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中的疑虑
魏雀野静静坐在围墙上，他的心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
“不会有事的。我见过的，没事的。”
他低声呢喃着，脸上有些茫然和无措。
这是康从玉第一次见到魏雀野这般模样，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都是那么风淡云轻的样子。
康从玉想着今天基地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她相当不解地问道：“领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声音的魏雀野猛然抬起头，他的双眸虽一如往常的清澈明亮，可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眸中带着一丝慌乱，他努力稳住声音，启唇问道：“今天外出的人员回来了吗？”
康从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答道：“大部分都回来了，最近人员伤亡率降低很多……”
“姜肆回来了吗？”魏雀野直截了当地问道。
康从玉愣了一下，呆呆地回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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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也许遥远迷茫，但心中始终亮着灯。
沈羽惜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在面对怪物时，她只有无能为力四个字。但是，她不怕死，或者说——她已经有了可以为之赴死的人。
她揽着姜肆，将身上唯一的一瓶水喂给了姜肆。
姜肆的双眸有些发散，她迷离地看着天空。其实曾经的她，并不了解人类，甚至她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轻蔑，审视着人类。
但这短短几日，她想了很多。
她转头看向沈羽惜，只见后者在腥血之中奔波，拾着地上的颗颗晶体。
人类，真是一种美好的生物啊。
姜肆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她的能量在一点一点恢复，虽然不快，但终归是好事。
江钰的身体终究还是撑住了。
沈羽惜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有些晶体深深埋在虫肉中，她就伸手去掏，去抠，去挖。于她而言，一切的苦难已经结束。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靠着、搀着，在茫茫无人的废墟之中，前进着。
浓烈的血污味就像一层衣服，从头到脚套在她们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这血味的源头让丧尸畏惧，姜肆和沈羽惜走在路上时，丧尸只敢远远地看着。
他们用那双全黑的眼睛，牢牢地粘在姜肆她们身上，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他们伺机而动。
姜肆的一只眼睛无力地垂着，而另一只眼睛却死死瞪大，赤红的瞳眸凝结着冰冷的杀意，丧尸在盯着姜肆，而姜肆也在等着凑到刀下的亡命魂。
从末日爆发，到现在世界上各基地的建立发展，人类在用尽一切方法与之对抗。而丧尸也在慢慢蜕变，姜肆几乎都是在与特殊型丧尸打交道，现在眼前这种低级普通丧尸，在她眼里，连虫豸蝼蚁都比不上。
这些普通丧尸本能地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定，姜肆身上的血腥味来自于盘踞一地的变异百足虫，所以丧尸们不敢轻举妄动。
沈羽惜用自己的外套装着大量的晶体，她紧紧地跟在姜肆的身后，时刻观察着姜肆的状态。
姜肆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她受够了这些黏稠阴暗的视线，既然晶体可以在基地兑换粮食那她也不介意多杀几只丧尸。
她用那只鲜红的眼睛瞄了一圈，确定了大概的丧尸数量。
“拿晶体吧。”姜肆冷静地向沈羽惜说道。
沈羽惜愣神之际，一阵风温柔地扫过她的脸颊，而废墟之间的丧尸轰然倒地。她闻声看去，心中大惊。那些丧尸被突如其来的石块穿透了脑袋，污血汩汩，染红了路面。
姜肆拍了拍沈羽惜的肩膀，相当平静地说道：“走吧。”沈羽惜看着一脸平静的姜肆，甚至怀疑不是姜肆所为。
姜肆看着还有些发懵的沈羽惜，以为她还在害怕，她缓和下语气：“暗处可能还有丧尸，我会保护你的，一起去拿晶体吧。”
“……好。”
沈羽惜看着姜肆的背影，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一道水流，轻轻地流过了她枯烂的心。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而她的人生也因姜肆发生巨变……
天边的暮色已经悄然来到，姜肆和沈羽惜一边收刮晶体，一边前行，终于在夜晚的降落时分，到了基地的外围。
她们远远地看到了基地那扇沉厚的巨门。
姜肆眼睛眯起，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安静地站在基地的围墙之上。她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下，终于确定了是魏雀野。
他亦如她今日出发时所见到的那幅模样。
“嗯……”姜肆有些犹豫地低哼着，她转头看向沈羽惜，疑惑地问道：“你们领主不爱待屋子里是吧？还是说他很喜欢出来溜达？”
沈羽惜脸色颇为复杂，她挠了挠头，犹豫地回道：“领主也就每天早上会出现……可能他想出来透透气吧。”
姜肆恍然大悟般地张开嘴巴，接着她颇为感慨地点点头，“也是，毕竟在室内工作久了，也累，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走吧，回去吃饭。”姜肆心里琢磨着，这几天吃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玩意！虽然她不能算是人。
二人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她们加快了步伐，行近了基地。
魏雀野敏锐地捕捉到二人的身影，就算姜肆覆盖着满身的黑血，他也能认出姜肆。他想，无论是梦中还是眼前，姜肆都仿佛是独立于一切之上的存在，既不属于世界，也不受制于时间。
他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一切都可以具象化的话，那你就能清晰地看见——从魏雀野的身上逐渐飘散出一缕缕莹白的丝线。
这一条条丝线仿佛随风而去，却又能精确地找到目标，然后深深地扎入丧尸的脑中。
就这样，丧尸瞬间如同懂事的孩儿，又犹如听到指令的士兵，乖巧让步。
姜肆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只只转身离开的丧尸，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魏雀野是精神系异能，他能操控丧尸，那他……能操控人吗？
特殊型丧尸，晶体交易……
姜肆心想，是时候，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