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搭便车

程铮低着头反复听了五次，双手交叉握成拳头压住嘴巴，一声不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寸头的老肖有点不耐烦，刚想张嘴，旁边的警官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老肖起身走到窗口前，倚靠着窗边望向屋檐下滴落成串的雨珠，不自觉伸手掏出了一根香烟，想了想又塞回裤兜。许久之后，程铮抬起头，目光扫了一圈身边的三人，徐徐地说：“你们，警方应该做过声道的分析，就我自己来说，我确定这是韩岳本人的声音。”老肖猛地回头盯着程铮，两只眼睛中冒着怒火，旁边的警官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我姓王，程铮，我们知道这确实韩岳的声音，我们只是想问你，你作为他的心理……医生，没错吧？你是否发现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江夏没料到他们谈话时间会这么久，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已经给台里打了好几通电话确定了几项工作事宜，但是那个人还是迟迟没有显身。此时屋外的雨势已经渐渐小了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在地面画出了涟漪，路上的积水还未散尽，三三两两的行人已经开始匆忙赶路。江夏此刻有些坐立难安，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拖着顺路的程铮来到警察局，他未必需要像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面对警察的盘问。正在她纠结要不要去敲敲萧正业办公室房门的时候，余光一瞥，看见从楼道里面走出四人。其中除了萧正业和程铮，另外的两位男子并未身着警服，而且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这两人的面容。他们的身高和程铮差不多，体格看上去精瘦却充满力量。两位男子和程铮握了握手，其中一位还在他的耳侧说了几句话，然后和老萧一起转身走了回去。程铮低着头，整理了表情后，向江夏坐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一直等着？”程铮说。

“那是啊，这不是和你说好了搭你便车吗？”江夏收拾了手上的东西，站了起来。

“走吧。”程铮欲言又止，双手插在口袋里，迈开步子就走出警察局。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你饿不饿，我反正是有点饿了。”江夏讪讪地说，跟在他身后还没走上几步，已经被他的步伐拉开了距离，只好加快步伐跟上。

“好啊，你请客。”程铮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里一沉，看来陈露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找他，麻烦也许是避不开了。

“老肖，老王，你们怎么看。”萧正业回到座位上，点燃了一根烟。从鼻子里喷出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对面两位的表情在烟雾中有些难以辨认，“程铮说的，有点玄乎，我们需要找专家去核实一下。”老肖皱了皱眉，把手插在裤兜里，想了想又把手拿出来，从外衣夹克的口袋掏出一盒糖，随手拿了一颗丢在嘴里。旁边的老王意味深长得看着老肖的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对上萧正业的目光，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程铮在这件事上说谎有什么好处，目前看起来他还是很配合的，而且他的背景我们也调查过，他从小在江城长大，小学毕业时和父母移民去了A国。不过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他还是很干净的，录音前半段的内容应该和他无关。至于他说得那部分嘛，我同意老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