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话 两年后
林久与秦崖对视，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在盲目自大。
“我除了只是个后天境界外，还不清楚自己的天赋属性是什么，也许我真就是个没有属性的人。”林久盯着秦崖，他极力地想从眼前这个人的神态中找出破绽，找出对方在忽悠自己的破绽。
在林久眼中，秦崖同样在审视着自己。
秦崖很惊讶于林久的异于常人，眼前这个年轻人给自己一种老成的感觉，这让他一瞬间以为林久跟自己同龄。
“不必担心，不可能存在没有属性的人，适不适合修行主要看你的先天强弱，属性是次要的，而且你这个年龄能成就后天境界便足以证明你是适合修行的。至于《天测》嘛……有没有都无所谓，说起来我自己的《天测》都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秦崖摸着下巴与林久对视，说道，“没关系的，这东西也就在你自学的时候有点用处，现在你有老师了，而且还是我这样一个优秀的老师！”
“我不会怠慢的。”林久不再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真心，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秦崖对林久的回答很满意，他也点头回应林久，并示意林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权贵站出来，说道：“我跟那个拿棍子的同学一个属性，我也是火属性的，不同的是我已经先天中期了，我跟班长一样也是用剑的，但没他那么夸张。”
“嗯，那你试试砍倒那棵树吧。”秦崖随意指了一棵树说道。
“好的呢。”王权贵说着，从芥子空间中掏出一把两米长的大剑，然后跟打了鸡血一样奔向那棵树。
“打劫！”王权贵下意识说道，手上却一下把树从上往下劈成两半。
“哦，不对，我的意思是乘火打劫，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毕竟我是火属性嘛！”王权贵迅速收好大剑后说道，他理了理三七分的头发，摆出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
“那把剑没班长的那么夸张？”林久等人汗颜，心中一万匹马在奔跑。
“本大爷是水属性的！也是先天中期，武器是这两柄海量尺。”白锦良用硬汉的语气说话，却用以柔克刚之势巧妙地将一棵树削了一圈，那棵树不堪重负倒了下来。
“厉害吧！本大爷厉害吧！”白锦良心颤着看着那棵树倒下，这才如释重负般大声说道。
“岂止是厉害，简直犹如艺术！”秦崖心想着。
那么就差最后一位了。
罗穷不情不愿地走出来，他低着头说道：“先天初期，异属性‘枯草’，我没有武器，也砍不倒那边的树。”
秦崖说道：“那释放你的气场，让我见识一下。”
罗穷那侏儒的身躯，往心脏处不断地靠，本就矮小的他不觉又矮了一些。
侏儒缓缓地抬起手，那小小的手掌抓不到任何东西，他脚下开始枯草丛生，一瞬间，在他的气场以内，枯草迅速蔓延开来，然后毫无作为。
侏儒看着那疯长过自己头顶的枯草，看不到天日令他感到安心，也感知到有人正向自己走来。
秦崖走到罗穷面前，罗穷低着头没有看清对方的表情。
“可以了，罗穷，收起你的气场吧。”罗穷耳边传来秦崖的声音，那声音停顿一会又说着，“你是天才，你跟其他人不同，你可是院长力荐给我的天才，我也敢肯定地说，你的潜能是所有人中最可怕的！”
一只手搭在了罗穷的肩膀上，罗穷突然失声痛哭，那些枯草随风飘散。
……
“看得到吗？这个。”秦崖抬起自己的手，问林久。
“在发光。”林久说道。
秦崖嘴角上扬，说道：“没错，这就是先天真元。”
“后天境界要成就先天化境，必须得掌控先天真元并领悟你自己的气场。或者说，气场一直都在，它只是像个孩子一样藏起来了，需要你把溢出体外的先天真元持续迸发出来，它一定能凝聚成一份宝贵的力量。”
“那么，现在，先成就先天极境吧！”秦崖继续说着，“以后按我教你的方法来运气，每天晨跑，以及冥想。能办到吗？”
“没问题！类似的事情我有在一直坚持。”林久坚决地说道。
“好！坚持下去我保证两个月内你一定能踏入后天极境。”秦崖说道，又心想着：“也是呢，能成就后天的人哪个没经历过一段坎坷的心路。”
理论课一周只进行两天，甚至有时根本没有，更多的是秦崖对学生们的一对一指导，以及学员们在各自的训练室中自主修炼。
学院的生活比林久想象中的要充实，晨跑，冥想，偶尔与同学切磋，不断修炼。
每天的坚持，两个月后，林久如愿成就后天极境，他依旧每天会窥视魂阁里的林叶，也试着点醒林叶，可是，林叶从不回应他。
林久握紧拳头，又缓缓地松开，他有点赌气般剪短自己的刘海，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踹出来的，林叶！”
“比我预料的要晚踏入后天极境，你的天赋应该不止于此才对！以后，要训练有度，要学会调养，今天试着除了吃饭什么都不做，只需禅坐。”秦崖第一次严厉地指导林久，说道，“静下心来，要忍受比修炼更枯燥的孤独，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办到，但你要去尝试。”
林久也意识到自身的问题，他明白打从在白房子中决心向斗篷人复仇那刻开始，自己就从没停止过修行，一直一直……心中不时会想着：“看不到光明也没关系，我只要变强，然后再变强……就这样循规蹈矩地度完这一生。有幸的话，我能将巴掌甩向那些丑恶的面孔。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失败，但现在没有！”
林久尝试用秦崖教给自己的方法进行禅坐，可是就算是如此孤僻的他也忍不住会心生烦躁，但他从没放弃。
终于有一天，秦崖发现林久的训练室异常地安静，以自己金丹境的修为也是很艰难才能听到林久那仅存的心跳声。
秦崖缓缓地推开门，然后一脸惊讶起来，心中不断在冲浪：“不可能，就算是我，也很难进入真正的禅坐状态，可是他现在这状态……他莫非是个老头？”
心鸣刃突然被林久召唤了出来，他闲庭信步般将心鸣刃抛向秦崖，秦崖暗叫一声不好。
秦崖往后退直接退出林久的训练室，并迅疾地关好门，关门的声音十分细微。
心鸣刃插在门上卡在了那，刃尖离秦崖的面门只剩下不到一毫米的距离。
秦崖松了一口气，他跌坐在地上，然后熟练地保持这个姿势不断往后蹭，一瞬间便没了踪影。这家伙估计以前没少被打压，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心鸣刃被林久收回，而林久依然闭目禅坐，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是一种出人意料的本能，也是禅坐与冥想最大的区别。
“禅心，有意思，与实力无关，但确实是未来可期啊。”秦崖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他扬起嘴角心想着。
林久直到饥饿难耐的时候才被迫打破禅坐，他觉得自己好似深度睡眠了很长的时间。
而现在，林久只觉得心情十分舒爽。
……
时间在不断流逝，修行是枯燥的，一晃便过了两年，林久依然难以突破后天极境。
“嗯，已经两年了，你也差不多该进入先天化境了。”秦崖对着林久说道，“这些天你一直用银石辅助修炼，你的先天真元已经十分雄厚，按理说早该突破了。迟迟没突破的原因就算是我也还没帮你找到。不如现在转换下心情，你去挨个找其他同学做个访谈吧，记录下他们的情况，也能试着从他们那吸取一些经验。”
林久也觉得十分惭愧，他应允道：“好的。”
“记得做好记录哦！”秦崖看着林久离去的背影，高声嘱咐道。
琉璃仙的声音突然从秦崖背后响起：“吴正让你去做学员访谈，你倒是轻松，让自己的学员去帮你做访谈。”
秦崖吓出一身冷汗，他回过头说道：“院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嘿，我们也算旧识了，你没必要那么戒备我的。”琉璃仙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崖，柔声说道。
“额，院长哪里的话，我哪敢啊。”秦崖谦卑地说道。
“所以呢？让一个学员帮你做访谈的理由？不会是那个吧。”琉璃仙皎洁地说道，“你今天刚好没空，你想去醉仙楼私会你的老情人。”
“啊？没有的事！我是要出去一趟，但不是为了见她！”秦崖果断否认。
琉璃仙“噗呲”一笑，说道：“吴正就是不想让你去见她才特地给你安排的访谈，而且你刚是承认她是你的老情人了吗？”
“所以也是院长让您来阻止我的吗？”秦崖突然冷冷地问道。
“你说呢?占着自己是魔帅的女儿所以有恃无恐，那个魔女竟然大摇大摆地住在了这里，仿佛就是想让人知道她就在这里一样，看来她一定也是对你余心未了啊。”琉璃仙也冰冷回应。
“我一定要再见她一面把话说清楚才行。”秦崖低落地说道。
“那你去吧。”琉璃仙不带考虑地说道，“放心吧，我跟吴正说了‘放心交给我吧’，他一定以为我不会骗他。”
“为什么？”
“因为零琦那丫头修为进步神速，也很少见到她会当着我的面夸一个人。就当是还你人情了，毕竟我就她这么一个徒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去吧，去做个了断。”
“多谢琉璃前辈！”
秦崖慌忙走后，吴正悄无声息地出现，他望着秦崖离去的方向，默不作声。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真令人寒心呢。”琉璃仙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还没蠢到盲目去相信一个女人说的话。”吴正也生着闷气，说道。
“哎呀，生气了？你不也没阻止他吗？”
“你就不能当一回坏人吗？”
“你自己怎么不当！自己的徒弟就心软了？”
“懒得理你！”
……
林久首先找到了元爱，学术交流当然是先找班长比较能有收获啦！抱着这样的想法，林久来到了元爱的训练室门口。
还没进门，林久便听到了元爱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哦……宝贝，我爱你，让我们做些爱做的事情吧！”
林久把即将要敲门的手放了下来，他很懂做人地选择不打扰。
元爱将爱神剑高举于头顶，他站了起来不断原地转圈，说着各种各样的情话……
林久来到贾思王的训练室，训练室中没有任何奇怪的声音，他莫名感到很安心，于是敲了敲门。
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令人难以忘怀的光景。
房间一片黑暗，那扇窗被贾思王封死，贾思王满身是土，他客气地邀请林久进屋，林久本想说改天再来拜会，却挡不住对方的盛情邀请。
林久还想挣扎一下，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门框，不料对方又将自己强行拉进屋并且还在盛情地说着：“进来吧。”
林久想开灯却被贾思王拒绝，说是太刺眼，只把门敞开就行了。
林久站在土壤上，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
贾思王则跳进挖好的坑里，他享受地把自己埋在土壤中，只露出一个头，然后仿佛舒服到要睡着了般又对林久说道：“随便坐。”
林久坐在能照到光的位置，他表情呆滞地看着门外，说道：“老师让我来做下访谈，会耽误你的休息时间吧？要不我有机会再来过！”
“没关系的哦，有段时间老师也经常来做客呢。”贾思王眯着眼睛仿佛说着呓语。
“那长话短说吧，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林久突然有些敬佩秦崖，于是直入主题，说道。
“嗯，不会困扰的，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我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哦。”贾思王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家父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不在了，从小我便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母亲再婚了，继父不喜欢我，于是母亲只能把我送来学院。”
林久沉默，他背对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看向贾思王，却见贾思王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吗？世界上最能使人压抑的是女人或者说母亲的痛哭，它会在你心灰意冷诀别人生之时阻止你，让你在心绞中幻听到那声声悲鸣。你要么只能喊着‘不行，决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要么只能在离去的前一秒后悔着，彷徨着。你兴许来得及最后道着歉:‘对不起，我不能……’。但是，我们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选择吧，就像我没有阻止母亲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一样。”
“我觉得啊，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像我们这样的凡人最后都会走到的阶段……不是吗？”贾思王说完便沉沉地睡着了。
“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林久只是倾听，见贾思王不再说话，便起身拜谢并告辞。
林久轻轻地关上门，贾思王仍旧沉浸于梦乡中，一滴眼泪悄然划下，落到了没人留意的地方。
林久来到白锦良的训练室，他走进了一个干净的房间，这让他莫名感到十分欣慰。
白锦良给林久倒了杯茶，然后凶巴巴地说道：“喝完赶紧……走！”
“哦，是老师让我来做个简单的访谈。”林久小饮一酌后说道。
“这样啊。”白锦良说道，“为什么让你来呢？”
“我也在思考，他大概是有其他事情吧。”林久说道，“其实我也有要向你请教的事，有关如何踏入先天化境。”
“嗯……我是被逼着踏入先天的。家父大晚上把我一个人扔到了魔鬼林，还说根本没有鬼，都是吓小朋友的！我临危不惧，孤胆英雄，那个晚上我鲨疯了，见一只鬼鲨一只！”
“哼哼，在遇到一只超级吓人的，那种会吓死好几个小朋友的鬼时我终于突破！刚释放出气场的时候我便天赋异禀，我无意释放出来的洪水打湿了我的眼睛，还有我的衣服。”白锦良骄傲地说道，“结果你知道吗？太过分！那只鬼居然是家父扮的，气得我翅膀硬了一下骑到他的背上！”
“你几岁成就的先天化境？”尽管白锦良的话破绽百出，但林久还是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十五岁那年吧，我六岁便开始修炼了，跟着家父，还有我的五个姐姐。”白锦良悠悠说道。
林久暗道：“难怪……”
林久突然想到一个鬼点子，他问道：“你知道王权贵的家庭情况吗？”
“他啊？我告诉你哦，你别看现在他一副乖乖牌的样子，他以前老坏蛋了！他家也是混黑道的，不修魔但背地里收了不少保护费！”
“哦，谢谢你告知我这些，那我就不打扰了。”林久起身告辞，说道。
王权贵的训练室中，林久问道：“你知道白锦良的家庭情况吗？”
“哦，他啊！这小子跟我一个地方来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装大哥呢！他是他家最小的孩子，他父亲足足生了五个女儿后才有的他，许是跟他的姐姐们相处久了，导致他又懦弱还有点娘，真的是好笑。”王权贵大着嘴巴说道。
“咳，你的家庭情况呢？”林久问道。
“家门从祖辈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书香豪门。”王权贵脸不红心不噪地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