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女
魏萱听着瞪了魏莹一眼,
“你个死丫头,是急着自己的及笄礼了?”
魏莹拿着芙蓉糕吃着,哈哈笑道,
“要议亲也是四姐先,我娘说了,她就我这一个女儿,是要继承家产的,往后议亲也听我的,给我招个服服帖帖的上门夫婿!”
魏老夫人听着瞪了她一眼,
“就你娘亲最胡闹,你也要跟着她胡闹?”
二夫人出身商户,性子一向不羁。
魏莹做了个鬼脸,马车上,欢声笑语,时不时的夹杂着老夫人的嗔怪声,其乐融融。
回到魏府,一行人下了马车,魏老夫人便是让三人各自回去,青禅寺礼佛三日,舟车劳顿,她也要回去歇着了。
只是最后又叫了卫蓁一句,嘱咐她记好礼节,入族谱,不是小事,虽不会大办,但也不会失了礼节。
就像魏莹说的,卫蓁即将及笄,老夫人已然在为她的亲事相看着。
这件事,若是办的水到渠成,让人看着舒服,他日于她议亲,也有好处。
卫蓁一一应下,魏老夫人便是让她回了院子。
墨竹院里没多少人,卫蓁带着秋露进了屋,春禾便是探出头来,
“小姐,你回来了。”
卫蓁嗯了一声,随即问道,
“李自安呢?”
“在哪儿。”
春禾指了指她的屋子,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似乎有些怕卫蓁将他赶走。
卫蓁看向春禾,
“祖母近来喜欢上了周氏野蜂蜜,你帮我去甜水街的周记买两罐野蜂蜜,送到寿安堂。”
春禾听着微微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卫蓁看向秋露道,
“你也去帮我买些东西。”
秋露抬眸看过去,卫蓁口中吐出几种药材的名字,似乎,是治风寒的。
“再加一味车前子,记住了吗?”
秋露点头,
“记住了。”
“那去吧。”
卫蓁说。
秋露颔首也退了出去,卫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囊,里面有着三只血蜈蚣,去了一趟青禅寺的后山,却未曾想,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血蜈蚣,可是练毒制蛊绝佳引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正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吃着水果羹的李自安转头看了过来,而后露出一个笑来,
“呀,四小姐回来啦?”
卫蓁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李公子这几日过的看来是很恣意。”
李自安对着卫蓁拱手,讨好道,
“还要多谢四小姐的金疮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生来世必当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卫蓁看向他,轻轻笑了笑,
“何须来世,今生李公子就有投桃报李的机会。”
李自安拿着瓷碗的手不自觉一顿,眸子深处浮现出几分警惕,脸上带着浅笑,
“四小姐想要如何?”
“问你些事情。”
卫蓁没打算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
“从晋阳去西凉,最近,最隐蔽的道路是哪条?”
李自安听罢沉思,
“最近的应当是古安小道,若最隐蔽,应该是山路,翻过玉露山,向西行。”
“那若是运着大批货物呢?”
卫蓁又问。
“那便只有城东的古安小道。”
李自安略微思索,又道,
“不过若走官道,更为方便一些。”
卫蓁一笑,
“走私,不会走官道。”
李自安听着瞳仁一缩,
“许知州在与西凉走私?!”
卫蓁不置可否,
“晋阳城周围,可有能够屯藏货物的地方。”
李自安大脑迅速的运转着,回想着晋阳的地形,不易被人发现,有不被人怀疑,
“有两处。”
“城西密林和城东水库。”
“哪一条更容易运出去。”
“城东。”
李自安眉头一皱,
“可若是武器,水藏,不怕生锈吗?”
卫蓁看向他,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这有何难,封上一层蜡油即可,更何况铁制武器多次冷萃后没那么容易生锈。”
蜡油入水凝固,就算是又被冲刷下来的,也会沉底,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李自安看向卫蓁,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探究,就算是传言不可信,可这位魏四小姐表现的,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卫蓁看向李自安,笑意盈盈,
“帮我去城东水库看一看,哪里究竟有什么人。”
一句话,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李自安颇有一种自己挖坑跳进去的感觉,微微顿了顿道,
“我能拒绝吗?”
卫蓁挑眉,
“你觉得呢?”
李自安还想要继续挣扎,将碗里最后一块水果吞到肚子里,
“四小姐,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卫蓁扫了他的伤口一眼,
“刀口不过半寸,死不了。”
李自安一脸哀嚎,很是不情愿的掀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去,似乎是想着卫蓁会不会改变主意。
可接下来,卫蓁的一句话却是险些让他一个趔趄摔出门去,
“许知州那日追杀你的动作太大,被锦衣卫发现,如今锦衣卫的人也在盯着你,行事小心点。”
看着李自安的背影,卫蓁微微收回目光,这个书生,倒是有些意思。
佛前,齐涣缓缓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随风上前,凑到他身旁耳语,
“殿下,已经全部安置好了。”
齐涣听罢抬眸,轻轻笑了笑,
“随风,你说,谢潇要多久才能查到城东。”
随风想了想,道,
“三日。”
齐涣笑了笑,意味深长,
“或许,就是今日呢。”
随风眉头微皱,觉得不太可能。
甜水街,秋露买了按照卫蓁口中所说抓了药,从药铺里刚刚走出来,便是被一位中年男子缠上。
秋露瞳色一惊,向后退去,却是被中年人一把抓住,看向围过来的那几个打手,
“各位大爷,这,这就是我女儿,我把她卖给你们抵账,她识字的,也会伺候人,你们看可有吗?”
秋露奋力的甩开中年男子,满目冷漠,
“我不认识他。”
中年男子听罢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一巴掌摔到了秋露的脸上,秋露到底是个小姑娘,而那男子本就身形粗壮,手劲极大,只一巴掌就把他给甩在地上,骂道,
“你个赔钱货,难道以为去了魏府,攀上高枝就敢不认爹娘了?没良心的东西。”
秋露眸子里露出几分赤红,捂着被打肿的脸嗤笑一声,
“生养者为父母,你可曾养过我一日?有什么脸面说是我的父亲?”
自打十二岁归家,他便是将他送到大户人家当奴婢,这些年,除了要银子,哪里有过第二种话?
中年男子面露凶光,
“我生了你,不管养不养,你都是我的女儿,归我管,几位大哥,这是我女儿,送你们抵债,你们看这张脸,怎么也得值上个四五十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