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
秦川驾着车前往市图书馆的方向，这条路一如既往地被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车子停在高架上，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秦川打开雨刷器规律地在面前的玻璃窗上，来回摆动。
“下雨了。”宋志诚坐在副驾驶望向窗外，雨宛如瓢泼似的。
坐在后排的温晴叹了口气，“我最讨厌下雨了。”
“哦？”宋志诚回过头来看向温晴，“为什么？”
宋志诚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温晴说：“每次一下雨，我就觉得肯定又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吗？”宋志诚托着下巴，“小温警官还挺迷信的嘛！”
“你不觉得吗？悬案电影里只要有命案发生，必定会伴随着流水般的雨滴。”
宋志诚点头，“你别说，这个还真是。”
路渐渐通了，车子也缓缓地往下移动了，秦川开着车子一句话也不说，眼神直凝视前方。
车子下了高架，慢慢往市中心驶去，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市图书馆旁的会厅门口。
会厅门口贴着大大的海报，画面上的女子侧着头，望向远方。那张海报的主题是：六月。
温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下坠，像一颗小小的石头，从高空落下。
他们欲网进走时，被工作人员拦下，秦川亮出证件，工作人员很配合地便让开了。
那一刻，温晴潜意识里希望工作人员可以一直将他们拦在门外，可是，警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不是吗？
他们走进会场时，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对着坐在台上那个美丽优雅的女子朗诵泰戈尔的诗句，他的声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时间的齿轮。
你微微地笑着，
不同我说什么话，
而我觉得，
为了这个，
我已等待得久了。
他站在那里，从背影温晴可以感受到他渴求的目光，很久台上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对着男子微笑，却并不做出回应。
男子欲上台去，却被人拦住，在挣扎的过程中，温晴看清了男子的脸，原来是他——郭常林，许谖的房东，也是许谖案件的报案人。
温晴感到一丝惊讶，她惊讶的是郭常林真的对莫子告白了，不过从莫子微笑的眼神中，温晴看了冷冷的拒绝。
郭常林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暂时安稳地坐在台下的座位上。
莫子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拿起话筒继续着她的演说：“现在婚姻价值观里，女性的独立基本都已经遍布各个家庭了，但女性的自主却是没得到真的独自。现代的女性是比以前的女性更幸苦，她们不仅白天要上班工作，晚上下班回到家还要洗衣做饭，伺候老公照顾孩子，这就是现代的新独立女性……”
那样优雅的女子，那样美丽的女子，像朵百合。
两个小时前，宋志诚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他昨天去的那家二手店的老板娘打来电话说，五月十一号下午有人在他老公那里买走了一只和许谖体内一模一样的墨绿色打火机，而买走那只打火机的人是本市知名作家——莫子。
当温晴听到宋志诚告诉她时，她突然一声轻笑，“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
“老板娘已经跟他老公确认过很多遍了，说是不会记错了，因为他老公当是还要了莫子的亲笔签名。”宋志诚说。
温晴依旧还是不相信，可当她看到老板娘给宋志诚发过来的签名时，她愣在了原地，没错，那就是莫子的签名，真真切切。
“啊，结束了。”宋志诚指了一下被工作人员引导王后台走的莫子。
“好，走吧！”秦川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温晴。
后台的休息室里，莫子接过助理给她冲的咖啡，说了声，“谢谢！”
助理在她耳边不满地说道：“那个老男人也不看自己都老成那样了，还好意思向您告白，您怎么可能看上他呀！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莫子放下咖啡，“我也老了。”
助理连忙说：“您才不不老呐，您看您皮肤护理的多好，连法令纹都看不到……”
敲门声打断了助理奉承话语，助理走上前去开门，以为是粉丝要签名的，她傲慢地说：“不要意思，莫子已经休息了，会厅里有卖莫子提前签好的书和周边，你们可以在那里购买。”
“我们是警察。”宋志诚说。
助理惊讶得双眼睁圆接着又看了看站在宋志诚身后的温晴与秦川，“那么，请进！”
莫子一如上次见到那样从容不惊，好似警察再次找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微笑着问：“不知三位这次来找我所谓何事？”
“还是上次那个案子。”秦川回答。
“哦，还在怀疑我的那位粉丝吗？”莫子说：“不过新闻上说我的那位粉丝是报案人。”
“这次是和你有关。”秦川单枪直入。
莫子甚是惊讶，“我有做了什么让警察怀疑的事情吗？”
“是这样。”秦川直接问了，“五月十一号下午你是不是去过东临区宝金路的一个二手店，然后买了一只这个打火机。”
莫子看见秦川放到她面前的照片，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了些，温晴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她胸口的伏动，刚在的从容不惊，在看到照片之后，变得突然失控了起来，她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是……是的。”
“那么你是为什么买这款打火机的？”
“个人爱好。”
“哦，是吗？”秦川问。
秦川的反问让莫子更加显得狼狈，温晴很想喊住秦川让他不要这样对待莫子，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做，如果作为旁人她也许就那样做了，可是作为警察，她不能，她有她的使命。
“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这款打火机。”
“好的。”秦川看着莫子说：“许明辉你认识吗？”
莫子的脸更加苍白了，“许……许明辉？”
“这个人。”秦川将许明辉的照片又递了过去，莫子盯着照片的男人，双手不自觉紧紧攥了起来，“去年五月二十五日他持刀在公交车上，砍杀数名乘客和路人，其中一位死者是一名九岁的女童。”
“我当时看新闻了。”
秦川紧紧地盯着莫子，“他和你一样也是这款打火机的忠实粉丝。”
“那……那只是太不巧了。”莫子强笑，“居然和一个杀人犯有共同爱好。”
“那他的女儿许谖，莫子小姐应该也不认识吧！”
“不认识。”
“好的，莫子小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秦川说：“五月十二号你都干了些什么？”
“那天我有一个读书交流会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秦川问：“白天你都干了什么？见过什么人？我看你往日的交流会都在白天举行的，就那天在晚上举行，为什么？”
“因为会场的白天时间已经被租出去了。”莫子说：“白天我在家准备交流会的内容，晚上七点就过来准备了。”
“白天你一个人在家？”
“是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证明？”
“我是一个人独居的。”莫子说。
“你一直呆在家里吗？”
“下午一点的时候去了趟超市买了点东西。”
秦川问：“哪个超市？”
“西环成那家。”莫子回答。
“然后呢，见过什么人没？”秦川又问。
“然后我就一个人在路边走了走，之后就回家了。”
秦川换了个时间点，继续询问：“读者交流会结束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和我的责任编辑与助理吃了个饭，接着就回家了。”莫子想了一下说，这时她的情绪稍微平缓了许多。
秦川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然后看了眼莫子说了声：“我们还会再来的。”
从会厅出来之后，宋志诚说：“看上去很可疑。”
“没错。”秦川说。
温晴默不作声，她无法开口说话。
之后，三人去了趟莫子所说的超市，在行政部那里看了监控，莫子却是在一点一刻的时候出现在超市了，然后三人又去了莫子所在的小区调监控，莫子从超市出来之后，回到家的时间是三点半之后再没有出去直到下午六点半和她的助理一起出来，应该是去交流会会场了。
从超市到莫子小区步行路程是十五分钟。根据莫子的口述说自己一个人在路边走了走，这让秦川他们很是怀疑。
他们还询问了莫子的责任编辑和助理，当天晚上交流会结束后，莫子却是和他们一起吃饭了，而后助理送她回家了。
查看监控，莫子回去后，就一直没再出来过。
“那万一她要是走楼梯呢，楼梯是没有摄像头的。”宋志诚说。
秦川点头，“没错，不过最可疑的是她一个人去超市回来的那段时间。”
“可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温晴终于开口了，“她和许谖之间怎么会有联系呢？”
“万一是你与莫子的关系一样呢？”秦川看着温晴。
温晴心一惊，原来他看出来了，“偶像与粉丝的关系？可那也没必要杀了她呀！”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秦川对宋志诚说：“问下张晓，查到结果了没？”
话刚落，张晓就惊呼一声，大家都听见声音围了上去，张晓激动地说：“出来了，莫子曾在九年前于一个私立医院产下一名女婴，后因名声问题，将女婴寄过给一个普通家庭，不过这个女孩在一年前死了。”
“死了？”宋志诚惊叹。
张晓点头，“死于5·25公交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