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　回归《道德经》（上） ——外国人眼中的《道德经》

一　时代呼唤《道德经》回归

20世纪，人类在科学技术和物质财富上虽然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是也造成了生态环境、价值迷惘和心灵污染三大危机。生态危机、资源枯竭、气候异常、艾滋病、疯牛病和人口的恶性膨胀等现状，严重地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世界范围内的军备竞赛、生化武器、核武器、战争频发；各国屡见不鲜的贪污腐败、毒品走私、恐怖犯罪、金融诈骗、唯利是图等丑恶现象以及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使人类普遍缺乏安全感；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极大地削弱了人的独立人格，将个体的人禁锢到群体的机械化的程序之中，使人完全失去了诗情画意的田园生活；紧张的社会竞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畸形人格和道德沦丧，使人们身心交瘁，幸福感和快乐感极度下降等。这些都是21世纪全人类必须解决的社会问题。

面对这些社会问题，人类不能不对西方文明的弊病进行反思，开始从东方文化，特别是道学中去寻求一种哲学智慧，解决这些现实的社会问题。1959年，英国剑桥大学查尔斯·斯诺就发现西方文化中“科学的”要素和“人文的”要素的相互分裂和对抗造成了社会危机。这种社会危机使人类不能对“过去”作出正确判断，不能对“现在”作出合理解释，也不能对“未来”作出有效预测，从而丧失了整体的文化观。西方某些科学家终于发现：西方机械论的主客二分法、物理还原、静态分析法和孤立实证等形而上思维模式日益陈旧过时，他们不得不开始从东方道学文化中寻找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新出路。

从17世纪开始， 《道德经》进入西方世界后，老子及其《道德经》逐渐地引起了西方人的兴趣，并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和国际地位的提高，在弘扬东方传统文化的热潮中， 《道德经》一书引起了外国人的普遍关注和推崇。老子及其道家对和谐自然、和谐社会、和谐生命的关注，更为全世界的人所瞩目。美国著名科学史家乔治·萨尔顿在题为“东方和西方”的演讲中预言：文明最早开始于东方，西方人应该警惕，以免过分骄傲以致忘记了他们的成熟思想的东方起源，新的启示可能还会出现，而这一新启示一定会来自东方。美国学者迈克尔·哈特在老子选入《历史上最有影响的100人》后的评语是：“假如老子的确是《道德经》的作者，那么他的影响确实很大。这本书虽然不到六千字，却包含着许多精神食粮。在西方，《道德经》比孔子或任何儒家的作品更流行。”美国科学家威尔·杜兰在其《世界文明历史》中指出：“或许除了《道德经》外，我们要将焚毁所有的书籍… …老子是孔子之前最伟大的哲学家。 《道德经》出自何人手笔，倒是次要的问题，最重要的乃是它所蕴含的思想，在思想史中，它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最迷人的一部奇书。”

人类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后，面对满目疮痍、颓败不堪、精神悲观的世界，他们在痛苦中终于发现：最好的拯救良方莫过于一位东方哲人老子和他的《道德经》。在1996年8月召开的“北京道家文化国际研讨会”上，荷兰莱顿大学教授施舟人说：“道家文化不同于西方文化。这对西方文化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使西方文化得以更新的动力和活力的源泉。”美国学者蒲克明曾预言《道德经》是未来大同世界家喻户晓的一部书，他说：“当人类隔阂泯除，四海成为一家时， 《道德经》将是一本家传户诵的书。”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翰·高在谈到这本书时说：“（《道德经》）许多年来，一直是我的床头伴侣。其意义永无穷尽，通常也是不可思议的。例如，当我研究心理学时，它是一本有价值的关于人类行为的教科书。作为一个研究组织机构的专业人员，我从这本书学到了许多有关政治和领导的知识。我把它作为最喜爱的礼物送给企业家和高级经理的朋友们。这本书道出了一切。”

《中国文物报》2002年7月5日报道：老子仅凭五千余言的《道德经》，被美国《纽约时报》列为全世界古代十大作家之首。从1870年第一部德文译本以来， 《道德经》的德文译本多达82种，研究老子思想的专著也多达700余部。据赵毅衡先生统计，“自1886年到1924年，光《道德经》英译本就有16种之多，而从20年代到60年代，有40多种英译本”。1963年，美籍华人学者陈荣捷先生在《老子之道》中指出：“《道德经》已44次被译成英文，特别是过去二十年里（1943—1963），几乎每隔一年都有一种新译本出现。”1977年，美籍华人学者林振述在《老子〈道德经〉及王弼注英译本》序言中指出：《道德经》各种外文译本已有70种至80种之多，而且是世界上每一种语言就至少有一种译本。据河南省社科院丁巍先生不完全统计，目前已有英译本《道德经》182种。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在世界各国，被译成外国文字发行量最大的世界文化名著，除了西方的《圣经》以外，就是东方的《道德经》。

《道德经》之所以受到世人如此重视，被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因为它是人类最古老的、最系统的一部“大成智慧学”。道学是一种以“自然无为”为核心价值、以“反者道之动”为思维方法、以构建“逍遥游”人生境界为目标的文化。它充分地体现了人类文明的最高哲学智慧。道学文化具有最高的超越性和最大的包容性，道学文化也是一种具有超前意识的智慧宝库。道学的哲学智慧不仅能反观人类乃至宇宙创生之初的过去，而且也能预见和创造人类乃至整个宇宙的未来。道学文化将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重新融汇为一体，打通科学、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社会伦理之间的壁垒，填平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之间的鸿沟，将人类创造的所有知识变成一门“大成智慧学”。

道家哲学虽是中国古老的传统文化，但它在当代科学研究中的理论价值与使用价值，越来越重要。正如德国人尤利斯·噶尔在1910年写的《老子的书——来自最高生命的至善教诲》中所说：“也许是老子的那个时代没有人真正理解老子，或许真正认识老子的时代至今还没有到来。老子已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名字了。老子，他是推动未来的能动力量，他比任何现代的都更加具有现代意义，他比任何生命… …都更具有生命的活力。”

从上述西方人关于东西方文化转型的论述中，我们可以预言：21世纪将是寻找老子、回归《道德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