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新来过

“你想再做一次阶段2？”程铮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看着周秀娜的眼神中没有露出太多情绪。

“嗯。“周秀娜避开了他的目光，轻轻地捻着垫在茶几下方地垫上的流苏穗穗。

“可是你已经进入阶段3的初期，这样做非常危险。我不赞同。”一束光在他的眼中转瞬即逝，他垂下了眼帘，语气中却是不可辩驳的坚定。

周秀娜停顿了几秒，手里暗自使劲，扯下了一条流苏，“如果我坚持呢？”

“不管用哪个身份，我都不赞成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程铮上半身前倾，探向秀娜，伸出右手想拉起一直坐在地板上的秀娜。

周秀娜微微侧身，毫无预警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向了程铮，电光火石之间，杯子从他的耳边擦了过去，“啪”得一声闷响，在身后的墙上砸了个粉碎。“我说了，我坚持要这么做。”微微耸动得肩膀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然而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让步。

“我说得更清楚一点，你现在如果重新进行阶段二，会……让新生的你再消亡一次，即便这样，也未必能让你之前残存的部分，彻底剥离。最后会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比目前的单排斥要棘手得多，你懂吗？”程铮没料到周秀娜会这样的反应，似乎动了气，声音提高了几度。

“是你把我带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如果就像现在的状况一直延续下去，那，那我，为什么要活下来？！”秀娜抑制住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她想起了浴室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的红字，想起一摸到糖果就会瑟瑟发抖汗流浃背，想到她的衣柜深处藏着的那件橘色外套。噩梦中恶魔从来没有离她而去，隐藏在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跑出来，然后在各个角落肆无忌惮地留下自己的印记。闭上眼睛不能确定下一次张开眼睛的是谁的那种恐惧，除了重新摧毁一次，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摆脱。

“秀娜”，程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伏的胸口暗示了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周忆南，你仔细听我说，第一，你现在这种情况还构不成人格分裂，你不需要自己吓自己，这是第三阶段会慢慢改善的情况，第二，你不要忘记，走上这条路之前，我已经明确告诉你有风险，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第三，活下来，才是一切希望的开始。”

“所以净化项目的细节你们也不清楚？”江夏苦笑了一下，警察同志看来也有不知道的情况。

“我们本来关注的就只有系统本身，至于韩岳新开的这个项目没有留存什么记录，初步了解后倒是像针对他自己做得一个治疗项目。”老王不紧不慢地回答。“基于韩岳的情况，我们推测出在这个项目里T系统仅仅是一个辅助工具，将一些特殊药物传送至大脑中枢神经，有一些专业的部分我可能说得不准确，总之是通过对情绪记忆控制的操纵，让人重新编排回忆，即便我们专家也无法确认这个说法的合理性，看起来更像修改一个人的人格特征。”老王对于这一部分的陈述没太大把握，毕竟大部分仅仅是推测。

“所以之前陈露说他遇见一些麻烦，是因为心理问题？”江夏喃喃自语，如此说来，韩岳最后三个月性情大变，难道是因为他自己是这个净化项目的实验者？“等一下，那么你们需要的数据是韩岳自己的数据？”江夏狐疑道，“你们这么费劲就是为了拿韩岳自己的监控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