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虎狼 下
即将运往海运口岸的集装箱堆放区。一个集装箱里，白毛坐在露营灯前啃着方便面。
这个集装箱将运往日本，里面装的都是白毛极其看重，要带走的东西。这些仔细用塑料薄膜封好的，不是枪支弹药，也不是毒P，而是白毛画的几十幅油画。
白毛平时在人前显露的都是他凶狠、歹毒、粗鄙的一面，因为他得成为一个枭雄，得让他的名号能止住小儿夜啼。谁也想象不出，白毛剥了皮儿，里面是个艺术青年。
白毛学美术，别人都以为是为骗小姑N方便。其实白毛很有天赋，他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画手，或许将来还能成为一个艺术家。但白毛已经在另一条路上走得太远，不容回头了！
白毛熄了灯，他十分困倦，却不敢让自己睡过去，半睡半醒地打着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吵嚷声，白毛一激灵爬了起来。
“这儿哪来的精神病？这是货场，外人进不来。”是货场管理员的声音。
有人在抓精神病人，是因为在稍早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精神病医院里的十几个重症病人“B动”逃跑了，已造成了多起袭击伤人事件。
另一个人说道：“你说没有不算数儿，得我说！老实儿的站旁边儿，别给我添乱！”
不大工夫白毛就听见集装箱外遍布脚步声，他拔出枪来对着门，拉开架势准备谁进来就撂倒谁。
“嘎嘣”一声，锁头被剪断了！一道月光透了进来，集装箱门打开一道缝。可外面的人没往里冲，而是扔进来一个冒烟的物件，又把门关上了！白毛立刻被呛得眼泪、鼻涕齐下，咳嗽不止，气都捯不上来了——是催泪瓦斯。
就在白毛要缴枪投降的时候，集装箱外乱套了，喊打喊杀声一片，听这意思是又来了一波儿人，把前一波儿都给收拾了……
芈蒙脚边已经有了七八个空酒瓶儿，他还没吐，今天又破纪录了，他要再接再厉！
一辆救护车从芈蒙身后的方向缓缓靠近，突然从车后窜出三个人，直奔芈蒙。两个人在芈蒙举手要酒的同时把芈蒙按倒，第三个人注射镇静剂，迅速拖到车上，扬长而去……
第二天清早起床，杜小月就惊叫了起来：“我的妈呀！见鬼了吧？”
原来杜小月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倪主席的大红色丝制睡衣，跟她昨晚睡前穿的不一样。
倪主席第一时间进房间来：“怎么了又……是——妈给你换的，你睡觉出了不少汗，睡衣都湿透了！”
“换时候我没醒？不知道我穿不惯这种啊？”杜小月起初觉得挺不可思议，接着就挺不乐意。
“行，不穿这种，妈记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倪大主席完全放下身段哄着自己的闺女。倪主席显得很憔悴，好像一宿没睡似的。
“我手机呢？”杜小月又发现了新问题，她放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见了！
打电话到杜小月手机上，提示关机，只能靠人找，倪主席又赶紧帮着闺女找手机。找到浴室，浴室浴缸里的水还没放掉，手机就在浴缸边上。
手机完全没有电，插上电源才能开机。杜小月的手机从来不关机，她纳闷儿谁这么不懂事把她的手机玩儿没电了还不知道给充上？手机开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杜小月就更纳闷儿，浴室与卧房只有一墙之隔，昨天怎么就睡得这么死，换睡衣不知道，来电话也没听见！
未接电话中有陈大个子打来的，杜小月拨回去问什么事……
芈蒙公寓楼下，烧烤摊儿已经收了！
杜小月面沉似水站在芈蒙被抓的位置，责问昨天监视芈蒙的便衣小窦警官：“我问你！精神病什么时候跑的？你监视他一个星期了，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我要不让罗远航把你调去专门接待被害人家属，我就不姓杜……不姓宋！”
小窦警官苦着脸辩解：“当时我还在楼上呢，对方行动太快，根本来不及拦！也幸亏我没拦，事后我问了，人家在派出所备过案！我盯‘这只鸟儿’——这个人，不是正规任务，是队长个人交代的，我要是拦了，咱队长不得倒霉？”
杜小月细琢磨，也是这么回事，搞不好不单罗远航一个人，凡是参与的人都得倒霉。杜小月自己是不在乎，可人家罗大队将来还得当支队长、局长呢！这要背个处分影响进步，那是一辈子事儿。
目前的情况是，有人为抓芈蒙不惜放走十几个精神病人到处伤人，那他该怎么收场呢？杜小月感觉，这次芈蒙真要够呛！
“祸害活千年！祸害活千年！祸害活千年！”
杜小月默默为芈蒙祷告了三遍，然后再问小窦警官：“你们队长怎么说的？”
小窦警官回道：“队长这不让我带你救人去吗！”
杜小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至于！找着人，我证明他们抓错了，就能放人！”小窦警官是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杜小月也懒得跟他多说。
抓芈蒙的是一个叫泉宁医院的精神病专科医院。杜小月一行人来到泉宁医院。小窦警官找院领导，找谁谁不在，问谁谁说不知道，有的还没问就说不知道。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林英发现有个人鬼头鬼脑老在他们身前身后转悠。林英就找了个机会把他给堵住了！
这个人脸上有瘀伤未消，自称也是这家医院的大夫，姓陆。杜小月一问，这个姓陆的就说了，叫芈蒙的病人昨天没抓回来，半路又让人给劫走了……
泉宁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甲拿着一份文件来找副院长乙：“这个上报之前你审过吗？”
副院长乙：“有问题？别着急，让我先看看……嗯，确实有问题！‘B动’这个词儿用的不恰当……”
副院长甲：“我说的是后面的名单。有人到院里找，说抓错人了！”
副院长乙：“按名单抓的怎么会错呢？”
副院长甲：“你数数，名单上多了不止一个！”
副院长乙：“我记着——数儿对着呢！他说抓错就抓错呀？让他拿出证据来！”
“好，人家再来找，你接待，你就这么说！”副院长甲说完转身就走。
副院长乙：“你站住！一遇事儿就装糊涂、装无辜！你是管人的，我是管钱的，我能越过你去？这事儿咱俩必须达成一致！这些天院长不在，咱们当副手儿的责任就是把事儿稳住，等院长回来。不行就明确告诉他没抓回来，半路又跑了！”
副院长甲：“我是这么告诉的，可病人在院里呢！”
“什么？你确定？”副院长乙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带翻。
副院长甲：“确定，不信你自己看去呀！”
副院长乙问：“谁找的你？”
副院长甲：“医大附属的刘主任先来的，我见了！后边又来两女一男，我没见！”
副院长乙：“怎么这么多人找？不应该呀！”
副院长甲：“我看就放了吧！这个不太一样，上过新闻，之前就从咱这儿转走过一回。”
副院长乙：“不能放！放就是抓错，不放就没抓错！老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