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易
安之前说过，很多东西要比生命更重要。而对于苏铎来说，很多东西也比利益更加重要。
与“利”相比，苏铎更加看重的是“义”，不是正义，也不是公义，而是他心中的道义，或者说是道理——安和迈克告知了他离开下水道的方法，帮助他离开了下水道，在他看来就已经是他的朋友。
他从不会、也绝不会用自己的朋友去换取利益。
但是这些话苏铎是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很快八神优子就按照事先的约定释放了安和迈克，并且还按照超出市价30%的价格收购了他们手上的灰线菇。
苏铎并没有跟随他们回到希望屋，他被八神优子留了下来，他知道这是八神优子还在觊觎他手上的那枚泰罗家族的玺戒，正好他也有一些计划需要通过八神优子来实施。
在灰龙简单吃了点东西，苏铎和八神优子在后者的房间里对坐下来。
八神优子率先开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做一笔交易。”
没想到八神优子竟然开门见山，苏铎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在交易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又来了。
八神优子心里面暗暗发恼，苏铎再一次主导了谈话的节奏，但是她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因此只能够颇为憋屈地说到：“请问吧，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回答有损武田斋藤先生利益的问题。”
苏铎点点头：“一个星期前，武田斋藤曾经派出一队影子进入了下水道去捕猎一头怪兽，我想知道那头怪物的资料和行踪。”
八神优子的眼神冷了下来，苏铎从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只见她叹了口气道：“不止是武田大人，祖安有三名炼金男爵都派出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包括影子在内共十九个人对那头野兽进行了围杀。”
对于祖安怒兽沃里克苏铎其实很熟悉，那本来是一个人类，经过一名炼金术士的改造之后成为了一头半人半狼的怪物，他拥有极其强大的自愈性、强大的感知以及恐怖的破坏力，苏铎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一队影子就能够重伤沃里克，在八神优子这一番解释之后才释然。
“被派遣过去的影子虽然都已经失去了上升的潜力，但是他们也同时接受了机械义肢的改造，战斗力至少要比现在的我高上一倍，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全都在那头野兽的手底下丧了命，一共十九个人的捕猎队伍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苏铎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据他估计沃里克除了精神之外每一项属性应该都至少达到了20点，较高的属性达到30点也不出奇，在空间中属性相差一点就会差出很多，属性越高越是如此，而且估计那些经过了机械义体改造的影子在敏捷上应该还不如八神优子，应该是在力量、体力等方面做出了加强，面对那样一个可怕的怪物全员失败也并不为奇。
苏铎问：“那么在你看来，那头怪物有没有可能已经逃出了下水道？”
八神优子答到：“可能性不大，目前十五处出口之中除了你们强行跑了出来之外还没有被突破的记录，而最近在祖安也没有什么杀人碎尸之类的案子。”
苏铎本来的打算是借助八神优子再次进入下水道，以便采集些炼金原料，既然确定沃里克还在下水道的话他就要小心些了，一旦遇到这头怪物被顺手撕了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在心里稍稍转了转心思，苏铎可没有忘记八神优子的目的，他抬起头来把话题扯了回去：“好了，八神优子小姐，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交易的内容来了，你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个吧。”
说着话，苏铎做出了一个从腰间拿东西的动作，实际上是从私人空间里把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八神优子的眼睛一路跟着苏铎的手臂，在看到了泰罗家族的玺戒的时候她的眼睛放出了一丝精光：“没错，就是它。”
苏铎信手一弹，戒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动，然后被八神优子拦了下来，她拿起戒指翻来覆去地看，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渴望的光芒：“确实没错，就是它，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
“愿闻其详。”
八神优子说道：“泰罗家族，曾经是德玛西亚的贵族，这枚戒指就是他们家族的信物。”
德玛西亚位于瓦罗兰大陆的西方，是一个强大的帝制国家，由光盾家族统治。
“我想你应该知道，德玛西亚是一个由贵族统治的高贵而腐朽的国家，他们偏执而且迂腐，一切魔法力量在他们看来都是邪恶和不洁的，不幸的是，泰罗家族出现了一名魔法使用者。”
苏铎眉头一皱：“据我所知，德玛西亚对于魔法使用者的处理方式一般来说应该是放逐，而对于一个贵族来说更不可能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
八神优子点点头，说道：“没错，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泰罗家族的情况不同，当时家族里的继承人在竞技场上觉醒了自己的魔法力量，并将他的对手烧成了焦炭——而不巧的是，他的对手同样也是一个贵族。”
“因此泰罗家族被迫交出了自己的继承人，然后又在对手的打压和德玛西亚的怀疑中迅速衰落，族人们也被一一放逐，而摩戈尔正是家族仅剩的继承人。”
苏铎皱起了眉头：“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枚玺戒恐怕没有什么价值。”
八神优子摇摇头：“这枚玺戒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所在，虽然泰罗家族已经被放逐，但是却并没有被剥夺贵族的资格，只要在皮城找到几个好手，就能够得到全部的认证文书，也就是说，无论是谁拿到了这枚玺戒只要花费一些功夫就能够成为德玛西亚的正牌贵族——而德玛西亚已经有足足一百年没有人得到过真正的爵位了。”
原来如此，一个贵族的身份足以让人在德玛西亚做出很多事情来，不过现在这东西对于苏铎来说一钱不值——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他既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财力和精力去德玛西亚经营。
苏铎眉头微皱：“这个东西对于你个人来说应该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武田斋藤没有插手这件事……难道你们影流教派打算向德玛西亚发展？”
八神优子点点头：“你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誓约已经结成，我肯定会设法杀了你。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必须要牵扯诺克萨斯的精力，这枚玺戒算是我临时起意。”
苏铎道：“很好，既然了解了这枚戒指的价值，我们就可以来谈谈条件了。”
八神优子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先提醒你，由于这次行动完全是我个人的主张，所以我无法以影流教教派的名义答应你任何事情。”
苏铎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要求太多。嗯，我的要求主要有三点。第一，我需要自由进出下水道的权限。第二，我需要一份下水道产物的图鉴。第三，我希望能在灰龙有一间永久免费的房间。”
听完苏铎的条件，八神优子惊讶地挑起了眉头：“就这些？”
苏铎点头：“对，就这些。”
八神优子皱着眉头说道：“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碍于我们之间的誓约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把这枚戒指拿到拍卖会上最少能够拿到一千金齿轮的收益，至少一千。”
苏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到：“感谢你告知我这个戒指的价值，不过首先我没有把这东西送进拍卖会的路子；其次，金齿轮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这话当然是假的，金齿轮的用处还是相当大的，但是苏铎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空间之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如果他想要拿到这一千金齿轮的好处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搞不好如果他真的把这玺戒拿出去卖了，拿不到钱还在其次，被人黑了东西之后又顺手清理了那才叫憋屈。
八神优子点点头，既然苏铎不打算改变要求，她也乐得接受：“好吧，这样的话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的条件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完成，最晚明天晚上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办妥的。”
离开了八神优子房间的苏铎并没有着急去休息，他现在的精力非常充沛，于是决定再出去转转。
值得一提的是，当苏铎再次出现在酒吧前台的时候格温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把柜台上的酒撞掉了一大半。
虽然没有询问八神优子格温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但是这也并不难猜，毕竟苏铎不是希望屋出来的人，而八神优子估计在许以重利的同时承诺了不伤害安和迈克，让格温成为了陷阱中的一环。
现在苏铎的口袋里还有足足十七枚金齿轮和二十枚银齿轮——之前在下面的消费当然是八神优子垫付了——如果打一个直观的比方的话就是口袋里揣着十几万现金，不出去消费一番就有些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