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下再无十四郎
朱照道：“当然是朕，也只能是朕。”
朱清道：“这么说，从纯均剑开始就是你布的局？”
朱照道：“若不布这个局，你怎么有理由出手？”
朱清道：“本王似乎有些低估你了。”
朱照道：“是你太高估了自己。”
朱清道：“可是皇兄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朱照看了看朱清身后的几位将领：“你手中的六万军队？”
朱清点了点头：“现在九门已闭，皇城内的六万大军尽归本王调动，而你，除了眼前的几个人，手中没有一兵一卒。”
朱照道：“朕这几年来手中的确没有多少人可以信任，但朕能信任的人，几乎都在这个上书房里了。”
‘噌’
音落，朱清的身后便响起一阵打斗，不一会儿九门大督全部被杀，曹百福和御林军都统手持血刃静静的站在朱清的身后，让朱清脸色发白，心中一颤。
朱照这时道：“朕说了，你太过于自信了。”
朱清又惊又恐，突然吼道：“你这个伪皇，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朱家的血脉，你是......”
“杀了！”
没等朱清说完，朱照便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
曹百福的利刃一下子穿透了朱照的心口，让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然后目光看向万象：“大师，朕尊重你心中所期待的天下，但是你今日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若不想波及空门，你便自行了断吧。”
“阿弥陀佛”万象和尚从始至终都淡然无比，在他的心中只有天下，没有个人的生死。
万象和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咻！”
一剑刺来，直接从身后穿透了万象的头颅，让万象轰然倒地。
出剑的并不是十四郎，而是大太监曹百福。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曹百福，他们都没有想到，一个太监能使出这么快的剑？
农布衣在一旁看着曹百福说道：“天下间能使出这么快的剑，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绝不会是一个太监。”
李千秋想了想道：“一个是十四郎。”
菩提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盘坐在万象的尸体旁诵念经文，并没有理会上书房中的众人。
农布衣道：“可出手的并不是十四郎。”
李千秋道：“那就只剩下另外一个人。”
慕万里和阿古娜并不算江湖中人，看着两人说得云里雾里，都很好奇的看着二人，同时也盯着曹百福。
农布衣和李千秋这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神剑山庄，谢小飞！”
褪去宦服，摘下冠冕，扯去白发，曹百福彻彻底底的换了一副面孔。
看到此人，众人目光一亮。
农布衣道：“谢小飞，果真是谢小飞，”
李千秋也颇为激动：“若不是谢小飞，谁能一剑杀得了万象？”
面对众人的震惊激动，谢小飞则极为平静。
朱照这时缓缓的站起了身，道：“万象身为江湖之首，意图谋反，大逆不道，传令九门，命大军围剿太和天塔，将所有江湖人士全部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听到皇帝的命令，农布衣等人心中一凉，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他们本就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
“臣，领命！”御林军都统转身就欲离去。
却发现在上书房的门口，十四郎挡住了去路。
十四郎看向朱照，道：“陛下能不能放过他们？”
朱照道：“朕的话，从不会收回。”
“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十四郎平静的道：“陛下最好收回。”
朱照脸色阴沉无比，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来触犯他的威严。
还不等朱照发怒，慕万里站了出来：“陛下，十四郎年少无知，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任逍遥也紧接着想要拉开十四郎，却被十四郎的剑挡住。
十四郎道：“陛下可知，我的剑从未在旁人面前出过鞘，若是出鞘，必杀人，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混账！”朱照怒不可遏，喝道：“你敢威胁朕？”
十四郎道：“我说得最多的话是忠告，却有很多人把它当作威胁。”
“最后他们都死了。”
“杀了他，给朕杀了他！”朱照指着十四郎，对谢小飞说道。
谢小飞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十四郎道：“比起这里，似乎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十四郎点头道：“可以。”
说完，十四郎转身没入雨幕中。
谢小飞看向朱照，道：“若是他还活着，就答应他。”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农布衣几人都想跟上去，但是朱照在这里，他们不敢，只能在上书房中等待。
太和天塔之上。
十四郎的到来引起不绝的惊呼，而随之谢小飞的出现更是沸腾了整个江湖。
相比空门万象，剑神谢小飞才是江湖中的神话。
谢小飞来了，他的手中的剑也不再是上书房中的那把剑。
而是一把真正的宝剑。
十四郎静静的等待着，不急不躁。
突然间，密集而整齐的轰鸣由远及近，如浪潮般的银甲大军彻底的包围了整个太和天塔。
仅仅是包围，并没有再做出任何举动。
塔顶，谢小飞开口了：“我这把剑已经有十年未曾出鞘，希望你不会让它失望。”
十四郎道：“有些失望是注定的。”
谢小飞道：“什么意思？”
十四郎道：“因为你的剑，出不了鞘。”
说完，十四郎动了，如雷光闪烁，如沧海激流，一剑，谢小飞的手臂颤抖不停，握剑的手全凭意志强撑。
忍着手臂的痛楚，谢小飞道：“为什么不杀我？”
十四郎道：“你活着，会比你死去的作用更大。”
“只有活着的人才懂得恐惧。”
“让他放过这些人，若是天下真的清净安宁，又怎么会有人愿意落入江湖？”
“你身在江湖，你比我更懂江湖的不易，不是吗？”
说完，十四郎消失在了太和天塔的塔顶，调息了半响，谢小飞恢复了力气也随之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看清塔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胜谁负也成了一个谜。
一个时辰后，大军撤退，九门打开。
似乎整个帝都，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三个月后，大雪山脚下。
慕万里看向十四郎道：“谢谢你。”
十四郎道：“欠你的，我还了，欠老头的三件事，我也办了。”
慕万里道：“若不是你的剑，只怕陛下真的会犯下大错；江湖太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灭了一个江湖，就会出现新的江湖。”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只不过江湖中的人变了而已。”
“秩序不是靠湮灭江湖而建立的，民心定，才能使天下安。”
“只是委屈你了，从此以后，你都不能在有人的地方露面了；毕竟天家的威严，终是不可冒犯的。”
十四郎道：“正好，我喜欢清净。”
见十四郎转身欲走，慕万里道：“有一个人想见你。”
十四郎头也不回的道：“大雪山纵横万里，若是有缘，就能见到。”
远处角落，阿古娜的脸色通红，也不知道在生气还是高兴。
最后，十四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万里大雪山的无际皓白之中。
等十四郎走远后，又走出来几人。
农布衣看着大雪山的方向道：“可惜，他与谢小飞一战未能亲眼看到。”
李千秋道：“没看到也就罢了，只是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连谢小飞也未曾让十四郎的剑出鞘，难道他当真是剑魔不成？”
菩提和尚道：“阿弥陀佛，十四郎败了谢小飞，救了整个江湖。”
“他不是剑魔，而是剑神。”
“剑神，十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