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盯梢
江夏环顾四周，完全没发现程铮的身影。这间咖啡馆整体是黑白设计，室内的绿植很多，异形设计的空间让座位呈现不规则分布。出自职业习惯，老王和老肖特地选在了角落里一个靠近玻璃窗的座位。果然，三分钟后程铮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来，门边的铃铛叮铃铃响了起来。
江夏的目光投向门口的程铮的那一刻，他立刻扭头迎向她，迈开步子径直走到江夏面前打了个招呼。“巧了，你也在。一个人？”
江夏故作镇定地说道，“刚跑完一个采访，来这里歇一歇，一会儿就走了。”正在这时，服务生端着一杯热饮走到她身边，“您好，您要的红茶，呃，那个……”江夏不等她说完，抢先说了一句，“麻烦全都给我打包吧。我一会儿过去柜台取。”服务员礼貌的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走了回去。
程铮哑然失笑，“怎么，看见我来了就要走了？”
江夏的眼珠转了转，“早知道你也在，我就不答应同事帮他们送饮料过去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送完就跑回来，你请客？”说完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嗬，你还真是不客气。不好意思，我今天是约了人过来的，江小姐请自便。那既然你要走，这个位置干脆留给我好了。”程铮仿佛看透了江夏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伸手做了个“请走”的姿态，留在江夏对面的位置拿起了饮料单。
江夏顺势拿起包就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程铮在她后面喊她，“江夏，我还真有个事情要找你，明天你有时间吗？或者晚点我们约也可以。”
江夏回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程铮皱了皱眉头，“你要不要去换一下袜子？你打算就这样走来走去？”江夏听闻，知道他的整洁强迫症又犯了，叹了口气，“好，我这就去换，我得先回去整理一下稿子，晚上告诉你时间。”说罢摆摆手就走向洗手间。
“你等五分钟后再出来，程铮约的人要来了。”江夏在洗手间收到了老肖给她发的信息，不明所以，还是磨磨蹭蹭地拖了五分钟才出来。等她走到前台取了外带的三杯饮料，门口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门只是被推开一条缝就合上了，似乎是外面的人没打算进来，江夏心中了然，用余光扫了一眼程铮的位置，提着外带推门走了出去。门口有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白T牛仔裤，扎着高马尾，墨镜遮住了她一大半的脸。她几乎是和江夏擦肩而过，伸手推门进了咖啡厅，门口的铃铛又一次叮叮当当地响起。
江夏走出去30米开外，一辆深灰色的车悄然停在她身边，“上车吧。”副驾驶座位摇下半扇窗，江夏看见十几分钟对着的那张脸，一声不吭拉开后车门钻进车里，关上门的那一刻，车子加速在夜色中匆匆离去。
“周秀娜。”江夏坐在后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肖湛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从车后镜看着江夏，“可以啊你，江夏同志，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江夏从外带袋子里掏出自己的那杯奶茶，剩下的两杯连同袋子一起递给了老肖，“你俩点的绿茶没了，我换了一个乌龙一个红茶，你们将就点喝。要喝绿茶你们约什么咖啡馆嘛，真是的。“江夏又想起那次医院约成一鸣的事，看来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咖啡，除了程铮以外。
老肖打开袋子，想了想，掏出乌龙茶摆在了驾驶位中间放置杯子的地方，自己捧着一杯红茶连着塑料袋一起包着咕咕咚咚喝了几大口，刚才跑得太急，确实有些口渴。“我本来说去星巴克，他们家有个茶饮还不错，老王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选了这个地方，不过运气也不错。我们知道今天程铮要外出，只是没料到赶得这么巧。”
“等一下，你们知道程铮要去那里，你们还约我？”江夏有些不忿，自己那么有惊无险地操作一番，结果还是在人家意料之中。
“你跑来得太快了，我这边刚说有关于陈露的消息，你立马就到了，出乎意料。”老肖撇了撇嘴，江夏突然发现他不板着脸的时候还是蛮有趣的一个人。
“你俩别说话，我要找车位。”老王握紧了方向盘，这里的车位要见缝插针，两个呱噪的声音在耳边，注意力很难集中。
“我们干吗要在这附近停？”江夏压低了嗓门，问了老肖一句。老王气场全开的时候，她可不敢造次。她之前找机会问了萧正业，这两尊大神什么来历，萧正业只是叹了口气，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你好好配合他们就行，人家不会为难你的。”
还没等老肖说话，王波瞄见一辆车刚打灯启动，掐着时间迅速把车倒进空位，一点机会都没留给他后面排队的车。“行了，下车吧。“车基本是擦着旁边一辆车停下的，空隙都在他和江夏这一侧的位置，副驾驶那边根本打不开门。江夏下了车，只见老肖抓住车顶前扶手，一个鲤鱼打挺，从驾驶座这一侧的车门钻了出来。江夏内心哇噢了一声，碍于旁边王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她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跟上，老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王波身侧，王波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锁车键。
走出来看见外面的街景，江夏才发现绕了这么久根本就还在刚才咖啡馆的附近，他二人找了一间正对着咖啡馆的中式餐厅，推了门就走了进去，在门口老肖冲江夏招了招手，还是没等她自己一步迈了进去。
江夏跟着他们俩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坐下，房间里的一扇落地窗正好对准那间咖啡馆的出口。王波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望远镜，尝试对焦咖啡馆内部，“他们，就坐在我们之前的位置上。”江夏补充了一句，王波的手臂固定在某个角度，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老肖走了进来，端着一盘瓜子和一盘沙糖桔，把瓜子推到江夏的面前。江夏默默地抽了口冷气，她都没留意这个人什么时候从包厢走出去的。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跟踪程铮的啊。”江夏用手捂住嘴巴，悄悄地问老肖。
“你们俩正常点说话，老肖，把之前没说完的说了吧。”王波一边保持静止站立的姿势，一边伸手从盘子里掏了几个桔子。
“哦。”老肖剥了几个桔子，把瓤放在盘子里，抱歉地冲着江夏点了点头，“我和服务员说了是执法，没办法点餐，你将就点，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吃瓜子。”
江夏扫了一眼包厢里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心中了然。
老肖把他们掌握的关于陈露自杀的来龙去脉和江夏说了一遍，只是最后的那通电话没有严明。
江夏听完，心中疑云密布，她不知道陈露是有回国计划的，之前一别，她以为陈露是再不会和她有交集了。“那她的孩子？”江夏低呼了一声，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这孩子的命运真是太悲惨了一些。
“她把孩子托付给她母亲了，他们住在离陈露两三公里以外。”老肖答了一句，回头看了一下还在盯梢的老王。“要不，咱俩换一下？”
“也好，你唇语比我强。”王波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了老肖，自己坐了下来，老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江夏买的那杯乌龙茶捎了过来，此时正放在台面上。
“江夏，陈露的事情，有很多疑点，我们并不是和你讨论案情，而且自那次之后你俩也没有什么交集了。我们这次主要和你商量一下，由你传递这个消息给程铮，看一下他会不会有所行动。”王波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态度，三言两语把意图言明。
“程铮？你们觉得他听到陈露自杀的事情会有所警觉？”
“如果陈露的死不是和他有关，那么就是对他的一个警告。”王波收起了放松的坐姿，正襟危坐，“我们有理由怀疑，陈露也是净化项目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