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药汤
气氛忽然有点紧张。
“你？是驴？不是！”王子巽忙用问题解除自己秃噜嘴造成的尴尬气氛：“我是说，你看没看到那头笨驴。”
赶牲口的摇摇头，从腰间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灰布包，解开后，从里面拿出三根嫩绿的草叶，对面摊老板说：“今天，我出去赶牲口，无意间让我遇上了这仙芝草，趁着还嫩，你快给煮碗汤来。”
老板早就想收摊的，老大的不愿意，但还是接过去，草率的扔在热水锅里用木勺了搅了搅，不一会，飘出来一阵异香。
王子巽觉得好似槐花掺杂着肉的香。
老板也觉得有趣，就又等半个时辰，从热锅里面盛碗汤来。
赶牲口的拿过碗泼洒在那群牲口前，那群牲口闻见汤水，呜呜鸣叫，争抢着舔地面上的汤水喝。
赶牲口的又盛了两碗，一晚在自己身前，一碗递给王子巽，说是大补的药汤，一碗下去疲劳全部消除，请喝！
王子巽感谢他的好意，但不想喝。
赶牲口的冷言冷语道：“你？嫌弃我们脏吧。”
王子巽不知道他从那里冒出来的误会，连忙摇头说不是，说着就把那碗汤端了起来放在嘴的边沿。在要喝的刹那，他用余光一望，见对面的赶牲口的人在望着自己，他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呆呆的，暗淡无神。
王子巽猛然想起在聊斋志异中，自己读过一篇，有人善于将人变成牲畜，专门拿去卖钱。顿时便加了小心，无意间碗往嘴边一碰，登时烫了嘴唇。
噗！
直接就把汤喷了赶牲口的一脸，其中几片绿色的叶子封住了他的眼睛。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牲口横眉竖目，举起鞭子朝王子巽抽来。
“抱歉！”王子巽一后退，只见啪的一声，那鞭子抽在纸上一样，将整张桌子抽成粉末。
可见到，那鞭子头赫然是一个核桃大的骷髅。
“我爱妻留下唯一的桌子！”老板指着赶牲口的大骂：“看准了人打。没打中的本事就别打。”他是太生气了，抓起旁边的那盏油灯朝赶牲口的扔去。
整条小巷都暗了，油灯流星一样奔过去。
赶牲口的手腕一转，鞭子头转向绑住飞来的油灯，灯内的油洒出，嗵的燃烧成一个大火球，火球膨胀成了火骷髅。
赶牲口再用力，一鞭子朝老板脑门抽去。
“救命！”老板吓得跪在地上。
这下子又快又狠，骷髅火球先会把老板烧焦，鞭子再一下非把老板脑门抽成两半。
王子巽马上出了蚰蜒刀。
快刀，刀快过长鞭。
刀身全部伸展出来，一下将火骷髅切成两半。
烈火分成两部分，左右飘散在空中熄灭。
同时，快刀也将长鞭的骷髅鞭子头切断落地。
老板双手作揖：“谢天谢地。”
赶牲口叫道：“真没看出来。”他一动手，那长鞭却如壁虎的尾巴，再生出来一段骷髅鞭子头。
王子巽马上想到，那笨驴为何三番五次的黏着那牲口群，原来，赶牲口的有怪异，那群牲口来历也让人怀疑。
火灭了，小巷彻底黑了。
只能听到那群牲口在呜呜的烦躁叫唤。
王子巽完全看不到东西，但他在想如何能够把那老板从赶牲口的人手里救下来，自己已经在他的面摊靠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再把他的生意靠黄了。
聂小倩却有点喜欢这种状态，她寻思是不是要帮助王子巽解决这赶牲口的，毕竟这赶牲口的也挺讨厌的。
她正在考虑，却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在小巷里面游动，那是一股肮脏污浊味道。
王子巽也闻到了那股浊气，顿然脑袋一疼。
随着那股浊气飘来。
四盏一人高的大白灯笼亮起，把巷子照的如同白昼。
六名中年妇女面容严肃虔诚，抬着一个雕花木板漫步走入小巷，木板上面端坐的正是金世成。
“听说，这里有个面摊？”金世成捂着肚子叫道：“怎么看不到。”
当中一名妇女道：“只有一个破烂摊子，还有一个熟人，是那天砍掉你衣角的少年。”
王子巽也借着光亮看到了金世成，寻思怎么在这里遇到了。
金世成见了王子巽，就想起聂小倩，心中登时痒痒。
“有仇必报。”金世成在椅子转身，双手把住椅子把，屁股直对王子巽，巨炮一样放了一个屁。
污浊之气大浪一样朝着王子巽冲击而来。
聂小倩早对金世成有防备，就一阵鬼步逃出了小巷。
“快刀。”王子巽不敢大叫，只用快刀旋出来一阵风，将那污气消散成新鲜空气。来这老板出了小巷。
赶牲口当然舍不得他的牲口，想要过去驱赶，正好中了金世成排山倒海的巨炮。
霎时，牛马乱撞，驴羊嘶鸣。
赶牲口的被巨浪推的身体倾斜，几乎到底。他用手支撑着地，想要去够被吹飞的草帽，但那草帽离线的风筝般被吹飞到了天际。
金世成见没有轰中目标，便令中年女子抬着他直冲出小巷去抓王子巽。
王子巽拉着老板在镇子里躲藏，老板是这里的本地人，熟悉小巷，在转了几个小巷之后，便顺着道来到半山腰，见金世成一行人灯火大亮的在镇子里转来转去，毫无头绪。
镇子里的人自然都听到了巨响，虽然闻到了那足以让人窒息的味道，但因为最近的事都不敢出来。
金世成在镇子里转了几圈，找不到聂小倩，越来越失望。
一个中年妇女道：“污王切莫耗费精神在这些无命之辈身上，我们走吧。”
金世成心有不甘，但因为有事离开了小镇。
王子巽和老板见他们走了，都松一口气。
王子巽琢磨金世成这绝招真是让人减寿，又闻听旁边有泉水叮咚，便和老板凑过去，见险要的悬崖旁有一道小泉水，两个人便喝了两口，坐在地上休息。
王子巽心中记挂着那群牲口，恍然听到蹄子踢地的声音，仔细一看，竟然是王子服之驴从下面跑上来。
又见到老朋友，王子巽一把搂住它脖子，叫道：“你跑哪里去找妞了。”
他说完，又听到后面有蹄子声，一头身体娇小，灰毛柔顺的小驴跑了上来。
王子巽一看大笑：“你小子可以啊，学会自由恋爱了。”
“不是！”
王子巽听到有人说话，就看看老板，老板正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摇头表示不是他说的。王子巽转头望去，说话的，居然是笨驴的恋爱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