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异类 下
旗山研究所。
杜小月数落芈蒙:“你怎么这么黏人呢?非跟我来干嘛?我见他都属于违规操作,不可能让你见的!”
林英将车停在主楼台阶下,芈蒙下车一眼看见了方平,问杜小月:“你咋不告诉我方平在这儿?”
杜小月:“不让你来,你偏来!不是告诉你他在研究一个项目吗?”
芈蒙:“那我在车上等你!”
王教授在方平耳边说:“看见没有?二号儿来了,一号儿就跟来了!一号儿就交给你了!”
王教授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对杜小月说:“我先嘱咐你两句。你不能问他姓啥、叫啥。他无法辨识自己的身份,有关身份的信息容易C激到他,造成他思维混乱,但是很多具体的事儿他都记得……”
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是空的,杜小月问:“人呢?”
王教授:“病人在作脉冲电疗,你在这儿先坐会儿!”
杜小月不高兴:“那你现在让我进来干嘛?”
杜小月又从房间出来,王教授跟在她身后:“你稍微等会儿,病人马上结束了!”
杜小月不听劝快步回到楼门口,往车里一看,芈蒙没在车里,问王教授:“芈蒙呢?方平呢?”
此刻芈蒙躺在一张躺椅上。起初还能感觉到方平往他脑袋上贴传感器的金属极片,之后他的意识就越飘越远……
杜小月医生:“我是个医生,不是变戏法的,我不会使什么障眼法!你在哪儿?你在医院里,泉宁医院,这是你的病房。你就没想过,你在这儿可能远不止三十个小时,你的手早好了呢!认知障碍,对时间和记忆关联梳理出现混乱也很常见,你……”
杜小月医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仅是声音,芈蒙感觉一切都静止了,窗外随风摆动的树叶静止了,虫鸣声静止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静止了,芈蒙除思绪以外的所有也都静止了,就像被拍进了一张照片里。芈蒙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
“仙儿,仙儿,你出来吧,你看我给你带啥了?”一个粗布衣衫的小丫头喊着,她用两只手费力地提着一个竹篓,竹篓中不时传出咕咕的鸡叫声。
这是一片几进几出的大宅子最角落的一个小院儿,这里是祠堂,供奉着宅子主人祖先的灵位,除非年节祭祀平时很少有人来。
一个女子寻声来到祠堂,一手拉着小丫头,一手拎起竹篓急急地出了小院儿,唯恐被别人看见。
女子:“又拿老母鸡喂黄鼠狼子,让老爷知道了又得吊起来打你。以后不许再上这儿来,你让我省点儿心吧!”
小丫头:“那是仙儿,我喂它,它就跟我玩儿。我爹为啥老打我?”
女子:“不成规矩!不许叫爹,叫老爷!”
小丫头堵气甩开女子跑出了宅子,又穿过两条街,跑进了一间赌场。赌场里的赌客大多穿的是长衫马褂,也有几个穿西式洋服的,时间应该是三四十年代。
赌场的常客都认识这个小丫头,赌桌边上一个汉子一把抱起小丫头放到腿上:“你问问仙儿,这把压啥?”
小丫头:“赢了你给我买只老母鸡!”
汉子:“连赢三把,一只老母鸡!”
小丫头:“说了不算我就让仙儿上你屋闹你……”
汉子连赢了三局,买了只活鸡,由小丫头领着,从宅子墙外把鸡扔进了祠堂的院子……
一晃不知过了多久,小丫头长大了,穿着R本式的学生服疯跑回来,告诉母亲和老爷,她考上了西医院的西医学堂……
方平:“一号儿的第一组数据没有变化,第二组——还有第三组数据,与第二组是重合的,只是多出了一些变量……老王!之前我就没往这儿想……老王你看到没有?这儿……”
方平给王教授指图表上的一段曲线。
王教授:“第三组与二号儿的第二组大体一致。”
方平:“我相信跟顾美的也一致,这就是它的‘标签’……”
杜小月在楼里挨屋找芈蒙,还是没找到,不但芈蒙没找到,王教授也不知溜到哪去了!杜小月有些急,大声呼喊芈蒙的名字!
王教授出现了:“病人刚完事儿,你现在可以见了!”
杜小月:“方平把芈蒙弄哪去了?”
王教授:“他一个一米八多大小伙子,在这一亩三分地儿出不了事儿!病人你要是不见,我可就送走了,我担着责任呢!”
驼背老头儿,也就三号儿病人。三号儿病人看着很正常,情绪稳定,沟通上完全没问题。杜小月来见三号儿病人的目的很明确,从他身上找到压倒刘老太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三号儿病人说他不知道当年有什么骗子团伙,似乎看出了杜小月的目的。
其实抵赖一点没用,虽然三号儿病人这些年没少遭罪,让他身形外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杜小月是法医,根据一些典型特征已经基本能确定,三号儿病人就是大嫂子给的那张结婚照上的,大嫂子的丈夫——谢茂林,那伙儿骗子成员之一。只不过有王教授的嘱咐杜小月无法点破。
三号儿病人:“咱俩打个商量,你要能给我安排一个舒坦点儿的地方让我住,我就跟你说个事儿……”
这老头儿想谈条件。杜小月:“可以,没问题!在这里你随便住,我再找几个人伺候你!”
三号儿病人点头:“这个疗养院是一个姓刘的老太太盖的。姓刘的老太太杀过人,亲手杀的!”
杜小月听了没做表示,那意思:继续说呀!说细节,要不我怎么信你呀?
三号儿病人:“那人叫啥名儿不知道,就知道别人都管她叫‘老师’,是下毒给害的!”
杜小月问:“刘老太为啥杀人?”
据三号儿病人说,这也是他听来的,是因为当年刘老太的二儿子惹上了**案子,让人给告了!这个“老师”是个高人,帮着找来个证人,把官司打赢了!可能事后又要挟啥了,让随手儿就给整死了!实际上真正**的还不是二儿子,是大儿子,这俩儿子长的一样,一般人分不开。刘老太大儿子是个**惯犯,就爱寻那份刺J,稀罕那个调调,祸害过不少女的。
杜小月问:“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三号儿病人:“仙儿,听仙儿说的。那老太太信仙儿,她跟仙儿说,仙儿又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