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尹子羽的精神力
尹明哲和骆沛霖不眠不休，在尹子羽生辰当天赶回来了，结果却得知他被莫子晟带走的消息。
骆沛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殇国翻个底朝天。
和百里弥生商量的结果已经够糟心了，没想到回来却发现尹子羽失踪，骆沛霖怒发冲冠，真想把莫子晟大卸八块，虽然她最后忍住了冲动。
尹明哲一直宽慰骆沛霖，毕竟还有太多事需要他们操心，殇国和南国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
但在尹明哲心里，当他听到这件事，确认计划又前进了一步，终于感到一阵宽慰。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剩下的就看莫子晟究竟能帮尹子羽恢复到哪一步了。
他早就知道尹子羽身体里有九道封印，如果想要全部解开，除了需要正确的解咒符文，也需要合适的契机。
尹子衿肯定把他给尹子羽下的封印告诉了莫子晟，只要血域的禁锢被解开，就剩下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父亲，原来您真的知道。看着神色了然，甚至隐约松了口气的尹家家主，尹敬亭的内心掀起波澜。
他只知道有好几股势力想要尹子羽的命，一开始他非常怀疑莫子晟会不会暗中来尹府除掉最大的障碍，现在看来，至少这个阶段，尹子羽在莫子晟那里还算安全。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尹子羽，就是父亲真的有称帝的念头。
苍鸾跟百里清和互相对视一眼。
苍鸾知道百里清和有办法找到尹子羽，但她也怕这么多人过去莫子晟会反水。虽然还不清楚莫子晟的动机是什么，但不会比现在还糟糕了。
百里清和看着苍鸾提的油灯笼忽明忽暗，“苍鸾，灯笼快灭了。”
灯笼一灭，即成傀儡。
苍鸾赶紧注入灵力到灯笼里，冲百里清和感激一笑。
她刚刚想的太入神，手上的灵力一时没有续上。
“还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外出的这段时间两人没少联系，可对于这种苗疆的阴狠蛊虫还没找到取出来的办法。唯一能判断苍鸾是否还是正常状态就是她手里的油灯笼。
油灯光亮，魂魄俱在；油灯光灭，即成傀儡。
尹明哲偷偷给骆沛霖配了安神助眠茶，直到听到骆沛霖均匀的呼吸声，用了传音符给莫子晟。
等过了半夜，催动清印飞速赶往帝都一个不起眼的茅屋里。
“帝君。”尹明哲单膝跪地，手抚心口，对着里面负手而立的青年行礼。
“百里家主是否同意保留尹子羽的精神力。”殇国现任帝君——苻亥，挥了手让对方起来。
“他还是希望能抽取。”尹明哲并不避讳，和苻亥相对而坐，“虽然已经解开了两道封印，但其他七道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
只怕尹子羽到了清印一阶，封印之间彼此冲突，最后只会成为一个毫无意识的血修罗。
从他们商量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这条路的艰辛，其中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
可一直不去尝试，又怎么能甘心让这原本太平的山河再陷入战火纷争。
如果尹子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根本不能挑起大樑。
在苻亥曾看到的修罗地狱来临之前，他们只能尽可能多做准备。
“你真能狠得下心，看他濒临死亡也不救？”一挥手，两人进入了苻亥的精神领域里。
这是殇南两国交战时的场景，横尸遍野，一片狼藉。
尹明哲看到了，在双方交火的正中央，尹子羽躺在地上，两条腿全部折断，右眼也是血肉模糊，左手被一把匕首插在地上，胸口全是被火焰烧焦的痕迹，莫子晟一脚踩着尹子羽的右胳膊，左膝跪在他的腹部，手中聚集的利刃狠狠捅进尹子羽的右胸膛里，非常靠近心脏，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尹明哲闭上眼，呼吸沉重。
“还是我来吧。”苻亥收手，两人退出了这个画面，“这对你确实太残忍。”
尹明哲点点头，抿了口茶。
“没想到，还是要走到这一步。”苻亥看着苍茫的夜色。
有时候，明明针对不想看到的结局做好了千种打算，可无论走哪条路，转了一圈又回到同一个结局上。
人，真的没能力改变命运么。
“我们都不能保证他的清印可以受到控制。”尹明哲看出了苻亥的动摇，“为了苍生百姓，要么毁了他们两个，要么就让他们互相制约。”
如果想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得解决掉尹子羽身上不稳定的因素。
隐匿在门外的尹敬亭通过屋檐上缠绕的木棉听到了屋内两人对话。
抽取精神力？
如果真的没有代价，百里清和不会隐瞒这个方法，除非这么做对尹子羽的伤害太大。
没想到，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太平，为了除掉各种会威胁山河稳固的因素，可以随便牺牲一个人。
尹敬亭突然想起来，有一次经过三弟屋门，听见他和百里清和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记了很久。
谁又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过呢，我只能被动接受。
为了大义，为了黎民苍生，牺牲一个人可以挽救悲惨的结局，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至少对父亲和帝君来说，这很划算。
牺牲一个残缺的人，换取大家的和平。
残缺。是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虽然都闭口不谈，但是，谁不惧怕那种不可控的强大精神力呢。
说着没关系，说着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可父亲还不是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手段。
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爱护，说的关心。
如此虚伪。
尹敬亭隐去身形，趁着天还没亮，匆匆离开了。
“尹大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跟丢了魂一样。”百里清和因为给尹子羽送了礼物格外开心，唱着小曲儿准备再去集市上搜刮一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下次一定逼尹子羽换上女装瞧瞧。
“你跟我来。”尹敬亭一把将对方拽到假山后面，保证四周没有人盯梢。
“这是怎么了。”百里清和不明所以，挠挠头。
一向稳重的尹敬亭居然会这么失态。
“我问你，抽取精神力是不是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尹敬亭知道百里清和这五年一直没放弃对血域的研究，对于它的副作用应该非常清楚。
“抽精神力？说笑呢吧哥，怎么可能抽的出来，这就像你身体里的血一样，你敢放干你的血么？”百里清和憨笑一声，“精神力也算是身体的一部分，抽掉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他没有再说下去。
答案不言而喻。
能让尹敬亭这么纠结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偷听到尹家家主想要抽取尹子羽精神力的事。
谁这么狠的心出这种馊主意。
百里清和握紧拳头，他不相信这是尹明哲自己想的，一定是谁针对尹子羽提的，而且是看准了他们时间紧迫。
一定是某个德高望重的人，可究竟会是谁呢。
尹敬亭松开手，没再理会百里清和，一个人朝前走着。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说动尹明哲还有殇国帝君，可他又怎么甘心看着三弟就这么凄惨的死去。
现在他也不能说百里清和的判断就是对的，但是不得不防。
如果他不能左右这个结果，是不是可以阻拦一下。
可为什么父亲会走这一步，还有他们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百里清和看着失魂落魄的尹敬亭皱紧眉头。
最近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啊，明明以为有希望了，又被一棍子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