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寻租的“铁三角”
在“三位一体”的专政下,“制度寻租”是强权和国际资本追求世界财富的新手段。资本通过“制度寻租”,在世界范围内和权力结合,实现对市场的控制,形成了资本—权力—市场的“铁三角”。
资本和权力结合的方式很多。在国际经济体系中,强权通过对决策程序的控制,对发展中国家主权的控制,对发展中国家体制改革目标和方向的控制,对发展中国家市场开放范围和程度的控制等方式实现与权力的结合。资本与权力的结合还表现在发达国家对全球化国际机构如WTO、IMF和世界银行的控制。在完成权力控制的同时,资本利用手中控制的权力、控制的机构、控制的程序、控制的技术,撬开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大肆侵入发展中国家的产业,通过投资合作和并购的方式消灭核心民族产业,完成对市场的控制和对市场的垄断,尤其是技术市场和高端产业的垄断,而实现获取超额利润。“铁三角”是“制度寻租”的有效手段。
资本—权力—市场结合的“铁三角”,是全球化的基本特征。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在全球化的国际经济体系里,在有些发展中国家融入WTO的过程和协定中,都可以看到这种“铁三角”的影子。国际资本既控制权力,又控制市场,通过世界范围内的“权力寻租”和市场垄断而获取高额利润,而推动财富从穷国向富国的逆向流动,扩大贫富悬殊,扩大南北差距。
全球化推行到哪里,“铁三角”就走到哪里。
新自由主义从批判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出发,却走到了资本对权力垄断的终点。这种自我否定表现了新自由主义的虚伪。不同的是,后一种政府干预实现了资本的利益。由此可见,新自由主义反对政府控制是假,反对公平是真;提倡普遍的自由是假,提倡资本通过对权力的控制而实现自由是真。全球化越发展,国际资本和有些国家对非政府组织的控制越有效。
新自由主义这种利益倾向严重的自我否定,在新自由主义的主要提倡者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有人曾经指出,提倡个人自由、反对政府干预的弗里德曼,曾经与世界上的军人独裁政府有诸多联系,甚至依靠军人独裁来推行新自由主义改革。提倡个人自由和实行军事独裁,这两只表面上截然不同的手,居然握在了一起。
颇具讽刺味的历史现象,透露的常常是令人深思的历史法则。
新自由主义不仅把这种“铁三角”在国际经济体系中到处推行,而且在许多国家内部也四处推行。资本和权力通过私下结合,实现对市场的控制或操作,实现超额利润,是有些发展中国家、某些资本暴利的重要手段。
这种“铁三角”运作的结果之一就是扩大剪刀差,包括生产要素的剪刀差和产品的剪刀差。生产要素的剪刀差是指资本、资源(包括土地、矿藏等)、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之间的价格剪刀差;产品剪刀差是指产品价格间的剪刀差。剪刀差是实现财富分配和再分配,甚至财富掠夺的有效手段。
通过政治资源、通过左右政策而达到左右这种要素或产品剪刀差的目的,是“制度寻租”的一种特点。在这个“制度寻租”过程中,资本、政治权力和市场,是寻租大三角的三边。而资本是最长的一边,控制着政治权力和市场,并通过操作政治权力和市场而操纵要素(比如土地和资本)的差价,从而实现暴利。
英国工业化时期的“羊吃人”现象,实际上是资本以无偿或低价的方式占有当时的重要资源——土地,形成了土地价格(低价或零)和资本价格的剪刀差。这种资本和资源的剪刀差,在新自由主义体制中比比皆是。由于资本的相对稀缺和政府对资本的渴求,这种土地(资源)和资本之间的价格剪刀差成了许多发展中国家私人资本原始积累的一个重要方式是私人资本“制度寻租”的重要手段。资本通过政治资源的运作,扩大资本和土地(资源)的剪刀差,获取暴利。许多资本得以低价购入土地,高价出售房屋。私人资本还通过降低劳动力价格的方式,拉开资本和劳动力两种要素的剪刀差,导致资本效益的提高和劳动力的贫困并存的现象。
优惠资本的政策,实际上就是在资本和其他要素(如劳动力)间形成剪刀差的政策;优惠外国资本的政策,实际上就是在外资和内资间形成剪刀差的政策。有的国家的私人资本以毫不节制的方式,在短期内走过了别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道路。导致这种资本急剧积累的背后,一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剪刀差机制。
这种剪刀差带来分配上的极大不公:一方面是巨额财富积累,另一方面是大面积的相对贫困;一方面是暴利,另一方面是低消费。在国际经济关系中,这种剪刀差必然导致财富的大规模掠夺,导致资本的逆向流动,导致穷国更穷,富国更富。
在国际经济秩序中,资本在垄断了国际政治权力和市场以后,更加积极地提倡放任自流的“市场经济”和全球化。在这种情况下,所谓放任,就是放任处于垄断地位的资本的自由,放任它们随意寻租的自由。所谓全球化,就是通过资本的一体化,使国际资本在世界范围内,在发展中国家内部,能够通过“铁三角”的“制度寻租”而获得超额利润。
国际资本是这样,国内资本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