足中的一只所变化的呢。总之,双方的军队打到这根天柱下面来了,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共工一时不能取胜,陡然怒气发作,火冒三丈,猛地一头向不周山碰去。这位天将在神国素来以身长力大闻名,不周山经他这么一碰,只听得轰隆哗啦一声巨响,刹那间便把这根撑天柱子拦腰碰断,横坍下来。
天柱既经碰断,整个宇宙又发生了一场大变动。西北的天空失去撑持,倾斜下来,使本来被拴系而固定在北方天空的太阳、月亮和星星再也不能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站住脚,都不由自主地纷纷挫断系缚,朝着倾斜的西天跑,这样就成了今天我们所见的日月星辰的运行,解除了当时人们所遭受的白天永远是白天,黑夜永远是黑夜的苦难。另外一方面,东南的大地受了山崩的剧烈震动,也陷下一个奇大无比的深坑,从此大川小河的水,也都不由自主地要急急忙忙朝那儿奔流去,就成了今天我们所见的海洋。
颛顼所统治的宇宙,就这么给共工的一怒所摧毁,整个世界顿然为之改观了。它虽然没有了远古时代的和平宁静,却也打破了颛顼统治时期的死气沉沉。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残破的天地有神人去修复,直到如今
不周山的命名,是因为共工和颛顼争神座,一怒之下碰坏了这座山,使山的形体缺坏不周匝,这才取名“不周”,并非原来就有此名。不周山下,有两头黄颜色的野兽看守在那里;有水叫寒暑水,水是半寒半热的,从山上发源下来;水的西边有湿山,水的东边有幕山,还有禹攻共工国山,等等:都是此山附近的景物。
人们为了纪念共工,曾在大荒北野和北方海外各修建了一座台,叫做共工台。大荒北野的共工台,是在系昆山上,黄帝的女儿魃被邪气侵染曾经在这里住过。北方海外的共工台,是在深目国的西边,台是四方形的,台的每个角落都有一条蛇守卫在那里,老虎的颜色,蛇头冲向南方气两座台都位居北方,凡是射箭的人都不敢朝着北方射,为的是害怕共工的威灵。
虽然颛顼打赢了,但是因为天地的变化,黄帝收回了颛顼中央天庭的统领权,自己重回帝位,暂且不表。时间过去了万万年,人间发生了巨大改变。
帝俊成为了新的首领,妻子一共有三个。一个叫做娥皇,这娥皇生了下方的一个国家,叫做三身国,一国的人能够役使豹子、老虎、狗熊、人熊四种野兽做他们的仆人,这个妻子还只是一个平常的妻子。他的另外两个妻子可就伟大了:一个是太阳女神,名叫羲和,生了十个太阳儿子,常常在东南海外的甘渊,用清凉甜美的泉水替她骄傲的太阳儿子们洗澡,使一个一个的太阳鲜洁而又明亮,好让他们轮班出去工作的时候,更能尽到他们的职责,另外一个是月亮女神,名叫常羲,生了十二个月亮女儿,也常在西方荒野的某个地方替她的月亮女儿们洗澡,用意大概也和太阳女神给她的儿子们洗澡差不多、
在东方的荒野,在那人的脸、狗的耳朵、野兽的身子的奢比尸神的附近,有一些羽毛美丽的五采鸟,面对着面,在那里翩跹地舞蹈。帝俊时常从天上下来,和这些五采鸟交朋友。说不定当他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用他那原型仅有的一只脚,杂在这些五釆鸟当中,一拐一拐地和它们一同跳舞呢。帝俊有两座坛,就是这些五采鸟在替他管理着
帝俊为什么单单喜欢和这些五采鸟交朋友呢?这事说来话长,是有它的缘故的。原来五釆鸟有三种:一种叫做皇鸟,一种叫做鸾鸟,还有一种叫做凤鸟其实都是古代传说的凤凰。它的形状据说像鸡,长着五色的羽毛,“饮食自然,自歌自舞”,只要它一出现在世间,天下就会太平无事。这种名贵的鸟,生长在东方的君子之国,翱翔在四海之外,
帝俊从天上下来所结交的五釆鸟朋友,自认为是凤凰,其实是凤凰后代的一支-孔雀,作为他们始祖神的帝俊,原形貌上又明显地长着一个鸟的头,这鸟头,除了是玄鸟的头,不能有别的解释,玄鸟本是东方民族崇拜的神鸟,在想象中加以美化,它就成了像孔雀那样的凤凰,帝俊,他和东方荒野里的这些五采鸟们,原来在很早以前都是同类,无怪他要从天上下来和它们交朋友,并且说不定还会夹在它们当中跳舞了。
在北方荒野的卫丘,方圆有三百里辽阔,丘的南面,有帝俊的竹林,竹很大,只要剖开它的一节,就可以成为两只天然的船气这种竹,据说南方荒野里也有,名叫“涕竹”,几百丈长,三丈多粗,八九寸厚,也是剖开来就可以做船。
帝俊子孙们的经历比较丰富一些。帝俊不单生了太阳和月亮,地面上许多国家,也都是他传下来的子孙。例如,在大荒的东野,帝俊生了中容、司幽、白民、黑齿四国。内中司幽国最特别,他们分做男女两个集团,男的集团叫做思士,不娶妻子;女的集团叫做思女,也不需要有丈夫。但虽说这样,却是神妙得很,他们只要像白鹛般瞪着眼睛互相望一望,就能够受感动,生出孩子来
在大荒的南野,帝俊生了三身和季釐两国。三身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水池,舜常常到这里来沐浴,在大荒的西野,有西周国,也是帝俊生的。帝俊生了后稷和台玺,台玺又生了叔均,.后稷把百谷从天上带下来,于是叔均就代替他的父亲和伯父播种百谷,开始把野牛驯服了,用来耕田,后来叔均的子孙们组成一个国家,就叫做西周国。
帝俊的子孙里还有许多聪明能干的人,发明了种种文化上的事物:番禺造船;吉光用木头做车子;晏龙制造琴瑟;八个不知名的儿子创作歌舞;义均的心思和手艺最灵巧,能够制造种种工艺上的物事气上古文明的曙光在帝俊时候便渐渐发射出来了。
帝俊的这些子孙当中,特别值得提出来说说的,是义均。义均的名字,又叫做“倕”,因为他心思和手艺很灵巧,一般人又都叫他“巧棰”,他是尧时候的一个有名的工匠,他创造发明了许多有用的东西,给人民带来很大的幸福。例如在工业用具方面有规矩准绳;农业用具方面有铫,有耒耜,有耨武器方面有弓;乐器方面有擊、鼓、钟、磬、;、管、损、篪、紹、椎钟,等等。
帝俊原是一个天神,而这天神乃是东方的上帝。他投胎生下来就很神异,自己说他的名字叫“矣”,又说他是黄帝的子孙后代,当他在人间作“天子”的时候,也和在天上作上帝的他的族兄弟颛顼一样非常喜欢音乐。颛顼叫飞龙仿效八方风的声音,作了八支曲子,又叫一只猪婆龙睡在地上用尾巴敲打它的肚子;帝喾却命乐师咸黑作了《九招》、《六列》、《六英》等种种歌曲,又命乐工有倕作了鼙鼓、钟、磬、等、管、埙、篪、紹、椎钟等乐器,并叫人把这些乐器按着乐谱吹打起来,又叫一些人在两旁有节拍地拍着巴掌。
在音乐声和拍掌声中,一只叫做“天翟”的凤鸟,受了帝喾的差遣,便展开它美丽的翅膀,雍容而有度地在殿堂上翩跹地舞蹈起来,这比颛顼的猪婆龙的音乐表演,似乎更有趣些吧。不过,从凤鸟天翟的舞蹈,不由也教人联想到在东方荒野里帝俊和它们交朋友的那些五采鸟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