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的三个我17——贫穷与素质
“我只能跟金老师说你明天去找工作，今天再暂住一晚！”小陈对陈国栋说，陈国栋是小陈的本家兄弟，自小陈父亲死后，他们一家人对小陈母子多有照顾，而且他母亲去世后，是他家出了一分地埋了个全尸，以保小陈的安康，虽然有点迷信，但十岁丧父二十岁丧母，十年一劫保不住三十岁又什么灾难，信则灵吧，虽然土葬违反规定，最后小陈也同意了。此时已经九点多，陈国栋在小陈的房间里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着实有点着急。
“那万一还找不到呢？”陈国栋表情随便，不以为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找不到你也要另想办法，我可不能长留你住这里！”
“你都可以住这里，我为啥不行？”
“我是在这里工作，你住这里算什么？”
“我也可以在这里工作呀！”
“这里可没你什么工作做！”
“我见你也没啥做的，还拿那么多工资，”
这可说到小陈的痛处了，自己也觉得拿这工资有愧。沉默以对！用眼死死盯着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再说本来这个地方就是免费让人住的，反正还有这么多床位空起的，这么大栋楼我随便在哪儿搭地铺都可以，而且别人可以住为什么我不行？”
“这里是救助点，不是救贫点！”
“别咬文嚼字了，我还比你多读一年书呢，这有区别吗？因为贫才要救助这不矛盾吧！”陈国栋振振有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也根本不觉得他住在这么会给小陈带来什么麻烦。
“既然你说多比我读一年书，那你应该明白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帮忙不帮穷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并且你已22岁不再是青少年了！”
“那我就在这里工作！”
“别耍无赖！你都看见了，我工作都这么轻松，不可能再多请一个人，我怎么向金老师开口？”
“对呀，你都没啥做的拿那么高工资，该不会是你长得帅……”陈国栋诡异地朝小陈奸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也好蒙混过关。
“心不正，人不正！想的东西更是歪门邪道！你最好放尊重点！还有你别一个心之音、心之音地叫，叫金老师！”
“别人都这么叫，为什么我不能？”
“就因为你来的性质与目的不同！”
“我看她不也答应得好好的吗？再说她不过是个中年妇女，还没你妈好看呢，不就多几个钱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俗不可奈的东西，我真想打你！金老师不跟你见外，是她有素质，没有瞧不起你是照顾你自尊。你不跟她见外，那就是你不懂事、不懂尊重！”
“我还看不贯你那么卑微的样子呢！”
“不可理予！那你又凭什么能跟她平起平坐呢？你根本就不懂她们这个工作的性质！她们是心灵工程师、是心灵医生、是心灵拯救者！”
“也没你说得那么伟大，我看就不过是嘴上功夫，就说说话就把别人钱赚了，有啥了不起。”
“狗眼看人低！”
“啊！你敢骂我？”
“我不是想骂你，说轻了你不懂，说重了你又受不了，我怎么才能跟你说明白？”
“我明白得很，你不就想我走，不要住在这里吗！”
“也算这个意思吧！”小陈摇摇头，真不是一个层面的无法交流。
“忘恩负义的家伙！”陈国栋念念有词地无心地开始收拾行理，拿出一幅理所当然毫无愧疚的神色，也根本没真正想走的意思。
小陈见他也可怜，大晚上的叫他走也不合适，再说也没无心要得罪他，于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国栋，你现在还年青，不懂事别人可以容忍你，有素质的人也不会跟你计较，但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意识那就不行，随着年龄的增长只会让人嗤之以鼻，我都替你丢脸知道吗？”
陈国栋见小陈语气缓和下来，也听进了他说的话，并且停止了收拾东西。小陈也只能让他今晚暂住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叫陈国栋起床，看他扭扭列列勉强起来的样子，小陈心想他跟本没安心找工作，想想自己那几年的不易，也能理解，于是对他说：
“国栋！你想好找哪方面的工作没？”
“光我想好了有什么用？别人不用我也没办法！”
“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吃苦的精神？”
“光有这个精神有什么用！一无文凭二无本事三无本钱。”
“你也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再没有点吃苦的精神我就真帮不了你了！”
“你想怎样？”
“我这里有四万元钱，是我这一年工资赞下的，你去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摊位，做点小生意吧。”
“哇塞！你一年都能存四万？！这个主意不错，可我做什么呢？”陈国栋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是羡慕是诧异是希望。
“如果你没想好做什么，那我有个建议你看行不？小区外面有一排门面，你去看还有没有出租的，看钱够不够，能不能开个小面馆，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味道我想问题不大，就是你要有这个吃苦的准备！”小陈再一次强调吃苦。
“行！”陈国栋爽快惊意外地答应着，人一旦有了目标，精神也来了。
“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行！”
“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说着两人走出去。打开大院大门却发现小微正等在门口。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小陈问。
“也不早了，快九点了。”
“你怎么不发信息叫我开门呢？”
“怕打扰你，你一天学得那么上劲。你这是要出去？”
“是的，这是我兄弟，带他出去找点事做。”
两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各自走开。
刚走开，小微回头又问题道：“要走很远吗？中午回来吗？跟金老师说了吗？”
“不远，就在小区门口，要不了中午就能回来。我给金老师发了信息的，谢谢提醒！”
今天要来咨询的是Z，事隔一个多月，还是来了，“走我们不强留，来我们要认真对待”这是心之音为人处事的一贯作风与经营宗旨，小微明记于心。实习这么久了还是有点小紧张，早早地来，心事重重地上楼去了。
小陈把陈国栋带到物业管理处时，听物业管这部门的女经理说道：“小陈！你现在找门面呀？哪里还有哟！”女经理是个较胖的四十来岁的女人，热情招呼着小陈。物管所有的人对小陈都很熟，因为心之音深居简出，一切对外事物都是由小陈办理，交物管费呀业主会呀小区活动什么的心之音都派他去，特别是装修的时候，小陈是跑得最多的。
“我知道外面的门面肯定没有了，这么大个小区，门面肯定翘得很，我就想问现在有人退租没？或者有没有到期的？”
“退租肯定没有，外面生意还可以，轮不到退租。到期的嘛，才一年多的新小区，就算到期也不会先到我们这里来退的，一般都是打出去后，再到我们这里来办理过户手续的，而且这种情况也不多，能赚钱干嘛打出去？”
小陈点点头，无奈准备走。“是你要租门面？不在心之音那里干了？”女经理继续说，小陈又座回原位，以为还有希望。
“这是我本家兄弟，我想帮他找点事做做。”
“哦，这样呀！”胖经理说着打量着陈国栋。“是他做？”
“是的，我想给他租个门面，卖小面。”
“有点年轻呀！”胖经理继续打量着陈国栋有点不太信任地说“如果他想找工作，我倒是可以帮忙问下。”
“谢谢！谢谢！”小陈忙感谢着，可看陈国栋没有任何感谢的表情和举动，小陈知道他根本没有打工的心思，再说现在还有4万元钱，只有作罢，没有继续再麻烦女经理，起身准备走。
其实任何机会都是平时的积累。
小陈和陈国栋从物业出来，小陈心想着再去外的门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实在不行只能另做打算。
陈国栋没想到的是，整个小区包括外面门面的商户好像就没有不认识小陈的，他不停地跟所有人打着招呼。虽然走一圈的确没看到有出租门面的，但陈国栋心理确被这充满商机的情景而激动，越难得到的就越是好东西，就越想得到。他没有走的意思，继续保持着希望。
小陈确有些失望对他说：“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快十一点了，我们就在这里吃中饭，完了我回去上班，你再到别处看看有合适的给我说，我不能再陪你了。”于是小陈发信息给心之音，抱歉说中午不能回去做饭。来到一家中餐馆。
“小陈！今天这么早？你好久没来我这里吃饭呢？孩子那里多谢你哈！”店老板中等个，老实本分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由于做生意忙，自己又没啥文化，孩子读小学四年级，成绩一塌糊涂，三天两头请家长，家长对这个儿子焦头烂额，特别是家庭作业真是愤怒之极。后来听一个来吃饭的业主说，孩子可以在心之音那里做作业，才一解心头之恨！所以也把自己的孩子带去，而且听孩子说小陈也会经常给他们讲题。不单是他在外面做生意大多适龄学生都在心之音那里做作业。此时老板见小陈他俩来，真是又感激又激动，好像终于有报答的机会了，那怕一顿饭。
“现在我住过来，中饭自己做。”小陈回答老板，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和陈国栋坐下来，“你生意还好噻？”边说边拿起菜单递给陈国栋，陈国栋也没推让自己点起来。
“还行吧，下力劳神的生计，吃不饱也饿不死，糊口而已”赵老板平淡地回答在他俩桌边等着陈国栋点菜。显然这个时间还没到正点上，顾客就他俩，老板有时间与他们聊会儿天，“这是你兄弟？”
“是的，本家兄弟。正好赵老板，打听一下，你私下有听说有门面出租的吗？”
“怎么？你要租？”
“就是想给我这个兄弟租。”
“哦！这我到没听说。”赵老板口气有点抱歉。
“我知道是没有，一大早我从物管到外面看了一圈都没有，所以就想问你有私下想租的没有呢？”
“他想做什么？”
“做小面。”
“这样呀！”赵老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国栋，接过他递来点好菜单，进了厨房。
赵老板神速般地把两菜一汤端出来，又打量了一下陈国栋，见他虽年青，但也较老实。说：“我倒有个主意，你看行不？”
俩人同时抬起头看着赵老板。
“做小面嘛，你看光做早上可以不？如果光做早上，就可以在我这里，反正我早上都是关起门的，你们来做什么都可以不用买，一切都是现成的。”
俩人吃惊地眼睛放出了光芒！特别是陈国栋，他虽年轻，但他明白赵老板是在真心帮他们。
“那太感谢了！！太感谢了！租金怎么算？”小陈问。
“要什么租金嘛！反正我空起还不是空起，他来做就是。”
“那不行！你能拿出来给我们做都是在帮我们了，而且什么都是现成的，不拿租金说不过去，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小陈急忙推说。
“我小孩子在心之音那里也没要一分钱，我都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呢！”
“这各是各的，心之音又不我开的，我也只是在里面打工，算成我的那就更不合适！”
“那像这样嘛，你现在问我要多少租金，多少我都觉得不合适，先做一个月看，有营余再看着给好吗？他应该才出来，经济应该也不宽余。”
“这怎么好意思?太感谢赵老板了！”小陈感谢着，陈国栋这次也不再沉默了，也起身感谢着。都说农村人不讲素质，其实只是因为贫穷，一旦给他们希望，他们也不想没素质，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饥寒起盗心，不穷谁还会刁?不饥谁还会盗？
最后的商定是，只占用赵老板门面，开小面所需设备与食材归陈国栋自理。接下来就是准备，和自己的住宿问题，这些只能让陈国栋自己行动。小陈把要买的东西开列出一张清单，交给陈国栋，自己回去上班不好意思再耽搁。
晚上下班后，小陈又来到赵老板的门面里，看到只有陈国栋一人在等他。小陈打量了一下陈国栋采购回来的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工作起来，小陈边做边教，陈国栋听得也很认真，一天之内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一个人又下小面，又要招呼外面顾客，是不行的，我可以帮你两天，过几天还得要请人才行。”
“我已经叫了。”
“这么快？”
“是的，我女朋友！”
“你年纪轻轻的，女朋友？”
“嗯，我们是同学都谈好几年了，就没钱结婚。”陈国栋不好意思是说。怪不得他不想打工，这样也好，他可以安心踏实地把这个小面馆做好的，小陈看着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弟居然都有结婚打算，暗自笑笑自己。
不用说，小面生意出奇好！特别是招牌牛肉面，那味道那实在，正如其人。但他们不贪心，牛肉、肥肠、杂酱每种都只一锅，卖完决不煮第二锅，所以早早就能收摊，不影响中午赵老板的营业。最让小陈欣慰的是，陈国栋真象变成了大人，忙完自己的生意，中午还忙赵老板做事，小玲也帮忙做，确实没给小陈丢脸。而且通过赵老板租了一个合租房住宿，棒打的鸳鸯总算可以在一起安居乐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