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的身份
两个绝色女子就这么在屋顶上,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谁都没有别的动作。
过了不知道多久,月中的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洛千忧终于缓缓开口,道一句:
“你,到底是谁。”
她的语气之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反而满是疲惫。
她很累,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累,与肉体毫无关联。
“你希望在我口中,听到一个什么样子的答案?”跑也跑不了,躲也躲不过,夏子月干脆盘膝坐在了屋顶上,看着徐徐升起的圆月,叹息着反问。
“实话。”淡淡地说两个字。
她觉得自己从前一定认识夏子月,只是…那个人,她……或许已经改变了相貌。她宁愿相信夏子月有苦衷,也不愿相信她是为世间万人所唾弃的囚门杀手黯烟。
“你怎知我所言,究竟是不是实话。”夏子月有些好笑地看着洛千忧,“要不然…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
“子月。”洛千忧闭上了眼睛,月光映在她的睫毛之上,照出了阴影,她向来没有表情的玉面上,罕见地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之色。
“洛神女,你就别问了。”夏子月夸张地捂住耳朵,“我现在不会说的。”
洛千忧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眼里冰蓝色的光芒闪烁了两下,又慢慢褪去。
夏子月敏锐地察觉到洛千忧细微的变化,笑了笑,语调懒散地问:“你想杀我?”
洛千忧此刻,气息都已经紊乱,整个人都处于混乱的状态,没有听见夏子月在说什么。
见洛千忧没有回应,夏子月苦笑了一下,挑衅道:“那你就动手吧。不过啊~我了告诉你,杀了我,洛神女你会后悔的。”
洛千忧眉心抽搐两下,手中仙力聚集,情诗出现在她的手里。
握住情诗的那一刻,她原本不停发颤的手,瞬间停止了颤抖。
“本命神器,不错。”夏子月没心没肺地笑着,双手垫在头后面,顺势躺在了屋顶之上。
洛千忧:……
她没有说话,手中的情诗却不断发出嗡鸣。冰系的蓝光、火系的红光、木系的绿光、雷系的电光,不曾停歇地在笛身上交替着闪烁,足足可以证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手里握着情诗,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久久不肯有动作。
“洛神女。”夏子月轻声唤道。
没反应。
“洛千忧?”
还是没反应。
夏子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拍了拍夜行衣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从背后绕到了洛千忧身前。
“洛神女,你……”她的目光触及到洛千忧并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竟然在其中看出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惊慌,原本想要长篇大论的话,终究还是卡在了喉咙里,默默咽了回去。
她的无措,让她心疼。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也依旧如此,不曾有过改变。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吗?”
“跟我来。”夏子月没理会洛千忧的态度,抓起她的手,飞身跃下了屋顶。
洛千忧甩开她的手,跟在她的后面。
夏子月一路上,完全没把自己当做女子,毫无形象地跳来跳去,有几次差点踩脱了屋顶上的砖瓦。
洛千忧则不然,仙力傍身,一直在空中优雅地漂浮着。
一个是谪仙般的女子,另一个,就像是投错了胎的男儿。看到这样的两名女子,只能用:八字不合、命里相克来形容,简直…不可理喻!
行到一堵墙面前,夏子月放慢脚步,待洛千忧落下来,直接扯住她的腰带,扯着她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那堵厚厚的墙撞过去。
“收敛仙力。”夏子月还不忘提醒一句。
——你不想说,也没有必要带我撞墙。
腰带被抓住,洛千忧丝毫怀疑,如果她不配合,夏子月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真敢扯掉她的腰带。
堂堂古月神女,被拉着撞墙,这要是传了出去,仙门弟子一定会觉得自己眼睛瞎了。
意外的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洛千忧被夏子月“挟持”着穿过墙壁,进到了一座黑漆漆的宫殿之内。
洛千忧抬目,并没有环顾四周,而是将目光放到夏子月脸上:“什么地方?”
“别看了,囚门门主的宫殿。”夏子月往前走了两步,在大堂中央的长桌上坐下。
这桌子并不高,应该是囚门议事的席位,坐在上面刚好不高不低。
“找地方坐。”她冲着洛千忧扬扬头。
“放肆。”洛千忧似乎已经被她磨光肯耐性,胸口都在起伏,冷声道,“讲。”
她贵为古月神女,常人见她,免不了要行三叩九拜之礼,如此不敬、敢如此胆子大的恨不能包了天的,迄今为止,也仅有夏子月一人。
明明知道洛千忧与囚门之仇不共戴天,还偏偏是囚门之主;明明知道她情绪几近暴怒还带她来囚门的总舵的宫殿。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遮掩挑衅。
愤怒之下,洛千忧身上爆发出一股气浪,墨发都在随之飘扬,在这黑漆漆的宫殿里显得实属诡异。夏子月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现在认为,这位洛神女下一秒就会掀翻桌子,然后再拍死她。
“这里才是个说秘密的好地方。”她硬着头皮嘿嘿笑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夏子月说完这话,慢慢敛去了脸上的假笑。
“天耀,你长大了,真的。”她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着,“连芸姐都已经看不透你了。”
芸姐。
白芸…
白仙医!
洛千忧身子一顿,不经意间屏住了呼吸。
“五年之前,我使用阵法将你从我怀里抛出去,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此结束了。”夏子月语气出其意料地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眼里却不可避免地闪烁着一丝泪光,抬手执起桌上的白玉酒壶,直接以壶嘴将酒液倒入口中,饮毕,手中酒壶随意地放在身边的桌面上,发出了“啪”地一声。
有些许的酒液洒了出来,沿着她尖尖的下巴流过修长的玉颈,滑进她的衣服里。
她浑不在意地抬手拭去下巴上的酒液,继续说道:“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得了,造化弄人啊!我竟然阴差阳错还活着,还被前门主,也就是当时的那个女护法带进了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