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戮清印
第二天，白泽陪尹家老二尹浥尘从南国回来了。
“二哥，怎么拖这么久才回来。”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尹子羽选择先不解决和白泽的问题，看看二哥的状态再做打算，“难道是碰到心仪的女孩子，舍不得回来啦？”
“说什么鬼话，要不是为你小子，本少爷早回来了。”尹浥尘本人和名字完全不符合，浥尘浥尘，听起来翩然欲仙的名字，没想到真实的尹浥尘居然是个暴躁二哥，“给你找了个好东西。”
尹浥尘对自家三弟的疼宠是出了名的，无论是出任务还是经商，都会给三弟带些新奇玩意回来。
那些被外人吹捧到天上的玲珑玉，圣兽丹，尹子羽柜子里堆了不少。那些能调理身体的灵器或者药材，只要有人出，无论出价多少都能让尹浥尘拿下。
“羽主子。”白泽一身蓝衫，衣袂翩翩。
“走，二哥带你开开眼。”尹浥尘看了眼白泽，岔开话题。
百里清和接到尹浥尘求救的眼神，赶紧揽着尹子羽的肩膀往正厅走。
苍鸾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看白泽。
“难为你走了一步险棋。”苍鸾轻轻摇着团扇，手里的油灯笼忽明忽暗，身上的草药香越发浓郁。
“药怎么样了，还在自己试么。”白泽看着团扇上的山水画，跟尹子羽贴身带的扇子画色相同。
“能开启血域的精神力非常霸道，如果没有相似的体质，药性不好把控。”苍鸾抬步往前走，“不要妄想像牵制百里清和那样牵制我。”
白泽苦笑一下，跟了上去。
“你坐，这东西需要点施展的空间。”尹浥尘把尹子羽按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个香囊。
闭上双眼，催动灵力周身流转，右眼角的清印浮现，背后展现出巨大的钟山石印记，三道光在他身旁相互交错最后汇聚在头顶炸开，尹浥尘是三阶土系法士。
香囊上的龙纹印发出的光包裹住尹子羽，符咒也脱离了香囊本体，流动着缠绕在尹子羽的胳膊、胸口和大腿上，明暗交替的闪烁了几下，融进身体里。
尹子羽感觉通体舒畅，一扫之前的疲惫，充满活力。
这种感觉，在那个人去世时也曾有过。
“二哥，这香囊是不是你……”尹子羽不敢想这个香囊是怎么制成的，也不知道尹浥尘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东西可是灵器中的上品，能护住你的心脉。”尹浥尘不想让三弟知道这个香囊打哪儿来的。
其实，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香囊是莫子晟让白泽带来的，说是尹明哲多年前通过交易给他的，能消药丸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同时护住心脉。至于另外给的药方被尹浥尘直接丢了，他才不相信自己能成功劝阻执拗的尹子羽。
虽然不清楚莫子晟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暴露白泽，但只要是能保护尹子羽的东西，他都愿意尝试，毕竟三弟的身体确实已经经不起毒素的摧残。
尹子羽皱眉，到底是谁有这么残忍的灵器，还把他卖给二哥。
这个香囊用的是上好的九转桑蚕布，织布人的灵力越高，香囊上的图案越清晰，而这个图案不仅成型而且还泛光，说明香囊的容纳性非常强。
香囊只是载体，真正起作用的是香囊内部容纳吸收的灵力。
通常情况下，达到清印三阶的修士可以献祭，而这个修士会被他人抽取灵力并焚烧肉体，最后封印在香囊内，献祭的人灵力越强，香囊发挥的功效也越强。
但主动献祭的修士非常少，如果是杀人抽灵的情况，香囊的布上会留有修士的怨念。
尹浥尘给的这个香囊却一反常态地散发着柔和的光，灵力也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自然地融进身体里。
“快，快调息一下，清印要出现了。”百里清和看着尹子羽右眼角下的皮肤开始出现褶皱，印堂处原本的暗黑转成了绯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尹子羽双手合十盘起腿，平心调息。
四周慢慢变暗，最后只剩一束微弱的光打在他身上，其他人都消失了。
这是哪里？
在他面前有九道封印，上面的咒文看起来繁琐复杂，裹着里面的光。
尹子羽揉揉眼，隐约看见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帝君？”对方灵力外泄，极具威压。
法杖掷地，尹子羽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的直往后退，最后跪倒在地。
法杖一转，对方转身，浑身渡着烁金色的光泽。
看不清面容，但背后硕大的八翼金翅展开，两人身旁雾气缭绕，四周勉强变亮了点。
“汝欲继承灵力，需先继承罪孽。”八翼扇动，九个封印浮起，相互碰撞后形成一道白光冲进尹子羽的额头。
光芒散去，目之所及尸体遍布，浓重的血腥味让尹子羽干呕起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尚在襁褓的婴儿，身怀六甲的孕妇，患有残疾的青年，都被一个高大光明的身影一一斩杀。
墨色的长发，通红的瞳孔，嘴唇紧抿，神色张狂，好像杀戮能带给他极大的快感。
不，不不不！！停下！！住手！！尹子羽嘶喊着，催动灵力发出攻击，希望能终止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可所有的攻击都被一堵墙弹了回来击中自己。
“无知小辈，这是汝一统山河的必经之路。”对方收起了背后的八翼，头上漂浮着金色圣光，逆着光的尹子羽看不见对方的脸，对方的声音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空灵遥远。
那个狠辣的家伙，难道是他自己？
尹子羽抱着脑袋，头像被人生生劈成几半，眼睛也肿胀通红，鼻血一直往下流，狼狈不已。
对方袖子一扫，周围变亮，九道封印缓慢地起伏着。
尹子羽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明明跪在湖面上，为什么掉不下去呢……
九道光从湖泊里射出，被封印强行镇压后竟然汇成一束光直射进尹子羽的心脏里。
心脏揪扯的疼痛，血域不受控制地开启，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负荷，但大脑却越发活跃。
难道强大的灵力不是用来保护他人，反而杀戮才能走上正途？
既然如此，继承这种灵力有什么意义……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轻，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最后完全辨识不了任何东西。
他看不见了。
不了解尹子羽身上发生什么的一众人看着他疯狂嘶吼，血域也跟着开启，百里清和牵制住尹子羽准备抽扇子的手，苍鸾死死拉着他另一个准备自残的手，结果被对方反手握住捏肿了手腕。
正准备向尹子羽体内输出灵力安抚的苍鸾发现刚刚还在使劲的人渐渐泄了力道。
“尹大哥，羽主子不会有事吧。”百里清和见尹子羽没了动静，颤颤巍巍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松了口气，将他扶着躺下。
苍鸾仔细给眉头紧锁的人擦汗，满脸写着心疼。
“没想到他获得清印的考验这么激烈。”尹敬亭拍了拍尹浥尘的胳膊示意对方放轻松，他已经把白泽的衣袖扯破了。
每个获得清印的人都会进入心境接受考验，只是没想到尹子羽的考验这么复杂，时间这么长，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
苍鸾正给尹子羽擦着汗，突然一顿，漂浮在空中的团扇掉在地上。
尹敬亭听见声音回神，看见了尹子羽右眼角下的清印图案。
象征水系法士的淡蓝色清印出现在尹子羽的右眼角下。
世人都知道，一旦水系清印问世，来自地狱的恶鬼终将统领山河，这片大陆的混沌时代即将到来，战火纷飞，杀伐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