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陈露之死

这一天，阳光晴好，陈露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陪着女儿一起玩，小姑娘刚过了蹒跚学步的年龄，迈着两条小短腿跑来跑去，不知疲倦，圆滚滚的身上穿着印着云朵和小花的连体衣，满怀欣喜地冲着妈妈踉踉跄跄的奔跑过来，小脸蛋上满是汗珠。

这个城市，一半的时间是雨季，偏偏当地人还不爱打伞，遇见阴雨连绵天，陈露只想在家中呆着，也不愿在湿乎乎的人群中穿行。但这里另一半的天气却足以吸引众多游客驻足。天高云淡，满目花香，而现在正是最好的季节的尾声，陈露想尽量让女儿多在户外活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毕竟自从她出生后在医院的太空舱呆了太长的时间。

女儿跑到她面前，“妈妈妈妈”喊个不停，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陈露的心都要融化了。她伸手把女儿抱起放在膝头上，用汗巾给她擦干头发上的汗珠。“爸爸爸爸”女儿不知是不是正在口欲期，尝试着把自己熟悉的词都说一说。陈露听见这声“爸爸”心里一沉，女儿和韩岳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似乎对爸爸的信任与生俱来，否则那一次韩岳把孩子领走也不会这么轻易。

房门打开，保姆举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屏幕上跳动着幽幽的光。那是一个未知号码，开头的区号显示这是一个国内的来电，陈露迟疑了一下，把女儿交到保姆手中，自己拿着电话走进内屋。

“什么？陈露死了？”王波有些震惊，瞳孔中映出肖湛昀同样惊诧的面孔。

“刚才局里给的消息，应该不会错。我们在那边一直和陈露有联系，尤其她还表态要带着一些科研成果回国来发展以后。”老肖有点焦躁，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你这么烦躁干什么？对了，她是怎么死的？”王波嗅出了老肖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自杀，用手枪。”老肖直截了当的回答。“局里说，她先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没多久出来，让保姆带着孩子去附近的公园玩，她还专门开车送两人过去的，说她要出去办点事。结果直接开回家，举枪自杀了。”

这么古怪？王波眉头紧皱，陈露的回国申请已经完成大半，因为科研工作的审查毕竟要花上一些时间，这个关头，丢下女儿自杀，实在是匪夷所思。“那通电话怎么说？”自杀前收到的电话，很明显地和她的死拖不了关系。

“那个，是我给她打的电话。”老肖的表情一下子很沮丧，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只是询问了一下陈露是否有更多净化项目的信息，现在反而成为她死亡的重要疑点。

“你给她打过电话？你怎么没和我说？”王波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那天你不是说要调查这个项目吗？我不是对接她的吗，之前和她也联系过，正好就拨了一通电话，问了她几句这个项目的事，她寥寥数语就带过去了，和我说她很快就回国，到时候收集的所有资料都会交给我们。当时我觉得也没什么关键信息，就把这事忘了。”老肖挠了挠头，他没料到事情有这么大变故。

“局里没有调查你这个电话？”王波盯着老肖，他猜测这不是他焦虑的原因。

“奇怪了，局里只是通知了我陈露死亡的事情，让我整理一下之前和陈露交流的信息，完全没问我这通电话的事情。按道理，我是在局里打的电话……”老肖心想，不会局里在钓鱼执法吧。

王波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在迷雾之中，他想到了一个法子。“看样子，我们需要让程铮知道这个消息。”

“那，我要主动和局里说这件事吗？”老肖有点摸不着王波的这步棋的意思。

“不用，等他们问了你再说。”王波拿起手机，拨了江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