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们都去了哪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母亲依然还坐在电脑前，虽不知道她有没有从百度上查到了什么信息，但是她现在坐在电脑前却是真的。
“十九念，你去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找到了它们这个学校的招生电话，你帮我拨个号。”十九念不敢情愿地走进屋里拿手机，嘴里还不耐烦地念叨着，“自己不会去拿吗，还让我帮你拿。”
十九念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机拿给了母亲。
递给她手机后，她便走回了自己房间。还想着，号码您自己拨吧，反正我不想帮您了。
她刚坐在凳子上，准备拿起自己手机玩会儿手机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母亲又在叫她。
“你去哪儿了，我让你过来拨手机号，你回屋干什么？”
十九念怨声载道地讲：“您自己不会拨打手机号吗？为什么还要叫上我。”
“我自己会弄好的话还需要叫上你吗。”
此言落下，顿时令十九念无力反驳。
她不得不走过去，听着母亲念得号码，默默地拨打起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母亲，迈开步伐便准备离开。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听见那边的电话号码已经拨通，母亲已经和她们学校的那个招生老师聊了起来。
至于话题，无非就是问一下学生的信息，还有愿不愿意来它们这个学校的事。
和对方说得不到两分钟，那边就挂断了。
母亲关上了电脑，她问十九念愿不愿意去那所学校。
十九念虽说说着要去职高，其实心里面到底是不太想去的，能去外地上学，她也不想留在本地。
“挺想去的。”十九念点头郑重地说。
“那等你爸回来和他商量一下，如果进不去普高，就去这所学校吧。”母亲在一旁耐心地帮十九念筹划着学校的事，还免不了多唠叨几句，“哎！你别想着去职高，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你去职高。”
“知道了。”说完这些，十九念便回屋了。
她总觉得母亲的话有些多，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没用的话，唠叨了半天，对她也没啥用。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她也终于能坐下来安静的休息一会儿了。
十九念拿起手机，她给扶风发了一条消息，她说：我从顾紫君那里问了今年的分数，普高的分数线大概是五百四十多。还有，把成绩的事情告诉我妈了，你呢？
这边消息发出后，扶风那边立刻回了两条消息。
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们班同学在班群里也说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告诉父母，你呢？你现在还好吗？她有没有数落你没考好。
十九念想都不想，直接就回复了。
我从小到大成绩都没考好过，她都已经习惯了，我感觉我考好了她才奇怪。
扶风又问她：你真的没事吗？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好像并不是没事，而是故意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在隐藏情绪，其实我都无所谓了，我说过，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考好过，对于成绩和分数，我早就不在乎了。十九念答复道。
其实有些时候，说是不在乎，内心里应该是很在乎的。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考试没有考好，然后害怕挨批，于是就在家门口外站了一个多小时才敢回家，最后回家还是挨批了。扶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这件事情，也许两个成绩都不好的在一起聊天，更懂得什么叫感同身受吧。
消息发出去许久，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十九念不回消息的原因很简单，她觉得世界上不存在任何的感同身受。
扶风根本不理解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是挨批了吗？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扶风问道。
哦，我刚才在写小说。忘记回消息了。十九念拿起手机，顺意答复道。
你是不是还在思考成绩的事情，成绩的事情，没什么大碍的，我成绩也不好，说不定咱俩以后还在一个学校呢！扶风开玩笑似的对十九念讲。
十九念回复：不一定，未来的事情谁也算不到。
一切皆有可能。扶风回给十九念这条消息之后，半会儿，十九念那边都没有回消息，扶风望着自己床上那一堆未洗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安静的手机屏幕。
接下来，他抱起了床上的那一堆衣物，大步流星地朝洗手间那里走去。
十九念再次看QQ消息的时候，扶风的QQ头像显示着离开。
放下了拿在手里的手机，十九念躺倒在床上，回想起扶风刚才的那句话，她想了许多。
一切真的皆有可能吗？倘若真的有可能的话，她还用去学习幼师吗？恐怕她早就进入普高，然后等以后大学的时候，去她最想去汉语言文学专业了。
所谓的一切皆有可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假的一个笑话吧。
母亲关上电脑的时候，看在十九念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休息，想到她中考成绩考得一团糟，现在不好好学习，还躺在床上跟没事人似的。
她没好气地对十九念唠叨道：“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写小说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写作的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你现在还小，正是在学校学习知识的时候，不要在该学习的时间，挥霍着写小说。”
“知道了，知道了。”十九念不耐烦地对母亲答复道。
这其实根本不是她的心里话。
她最想表达的是，成绩考不好能怪我一个人吗？我也想考好一点儿，但是我就是学不会，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凭什么每次考不好就把全部的错误怪在我一个人身上。十九念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这句话被母亲听得很清楚，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她，彻底被十九念的一把火给点燃了。
母亲的眼神紧紧盯着十九念书桌上的那一本小说，她那双眼神，令十九念总觉得下一刻要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十九念立刻就清醒了，她快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该发生的一切已经发生了。
母亲赶在十九念坐起来的时候率先拿起桌面上的小说，她拎着本子，一边说一边一页一页地撕着十九念写得小说，还恼怒地对十九念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考不上文桥一中吗，就是因为你写小说耽误的，你若是不写小说，肯定能考上文桥一中。现在也不至于让我为你操心高中的事情，所以你还不赶紧好好学，当下，好好学习还不晚。”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了快一个月的小说，被母亲一页页得撕扯成碎纸片，那些碎纸片从母亲手里飘落到地上的时候，十九念仿佛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鼓足勇气，冲上去，下意识地抓住母亲手里还未撕完的文稿，激动地对母亲说道：“我根本不是因为写小说才导致成绩下降的，之前我没有写小说的时候，成绩不是该不好，还照样不好吗？”
母亲丝毫听不进去劝告，她狠狠地从十九念手里硬夺下本子，母女二人争夺不休，母亲往自己拿拽，十九念护着自己的文稿，一点儿也不肯放手。
十九念觉得，她活了十几年，做得唯一一件英勇的事情，也许就是拼尽所有，守护自己文稿了。尽管最后的结局不太美好。
练习本本来就不结实，经过母女二人的争夺，本子‘咔嚓’从中间断掉了，中间的订书针也落在了地上，母亲那一半是带着文字的稿件，十九念手里的那一部分，就是几张空白的稿纸，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沾了上风的母亲在十九念的注视下，咔嚓咔嚓咔嚓地几下把手里的那几页稿件撕了个粉碎，地上，四处散落着被母亲撕碎的稿件。
屋内的门被十九念扑腾一下关上，这场战役，母女二人闹得很不愉快。
扶风给十九念发消息的时候，十九念已经坐在地上快一个小时了，她惆怅地望着一地的纸片，出神的思考着，双眸里，含着忧伤。
QQ铃声再次震动了一下又一下。
十九念回过神，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扶风发来的消息。
刚才去洗衣服了，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小说写得如何了，我们都有一年半没有见面了，我想你也该写完一本小说了。
上一次答应你的把小说给你改编成广播剧，你还记得吗？
小说吗？十九念愣愣地凝视着手机屏幕，自嘲地一笑。
早就被撕掉了，还能有什么小说。
自嘲过后，十九念还是把这句话对扶风倾诉了出来。
那边的扶风本来是兴致勃勃地准备把十九念的小说改编成广播剧的，然而当他看到十九念说自己小说被撕掉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该怎么回复她呢？他想，此时再多的安慰对十九念来讲也没有用，小说已经被撕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她解决。
扶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他对十九念回复道：你现在还记得多少剧情，先找张草稿纸把它们记录下来，或者，如果担心再被撕掉的话，你可以找一张语文试卷，把剧情先写在试卷上。
纸片都在地上散落着，我想，我应该可以把它们复原。
千万别先忙着把它们复原的，你现在忙着粘贴它后果只会更加糟糕。
心情烦躁的十九念根本不相信扶风的话，她对他讲道：小说全部都被撕掉了，剧情我也记不清了，除了找胶带粘贴，我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