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次回去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严净把冰袋放一边，从挎包里面拿出电话，划开：“喂——”

“妹妹儿，你有钱吗？”是严母打来的。

“出什么事了？”严净冷静的回答，听出严母无奈又恨不了的声音，严净了然：她父亲又做傻事了。

“还不是你爸爸——为了借到钱，复工去工地了。”严母说。严父身体重创，需要重新工作，起码休息个两三年，但是那边追钱追得紧，定国是借不到钱的，没有人相信他，严奶奶半截入土，人缘还不好，谁乐意帮。所以都是严父去借，自然借据也是写的是严父的名字。为了证明自己能够还得起那个钱，严父就开始往工地跑了。

“然后呢？”严净觉得左臂泛疼。

“从上面掉下来了，住医院缝了十二针，如今那些人看他这样子，生怕钱回不去，所以都明里暗里想把钱拿回去。”严母说，十八万，哪里有钱，有的话也就不会借了。

严净仰头，看医院明晃晃的灯光之后叹口气：“过几天我回去。”

“不打扰你的工作吧？”严母问。

“如果我说打扰了呢？”严净反问，那一边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

“那个，他是你爸。”

“······”不用提醒我，他是我爸，我知道他是我爸，如果他不是我爸······想什么呢！严净，你知道再怎么否认，是就是。

“这件事情，他是错了，但是你爸也就是蠢，他心地好。”

“妈——不委屈吗？”严净打断严母的话问。你不委屈吗？跟着这样子的男人。

“那能怎么样，他是我丈夫，是你爸，他是偏帮他们，但是对你们也不错。就是你高中的时候糊涂了一点，但是，你看，现在的你不是好好的吗？如今他都老了······”

严净不回答，不是认可，只是无话可说，七年的时间，跟严父淡薄了，跟严母何尝不是。只是她记得这个女人，她为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她是她的女儿，要负责。如果她是男孩，她或许就不会被严奶奶骂，也不会没有底气争。只怪自己生为女儿身。

严奶奶只要一句：“阿俊是我们唯一的男丁，我不寄希望给他，难道让我们断了香火。”严母就无法回答。

“妹妹儿——最后一次了，以后你爸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弟弟也受教训了，不会了。”

“妈——”你说的这些就像要一个赌徒戒赌，可能吗？三十年都这样子过来了，会顿悟？“我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好，我不打扰你了，你回来提前给个电话。”

“嗯。”

严净挂掉电话，看到秦齐楚卫回来，拿起冰袋继续冷敷，嘴角扯了扯，深吸一口气笑得灿烂：“买了什么好吃的？”

“芥菜瘦肉粥，还有馒头。”

“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粥？”严净问。

看见严净一只手不方便，秦齐楚卫蹲在她面前道：“我喂你吃。”

严净点头。

“来。”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感觉像爸爸喂小孩。”严净笑说。

秦齐楚卫：“······吃你的。”

“我爸曾经这样子喂过我。”严净说，脸上笑得很深。

秦齐楚卫回答：“我不是你爸爸。来——”

“你当然不是。”严净笑说，心里面舒服很多，你要是我爸那样的，我还不乐意呢。严父喂过自己？严净其实没有映像，因为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是严母损严父的时候提过几次严净才记住你。说小时候严净闹腾，早上醒来吵，影响严母煮粥熬猪食干活，然后严父就只能带着严净遛弯儿。溜回来就喂她，样子可笑死了。

之后，严净能记住的好不多了。他不知道严净成绩好不好，不知道她读哪一个班，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样。不知道严净对于他不让她读书这件事有多么恨！

严净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好，不愁衣食不空洞，变得勇敢坚强，但是……父亲啊——你能不能不要我担心。你怎样的态度都行，但是求您，别死了……

“严净？”

“啊？刚刚用衣袖擦眼睛，睫毛不小心进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严净看秦齐楚卫眼中的自己，笑着解释。

秦齐楚卫很担心，但是严净不告诉自己，他也无奈，但是才出去这二十分钟，她遇上什么事情了？“哪只眼睛？疼吗？”

“不疼，好像刚刚跟眼泪一起流出来了。”

“……还吃粥吗？还是吃包子？”

“喝！我要喝完。”严净忙道。

……

严净脱臼，要上药半个月，活动是没什么大碍，隔天之后，为了更好，最后热敷。严净跟学校请了假，跟秦齐楚卫说她要回老家一趟，他一个人记得煮饭之类的。

秦齐楚卫第一次听到严净提自己的家，一般也不会多想，但是这手还伤着，就回去，大概家里出事了。

“有需要记得开口，我是你男朋友。”秦齐楚卫说。

“知道，真的可以自己解决。”严净以为秦齐楚卫说的是手臂。

秦齐楚卫送严净去高铁站，这里坐飞机要快，但是严净想要看看景色，就买了动车的。需要六个小时。严父还住在医院观察，需要住半个月，严母是在住院十天后给严净打的电话，按照计划还需要住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医院里面床位紧张，加上检查也无碍，就提前了，只需要注意复诊就行。

严净出车站，有些不认识路，她本身也没有在这里呆过，但是这个城市的变化很明显。给严母打电话要了地址。

严母是清洁工，今年，政府对这些底层人辅助，有了住房保障，是两室一厅的48平方米公寓，如果需要更大的，就需要自己掏钱按照市价补多出来的面积，严家肯定没有钱，所以严母选了这。严母说他们今天出院，让她去公寓大门那里等。

问需不需要帮忙，严母说不用，她姐夫有接他们，严净就打车去了。

严净比他们回来得早，就跟门卫的阿叔说话。

“你说阿秀，是个勤快的，没想到她女儿这么大了了。”

“是啊！这公寓什么时候落成的？”

“15年，16年开始住人，阿秀人勤快还吃得了苦。”门卫说

“是啊。”行舟应，她的母亲确实是一个勤快的人，家里面什么都是她负责的，记忆之中，严母就没有休息过。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就算不怎么联系的这些年，严静对严母的爱还在，这个世界，没有谁比得上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