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女王来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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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鸥掠空,惊涛拍岸。黑色的石崖上屹立着一个庞大的要塞。这是东南沿海赫赫有名的要塞霸险要塞。威武将军赵庆得带领军队驻扎在这里,常年抗击着上岸袭掠的海盗。近日赵庆得得到消息,说近海最大的几个海盗家族今日要在不动岛聚会,便带了精锐船队前去清剿,已去了半日有余。

在要塞的顶上,有一位穿着绸缎白衫的英俊青年阴郁地看着海浪,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地说,“一切都在变……就只有我无法改变。”

“少爷,这里风大,您还是赶紧回房间吧。”一个奴仆摸样的人躬身说道。

白衫青年朝他瞪了一眼,“我又不是女孩子,还害怕风吹么?”

“不,我是说这里也没什么看头,少爷还是回房间看书比较有趣。”奴仆赶紧陪着笑换了个说法。

白衫青年回到房间,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就在他看的出神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整座堡垒都被震动了。他打开窗户,赫然发现海上排满了海盗船,正用大炮轰击要塞!糟了!赵庆得中了海盗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海盗们来抄赵庆得的老巢了!

白衫青年丢下书卷,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长剑,却怎么都找不到。没有办法,他只好抓起一个烛台当武器。他刚把烛台握在手里,几个海盗摸样的人就冲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白衫青年朝海盗们挥舞着烛台。一个留着长须的海盗怪笑一声,一刀将烛台削断。一个貌美健壮的姑娘闪到他面前,朝他灿然一笑,“你好啊,帅小伙!”抡起刀柄就把他打晕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白衫青年才幽幽醒转。他发现自己被捆着装在一个散发着刺鼻臭气和咸味的布袋里,额角痛得要命。片刻之后布袋忽然被人抬起,他被从布袋里倒了出来,滚倒在潮湿粗糙的地面上。

周围爆发出一阵粗野的大笑。白衫青年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石洞中,周围围满了海盗模样的人。一个头领模样的中年人坐在石洞中央的太师椅上,胡子像狮子的鬃毛一样蜷曲着。

“爹,这就是赵庆得的儿子,”掠他来的年轻姑娘正站在头领的身边,笑嘻嘻地向头领邀功。

“哦,你就是赵庆得的儿子赵倚正吗?”头领摸着胡子,轻蔑地朝白衫青年看了过来。

“我不是赵倚正。”白衫青年昂然答道。

“兄弟,你现在抵赖也没有用……”年轻姑娘朝白衫青年作了个鬼脸。

“他不是赵倚正,我见过那小子。”一个年轻头领模样的人插嘴。

“什么……”年轻姑娘失望地咧开了嘴巴。“他明明住在最豪华的房间里嘛!怎么可能不是赵倚正呢?”

“魏清!你该不是看这小子长得俊,就糊里糊涂地把他掠来了吧!”另一个年轻头领模样的人粗声大笑。他身材高大,长相粗豪,目光凶狠,眉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一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狠角色。

“去!你自己才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呢!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魏清大声回击,却不见如何生气。她撇着嘴走向白衫青年,盯着他的眼睛问,“既然你不是赵倚正,那你又是谁?”

白衫青年眉毛一扬,露出一种凌人的傲气,“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

魏清一怔,头领却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眼睛很厉害,有意思,”忽然间目露凶光,“来呀,把这小子眼睛挖了!”

白衫青年脸顿时白了。魏清赶紧阻拦,“干吗啊,干吗啊,爹,好好的一个人少了眼睛多难看啊?”

眉上有刀疤之人又笑了起来,“说你喜欢他俊你还不承认……”

“我是说说不定他家里也有点钱,能为我们挣点赎金,少了对眼睛不就不好要钱了吗?”魏清鼓着眼看向眉上有刀疤之人,推了推白衫青年的肩膀,“你家里有没有钱?快说啊?”

白衫青年知道魏清这是在救他,连忙说:“我是赵庆得故交的儿子……我爹和赵庆德是生死之交,他会拿很多金帛来赎我的!”

“是这样吗?”一听到“金帛”二字头领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令海盗们先把白衫青年带下去关着。海盗们把白衫青年带到了一个山崖边。山崖上如蚁穴般布满小洞,每个小洞洞口都装着牢门,里面囚禁着被海盗抓来的人们。

海盗们解开白衫青年身上的绳索,把他扔进了一个牢房里,重重地关上了门。白衫青年挣扎着起来,背对着牢门坐着,等狱卒走远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还好,还在,也没有摔坏……”他轻轻地摩挲着玉佩,玉佩的花纹在他的指下延展,赫然是九条围着云朵盘旋的龙。他用犀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把玉佩藏回怀里。

一个被掠来的女子“嘤嘤”地哭了起来。看守极不耐烦地大声呵斥,“哭什么哭!死了老子娘吗?”

女子收到惊吓后哭得更厉害了。看守骂骂咧咧地走到她的老房前,用棍棒捣她。女子惊恐地躲避着棍棒,大声嚎叫起来。

“快住手!”白衫青年义愤填膺,扑到牢门上大喝,“快住手!你就没有姐妹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看守充耳不闻,继续用棍棒虐待女子。崖边忽然转出一个人,一脚把看守踢倒在地,“跟你说过不许这么无聊!”

看守被踢得翻了个跟斗,站起来要发怒,看清踢他的人之后却笑了起来,“哎呦,大小姐!”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要叫我四当家!”踢他的人正是魏清。“以后不许欺负俘虏!当海盗也要积德的,听明白了没有?”

看守笑嘻嘻地表示明白。魏清走到白衫青年的牢门前,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苹果,“吃水果么?”

“谢……谢谢。”白衫青年的喉咙早就渴得冒烟,没来及客气就把苹果抓到了手里。拿到手后却发现苹果上穿了几根硕大的铁钉。

“你捉弄我?”白衫青年的脸色变了。

“这是为了平衡营养,我们在船上都吃这个。跟红毛海盗学的!你要不喜欢我帮你把钉子拔了。”魏清微笑着,眼睛像水晶一样清澈透明。

“哦,原来如此……”白衫青年苦笑着看看苹果,自己拔下钉子,把苹果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

魏清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脸渐渐笑成了一朵花。说真的,白衫青年长得真够俊的,气质也真好。虽然是狼狈万状地蜷在岩洞里,也能让这岩洞蓬荜生辉。

“你叫什么?”魏清问白衫青年。

白衫青年迟疑了一下,“铭泰……你就叫我铭泰好了。”

“哦,你姓铭啊,真是奇特的姓氏啊。”

铭泰模糊地应了一声。他从眼角偷偷地瞄了魏清一下,悄悄地把从苹果上拔下来的钉子藏进袖管。“你们打算拿我怎么着?”

“不会怎么着的。”魏清依旧笑眯眯地。“等赵庆得拿来了赎金,就会让你毫发无损地回去。”

“哦,”铭泰飞快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唉,不过你回去真有意思吗?赵庆德故交的儿子……听起来像是寄人篱下诶。”

铭泰朝她翻了个白眼,“我是不会当海盗的哦。”

“谁叫你当海盗了?”魏清脸一红,悻悻地说,“胡乱猜人家的意思,不跟你说了!”

“好,不送。”铭泰转身面向岩洞里面。

“什么不送啊,还来!”魏清把手伸进栅栏。

“什么东西?”铭泰目光闪动。

“刚才从苹果上拔下的钉子啊!我可不是来助你逃狱的。”

铭泰无奈地把钉子放到她的手掌上。魏清数过钉子的数目,忽然板起脸对铭泰说,“我可不是吓唬你,你现在是呆在牢狱里最安全。你根本没法从这里逃走。如果你出逃被抓回来,那可是剥皮抽筋的事儿!”

铭泰脸色阴沉,没有答话。

“好了,我过会儿再来看你。”魏清又露出了笑脸,“你可要乖乖地呆着哦。”

魏清走后,看守走到牢门前蹲下,笑嘻嘻地跟铭泰套起了近乎。

“行啊,你小子,大小姐好像挺喜欢你啊。”

铭泰冷冷一笑,“她不是叫你叫她四当家么?”

看守不以为忤,继续笑嘻嘻地说,“我们更喜欢叫她大小姐。她毕竟是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嫁到别家去,不像少爷们。不过如果她能招个丈夫进来,就能真正作当家的了。”

“少爷们?”铭泰想起了那两个年轻头领模样的人。

“对啊,你大概已经见过了。大少爷魏渊是二当家,眉毛上有道刀疤,长得五大三粗的,武功特别高。二少爷魏岚是三当家,属于军师一类的人,长得文秀些。”

“哦……那你们的头领就是魏天华了?”铭泰苦笑着说,轻轻咬了咬牙。他现在才想起这个名字。看来他倒大霉了。魏天华是海盗三巨头之一,为人最是凶狠贪婪。他现在恐怕就在魏天华的老巢黑风岛,传说中固若金汤的海盗堡垒。

“是啊,你到现在才知道么?你以后提起首领的名讳的时候,记得恭敬些,如果有人听到你随随便便地提起首领的名讳,报到首领那里,你的舌头就没了!”看守嬉笑着恐吓铭泰。

铭泰苦笑不答,看着远处的海滩,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哎,我说,你家里真能出得起赎金么?”看守又问铭泰。

“应该出得起吧。”铭泰敷衍着答道。

“出不起赎金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吧。出不起赎金的人质会很倒霉,但既然大小姐赏识你,那就例外了!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干。当海盗很有趣,也很有前途的!”

铭泰凛然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当海盗!”

看守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识好人心……你当我巴结你啊……如果你真的走不了,你就会想开了!”

铭泰没有答话,从脚边摸了块锥形的石子,藏在手心里。看守走到一边打起了瞌睡。铭泰从眼角斜睨着他,把石子插到锁孔里撬动起来。

魏清沿着海滩一跳一跳地走着,看到不远处有个青年在练飞镖。魏清高兴地笑了起来,朝他飞奔了过去,“阿虎,你又在练飞镖啊!”

“我在集中精神,别打扰我!”被叫做阿虎的青年有张花岗岩般刚毅的脸,皮肤晒得黝黑,光着两只胳膊,胳膊上的肌肉高高地鼓起,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嗨,休息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魏清撇着嘴走到阿虎的身边。

“不经过艰苦的训练是没有成果的!”阿虎凝视着自己立在远处的木桩,眼睛像黑钻一般闪着光。木桩上用红漆画了个靶子,所有的飞镖都钉在二环以内,可惜没有一个正中红心。

“艰苦的训练并不等于痛苦的煎熬!”魏清不以为然地笑着,从阿虎手里抢过一只飞镖,“真正出成绩的是快乐的训练!练飞镖就要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心无杂念地,”忽然闪电般地把飞镖射了出去。飞镖“唰”的一下正中红心。

“……才能出好的成绩!”

阿虎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又羞又恼地说,“我不能跟你比!你是天才!”

“什么天才啊!”魏清嬉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我只是心态好,方法好而已!”

阿虎撇了撇嘴,坐倒在沙滩上,出神地看着层层叠叠的海浪。魏清蹲到他身边,从沙里捡起一个贝壳,轻轻地捻着上面的沙粒,“怎么了?还为那事生气呢?”

“当然!”阿虎抓起一个石头扔进了海里,“作为大家托以性命的人,怎么能那样作呢?”

“我大哥就那样,贪财。我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说不定很快就会责罚他了!”魏清凝视着阿虎的侧脸,用贝壳在沙滩上画着圈圈。

“大当家会责罚他么?我记得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大当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战利品都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等同于兄弟们的性命!他怎么可以随意侵占呢?”

魏清哑然,用力地抿起了嘴巴。阿虎的鬓发被海风撩起,愤怒的脸庞抽动不已。

“没办法,想开些吧。”魏清伸手轻轻拍了拍阿虎的肩膀,“我爹不管这事,恐怕是因为还没出什么事。出了事我爹就会管的。你在我大哥面前可不能再摆臭脸了。他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阿虎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声。

“好了,别苦着脸了!我今天要跟七娘学做菜,你帮我切菜烧火吧!”魏清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阿虎的肩膀。

“谁要帮你啊!我又不是你的女佣!”阿虎甩动了一下肩膀,神态变得忸怩起来。

“你敢不听我的话么?”魏清伸手就去揪阿虎的耳朵。

“你这疯丫头!”阿虎推开她的手,伸手去揪她的耳朵。魏清闪身避开,嘻嘻哈哈地逃远了。

黑风岛的左侧有一处黑石砌成的堡垒,堡垒的顶部便是二当家魏渊的房间所在。魏渊正坐在房间里擦拭一个镶着宝石的金瓶,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金银财宝。

一个面目清矍的高个子走了进来,见他如此,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哦,是阿西啊,坐,”魏渊随口说,继续头也不抬地擦拭金瓶。

“二当家,欣赏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要避一下人啊。这些东西让兄弟们看到总是不好的……”

“怕什么?”魏渊把金瓶往桌上一丢,“我是下一任首领,从战利品里拿些收藏品,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阿西微笑着说,“但您不是还没成为首领么?”

“你是怕魏岚会威胁到我么?”魏渊轻蔑地笑了笑,“那家伙就只会耍点小聪明,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顶用!要当首领得靠真本事,他比我要差远了!”

“我说的可不是他啊,”阿西神秘地笑着,推开窗户,朝下面看了看,“我说的人是她。”

魏渊走到窗边,正看到魏清和阿虎沿着沙滩奔跑打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逗我啊?她只是个傻丫头!”

“她看起来是挺天真无邪,但胸中颇有沟壑,”阿西眯着眼睛盯着魏清,目光中似乎有蛇信在抖动,“武功也是深藏不露……二当家,您可千万不能被她的外表蒙骗啊!”

“得了吧!”魏渊用力地一摆手,“她能高深到哪儿去啊?今天不还看上了一个肉票,发花痴呢么?那肉票看起来颇有来历,看人说话牛气得不得了。我倒要看看,赵庆得能为他出多少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