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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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单身家族3——三个话唠

“姚珠!我们可是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吧?”

姚珠?这次切换得也太快了吧!姬虞被叫得有点恍惚,刚才不是在相亲吗?现在又是在哪儿呢?同样是茶餐厅,同样是柔和的灯光,可对面坐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看来是刚坐下。这个女人四十多岁,虽然很胖,但五官较好。

“你是?”

“我!真的是黄尽芳呀!这么多年没见,你真认不出我了?难怪,我胖了,长了好几十斤!”

知道名字就好,还好这么多年没见,还好她胖得实在让人认不出。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记得是我大学最后一年,后来就离开重庆,到现在算下来准确说有二十二年了,说说吧!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我找你可是找了好久,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呀!”黄尽芳不失风度地端起咖啡说,大概胖的人都给人一种有钱、富贵印象。

“我没啥好说的,看你这么风光,应该你的故事很多,说说你吧!”姬虞心想:我说什么?难到说大王?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姬虞不敢轻易开口。

“我确实很多故事,要说几天也说不完,还是先你说,完了我慢慢给你说我的事吧!”

她说她离开重庆,这里应该就是重庆,姬虞灵机一动说:“我真没啥好说的,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重庆,过着平凡的生活。”

“那好吧!我就来说说我嘛,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哈,我的经历有点曲折,一时半会说不完的。”黄尽芳笑着说,拿出一吐为快的架势。

“好!你说!”姬虞正好来到这个朝代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听听也无妨。

“在我们分开前我就不说了,你也了解,虽然你比我大,但我们那个时候是一个单位的,要好得很,我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后来我去读成人大学,才来往少了,我就从大学毕业后说起吧!”

黄尽芳举起杯,以咖啡代酒碰杯,呡了一口咖啡,准备娓娓道来。姬虞也呡一口,放回桌上,准备洗耳恭听,看看墙上的钟:十一点过五分。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后不久,就有人来学校招工,是湛江的老板,说是开了一个国内最大的游乐园,我是会计专业,去当会计当然没问题,于是就去了。”

“没问题”什么意思?怎么一上场就有点感觉……姚珠被这样的开场白捏一把汗。说:“怎么一去就上当受骗了?”

“也不算上当受骗,过去一看是一片空地,准备修游乐园!”

“准备修?那你去之前没问好?”

“之前合同、营业执照什么都看好的,是准备修,我是会计当然什么时候修,修多久跟我没关系,只要给我工资。”

“哦!就是!“听到这儿姚珠放下心来,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人担心起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可她的起步,注定她的人生坎坷不平。

“问题是工资都发不出呀,我还交了一万元保证金,走也走不掉!我那个时候我才23岁好年轻嘛!以前都是在学校,上班都在一个单位,大家知根知底,根本就叫没接触社会,好单纯嘛!”

“啊!?那后来呢?”

后来她是如何斗智斗勇,如何帮助老板摆平欠薪员工,又如何得到老板重视和信任,至于最后结果拿没拿到工资、拿没拿回保证金,虎头蛇尾的,姚珠还没听明白,就到下了一站,而时间却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不知道黄尽芳跟她聊这些的用意,是想聊她的奋斗史吗?说好要做好耐心听的思想准备,只能接下去听。

“在这里工作虽然不行,但还是有收获,认识了一个铁哥门,别误哈,纯属哥门,跟他一起去了广州……”黄尽芳又把这哥门怎么认识的,又是个什么样的帅哥,什么性格,他们有多好,他们的关系又是如何、如何的,仔仔细细道来。重点来了?姚珠不确定。

“我们说好一起做生意,在广州进货,再销往内地,我记得当时你在做服装,我们还联系过。”

后来怎样没合作成?二十多年前的事,即使有印象也已经很模糊了。姚珠只得点点头。

“后来我们就在广州进货就地卖……”然后如何、如何的艰辛,又如何、如何经营的,又说了半小时。就这样发家了?姚珠只想听现在,结果!可黄尽芳的话匣子打开,话就如决堤的洪水!

“没过多久就春节了,他回家了。那年我没回家过年,入不敷出,没赚到钱我不想回家。这是第一年……”

他回家了?单飞了?这是第一年?说了快两个小时才第一年?难道她意思是每一年都要说?那二十几年要说到什么时候去了?叫她就此打住?不礼貌吧,这么久没见面,说不出口。而且她滔滔不绝不带句号的说,姚珠还真插不上一句话!这是有多少年没说话了?真为她的人生捏一把汗。

当然黄尽芳忘我的自我陶醉中,完全不容姚珠插话,使姚珠听觉疲劳起来,想认真听也认真不起来,思想走了神……

“姚瑞!这个名字很好听,第一次看到就喜欢,就想认识你,你好!我姓罗,叫罗洁。很高兴认识你!”

姚瑞?有了前三次的经历,这次姬虞终于明白自己是游走在这人世间的灵魂。确定面前这个黄尽芳已换了一个人,是个风韵犹存的五十多岁的女人。

“为什么请我喝茶?“

“就想认识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对你很有眼缘。”

“哦,是吗?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觉得我们年龄相仿,应该很谈得拢,而且就喜欢你这种很知性的女人。”

“谢谢!那你想聊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个女人如果在婚姻中倍受伤害,是否应该离婚?”

“这个问题呀?是不好回答,每个人的观念不同,而且也要看受伤的程度,你说呢?”

“这样跟你说吧,我一个朋友,她无法容忍她老公的开玩笑。”

“无法容忍开玩笑?这是什么理由?这也算受伤?就为这个要离婚?”姚瑞对她的开场白逗笑了。

“不是平常说的那种开玩笑!比如他挠痒痒,你就算背过气他还是挠,完全不顾忌你的感受!不管你的死活!”

“首先既然你想认识我这个朋友,也请你把我当朋友。你确定是你朋友不是你?”

“好吧!是我!”

“第二,你是认真的?”

“真是认真的!开玩笑也我只是举其中一个例子说的,还有很多事情无法容忍。可能在别人看来确实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对我真是我不能承受的,关键的是他打人!”

“哦!?打人就另当别论了!这个性质不同。”

“是的,给我开完玩笑后,就开始打!”

“这是什么逻辑?他精神有问题?还是他开玩笑你不解风情、不高兴、生气反抗动了手,他就动手了?”

“你是这样理解的吗?”

“那不怎么解释?”

“但我确实不喜欢他这种开玩笑,而且他乐此不疲,真的很烦人!”

“你有给他说过吗?”

“有!说过多少回,每次都以打架收场,而且他是当兵的,手脚又没轻重,经常把我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都不好意思出门!”

“啊?!还有这样的事?请问你多少岁?”

“53”

“你老公呢?”

“他比我大三岁。”

“那你们年龄也相仿,应该也谈得拢呀?”

“跟他没啥语言,而且他是警察在家的时间也不多,他一回家我就紧张,我受够了这种生活,我要离婚!”

“这个理由可能有点牵强吧!你们就是沟通交流少了,好好跟他交谈一次不行吗?”

“他这人就不通商量!跟他也说不清楚,结婚这么多年,哪次跟他能好好谈下去嘛!年青的时候他打我打得还厉害些,搞得每次都丢工作,每次都想离婚,他却每次都说我在无理取闹!唉!反正现在儿子也上大学了,我也懒得跟他说,离!这个婚不离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罗洁越说越投入,越说越激动,甚至流下眼泪。姚瑞见状可是无言以对,是“我非鱼”的问题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如果你真想离,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考虑,确实为这个离婚太不值。如果想发泄,我想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忙。”罗洁伤伤心心地哭,姚瑞只能递上纸巾,这种伤是怎样一种伤呢?姚瑞确实体会不到。

“家务事都是我做,娃儿从小他都没管过……”

罗洁滔滔不绝的言词让姚瑞才明白,原来请她喝茶就为了听她诉苦的,她是在给自己找离婚的理由?让别人认可她、体会她、理解她,以达到心理的平衡?还是想有人帮她下决定?姬虞越听就越模糊,想当初与大王争战南北,车马劳顿,性命难保都能坚贞不渝,生死相随。可现在这女人却为了生活的琐事而离婚?现代人都这么无聊?又是什么让一个美女变成怨妇的?其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姬虞无法理解思想也游走不知去向。

“你吃什么?随便点!”

姬虞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在问话,又该停留在哪一层面?定睛看对方是黄尽芳,正递过来菜单,那就应该是姚珠的身份。她这样的问话,让姚珠明白自己思想走了神,不好意思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以表歉意。看看钟1:25,确实已过了吃饭时间。当然也没接菜单,顺口说:“随便,都可以!”

“刚才讲到第三年发生的事……”

啊!才第三年?姬虞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一年一年地叙述,刚想答话,却听见有人叫:

“王蒙蒙!“

当听到叫王蒙蒙的时候,黄尽芳和罗洁的身影自动消失了。谢天谢地终于可以离开这两个话唠了。

回到蒙蒙身上,发现y男还坐在蒙蒙对面,他的叫声让蒙蒙回过神来,不知他想说什么。

“我说这么多,你一句话不说,你有啥要问我的吗?想了解什么尽管说。”

蒙蒙面对y男,真不敢想象如何与他继续相处下去,甚至结婚,问:

“你为什么结婚?”

一句话把y男问住了,他一时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陷入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