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连串秘密的交织
那天和尹敬亭谈完话后，尹明哲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带着骆沛霖赶到忧国，和百里家主商量下一步计划。
原本算好时间赶在尹子羽获得清印前回去，没想到百里弥生突然收到上一任慕家家主慕朔风的信。
信里说，他无意中知道现任殇国帝君继位的真相，也知道百里家和尹家准备如何处理尹子羽的血域，他想出一份力，但他有些担心莫子晟接下来的动向。
外界只知道莫子晟清印升到四阶，并不清楚他修的是哪一类。
现在，莫家打着南国君主的名义吞并殇国的目的不言而喻，莫子晟也一定清楚，如果想实现这个计划，最棘手的就是处理掉拥有血域的尹子羽。
如果他功于心计，一定会想办法在两国交战前杀掉对手。
现在，莫子晟又秘密潜入殇国，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明哲，羽儿已经获得清印。”尹家主母骆沛霖收到尹敬亭的灵力传讯。
尹明哲一脸凝重。
那个人只说了尹子羽的清印是水系，但到底是救人于水火的治愈系，还是杀伐狠厉的攻击系，对方没来得及说。
看骆沛霖六神无主的模样，应该是攻击系。
尹子羽这孩子，已经有血域这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精神领域，为什么清印还是有着极重煞气的水系攻击型。
难道真应了初代的话，这个孩子留不得。
“尹弟，既然当初保了她，就不要质疑这个决定。”百里弥生虽然只有三十五，但面相看起来已过花甲。
尹子羽本应被尹明哲杀掉，最后没能顶住百里弥生的劝说，留了一命。
“既然她获得了清印，尹弟还是速速回去吧。”百里清和看出了骆沛霖的心神不宁。
骆沛霖感激地冲百里家主抱首，右眼角下风系清印浮现，聚起风剑，拉着尹明哲飞抵殇国。
“羽主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子羽的头不再痛，渐渐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睁开眼，除了光，他什么也看不到。
没想到……真的瞎了。
看出尹子羽的眼睛不太对劲，百里清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方眼皮动了动，感受到眼前的光忽明忽暗，但是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能伸手往前摸索。
“羽主子，会好的。”苍鸾最先反应过来，紧紧握着对方冰冷的手，缓缓输送灵力。奇怪的是对方的身体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拒绝任何灵力流入。
尹敬亭看着百里清和低垂的脑袋，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很泄气，尤其是二弟，明明是救命的香囊，没想到最后一团糟。
白泽看着在门外来回踱步的尹浥尘，最终走上前，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拳，打的他头晕眼花。
“到底是莫子晟动的手脚还是你！”尹浥尘抓起白泽的衣领怒火中烧，“如果让我查到，我一定拆了莫家，让你们所有人烂在土里，没人替你们收尸！”
“羽主子不会有事，主上料到会有这个情况。”现在走的每一步，尹子羽提前获得的清印，尹暮远没送出的药，尹浥尘假意答应会替换的药方，都在莫子晟的计划内，“他会带走羽主子，不出半个月就能把人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像是下了盘大棋，莫子晟是落棋的人，其他人都是棋子，由他算计着接下来每一步的行动。
“你小子说什么？！半个月？！”尹浥尘提高了音量，“谁要带他走？谁都不能带他走听见没有！你们这些该死的！”
尹浥尘又气又怕，对着白泽一通狂吼，惊动了正在为尹子羽仔细检查的尹敬亭。
“二弟，你先松手。”看着暴躁的尹浥尘，尹敬亭只觉得头大。
尹浥尘的手动了动，最后颓然松开，“大哥，我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你说莫子晟准备带走他，怎么回事。”尹敬亭开门见山，只怕这不单单是莫子晟的计划，总感觉他看漏了什么。
尹敬亭突然灵光一闪——父亲。
父亲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家里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主上知道尹暮远和尹浥尘根本换不了尹子羽的药，而他身上的血域封印如果不及时解开，只怕就这几日可活。”白泽看了看屋内，里面没有动静。
“他什么时候来。”尹敬亭越发怀疑这是尹家家主授意的。
能看得出这是一步险棋。
莫子晟五个月前就突破了清印四阶，可为什么前段时间才开始大批量囤法器，这么接近于尹子羽要获得清印的日子。
嗅到商机的尹浥尘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和莫子晟做生意的机会，结果莫子晟直接暴露了白泽，并让他带回新的药方和可以续命的香囊。
尹浥尘性格急躁，根本等不及去换尹子羽的药方，肯定会选择更直接而且更能救命的香囊，间接让尹子羽获得清印的日子提前了。
而这一切，恰好就是尹明哲不在府里的时候完成的。
尹家家主什么事没见过，如果尹浥尘贸然从外面拿回来香囊，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一定会拦下仔细盘问，就算尹明哲不问，尹家主母为了三弟的安危也一定不会让尹浥尘直接使用。
尹暮远收到莫子晟直接给的药丸，自然不会再去怀疑他接下来的行动，只会纠结这个药丸是不是真的有毒，以他优柔寡断的性格根本不会怀疑莫子晟有其他后手，怎么可能会用灵力探查他还干了什么。
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让他们毫无防备。
而想走到现在这一步，最大前提就是尹明哲必须带着骆沛霖离开尹府，而且得在尹子羽被带走之后回来。
这么说来，本应该今天回来的两人，一定因为其他事被绊住了，而这件事也一定是尹明哲提前设计好的。
“主上今晚就会来，”白泽知道里面的人也在听，“这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莫子晟为什么救三弟。”尹敬亭拦住尹浥尘想一拳挥上去的手，他得知道原因。
莫子晟不仅不杀三弟，居然还费这么大劲救他，其中必有隐情。
“主上的事，白泽没能力过问。”他选择保守这个秘密。
百晓通会不知道莫子晟打的什么主意？尹敬亭皱着眉。
尹子羽现在的状态很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说自己有能力治好三弟，他该不该信。
可万一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们真的不能错过。
如果让他赌这一把，唯一能令他信服的就是尹明哲的离开。
不会这么巧合。
他相信，所有的偶然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尹子羽因为行动不便，只能一直躺在床上。
夜幕降临，身边萦绕的药香味突然消失。他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莫子晟，你这么做毫无意义。”感受到自己慢慢离开床铺，尹子羽的手动了动，扇子被他下意识握紧。
“我和你三哥做了交易，”莫子晟抱起瘦弱的尹子羽卸了对方的力道，离开尹府，“这段时间会保护你。”
“三哥？”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个人，“什么三哥。”
交易？什么交易，三哥到底跟这个疯子交换了什么。
莫子晟把怀中的人丢到床上，两手交合一摩擦进而合十，尹子羽感觉周身有淡淡的灵力包裹，终于不再那么寒冷了，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的心打入冰窖，“尹子衿托我照顾尹家四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四妹，多么遥远的称呼。
三哥去世前，这个称呼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
所有的欢愉，所有的向往，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扯痛，都随着这短短两个字，撞进心里。
“明日治你眼睛。”莫子晟大步离开。
没有解释，没有宽慰，没有疑问，莫子晟就这样离开了。
尹子羽摸索着，盖上被子。
没想到，是三哥托付的莫子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