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监视

周峻晨的情况非常不好，这个孩子自从上次溜出医院被警察送回来以后就三天两头想往外跑，他身上的刀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他拒绝做任何心理测试，现在总是一句话不说，问他想要什么，他就写他要去上学。“他是不是会送去社会福利院？”江夏有点不太确认地问，“按道理他不是这个城市的户口，可能会把他送回老家找亲戚收养，不过…….”成一鸣说到这里，冷笑了起来。这起案件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家里一个人都不愿意出面，但是当媒体号召社会捐助这个孤儿后，老家倒是派出了几个人来认领捐款，真是可笑。“这孩子明确的表示要留下来上学，不愿意回去。现在有点僵持不下，他比一般11岁的孩子要难沟通得多。”成一鸣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比周峻晨小了一岁，看着这个早熟的孩子的眼神，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这可怎么办呢？”江夏喃喃自语。

这时护士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查房患者的病理报告，冲成一鸣摆了摆手，眉宇之间传递着“你还不快点“的危险信号，成一鸣苦笑一声，看来只能长话短说。他用手掩住了话筒说：“趁着现在还有社会舆论关注的热度，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好归宿，看你的了，江大记者。“

半个小时候，程铮收到了江夏传回的消息，“好啊，什么时候，在哪里？”然后还附上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嗬，有意思，即使陈露在她面前那样诋毁自己，她仍然愿意保持联系，看来真的不能太小瞧她。程铮还记得韩岳在那天采访完和他吃饭的时候提起过江夏，“今天见的这个记者，叫江夏，真的很有意思，年纪轻轻的，似乎是那种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些什么的人，偏偏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和你预期的不同，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你又会觉得她特别真诚，有意思。”当时的韩岳还是神采飞扬，他告诉程铮实验申请很大希望近期会批准下来。程铮一直很懊恼，懊恼自己竟然在韩岳决定自杀的当下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他仔细地回忆过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和每一句对话，却一无所获，只是江夏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中留下了一个位置。“时间是明天晚上，地点是那个朋友定，我会提早告诉你。”他敲下了这么几个字发了回去，然后拨通了电话，“喂，姜，是我，程铮，你说得明天聚会的事情，我这里OK，我可以带一个朋友一起去吗？…….”

“还要继续监控程铮吗？”肖湛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把脚架在另一张凳子上，黝黑的皮肤衬得那一口白牙特别晃眼。

“是，那台系统目前只有可能在他的手上，A国那边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有收获，如果不在他手上，那也得通过他拿回来。”王波刚和局里通了电话，和他传达了上司的指令。这个徒弟，虽然小他六岁，但和他说话的口吻总像是和同辈一样，还逼着自己喊他老肖。要不是心疼他卧底做了这么久，怎么会费心思把他调回局里，只是每次见到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还不如把他扔到毒贩窝里挨揍。

“那我们直接进到他家去搜不就好了？还费这么大劲干什么？“老肖每次瞅见王波总也晒不黑的白皮就总觉得心里不舒服，非要怼他几句才舒坦。

王波真想在他脑门上弹一个暴栗，“搜出来你会用吗？里面那些数据你会看吗？”

“我不会，局里总该有人会吧，就费着我俩这么一天天耗着，有啥意思？”老肖对这种毫无难度的跟踪任务嗤之以鼻，简直大材小用。

“韩岳那个项目，是局里很重视的项目，他突然自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对方的胁迫。”王波叹了口气，涉及家里安全，调查只得在暗地里进行。

“那个江夏怎么老是和他参和在一起？”老肖突然觉得可以八卦一下，打发点时间。

“不知道。”王波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记起之前和局长报告这个案子提到江夏的时候，局长那张终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宛如冰山裂开一角，难得露出了叹息的神情，“这孩子，和她爸一样，死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