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头人的长子
萧言屏气凝神的看着巫医把他腿上伤口处的残留草药连带死肉给剥了下来……！
“呼……”
长出一口气……！
还好……！
这巫医的手艺看来不错！药物很对症！
没有发炎，也没有坏死！
看着已经长好的伤口……！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这里！也好了……！
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爹！三个娘！俩弟弟！小不点儿妹妹一枚……
好家伙……！
萧言不由得开始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孤儿，现在居然有了如此多的“亲人”！穿越果然有福利！对了……！那只把自己掀了三个后空翻的野猪，估计已经被大家给咪西了……！感谢？看来是不可能了……！
算了……！
我这右腿小腿肚子上，近二十公分的粉白色的伤口，可不就是它的杰作吗……！
算是扯平了吧……！
再次摸摸后脑勺……！那块儿小石头，得捡回来……！
那……绝对是神器！要不然……就隔了一下……他一个交通事故死亡的货车司机，灵魂咋就能跑人家原始人的躯体里去了呢……？
胡思乱想着……
眼神停在了自家老二身上！
这是个想当医生的好孩子！这会儿，正捧着好些他采来的草药，然后两眼死盯着巫医的包袱，就等他拿出最后一样了……！
看来他这个老大受伤，对于二弟来说是个好事……！一个治疗伤口的药方，二弟“偷学”到手了……！
是的！
在茅草窝棚里，一躺就是月余！他早想开了！
原先的自己，在那个狂飙突进的时代！卑微到不值一提！
可是在这里！不管是小时候务农的经历，还是那换来换去的工作经验！那都是财富了……！绝对不可能三十过五还打光棍了……！
对！这里是原始社会！
可他们已经不那么原始了！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石器打制，他们已经有了陶器，三个娘就是个中好手！他们已经有了家庭观念，老爹找仨老婆就是明证！生的多，最后留下来的就多！敢多生！说明他们的食物，足够养活自己！
老爹是个部落头人！带着不到百十号家庭，依附在一个叫做“有盐”的大部落跟前！而同样依附的小部落！几十个之多！那么“有盐”多大？
看看它的名字吧！“有盐”！
这个“原主”也不知其全貌的部族，已经开始通过控制资源来壮大自己了！巫医就是哪里请来的！就像老爹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到处走一样，这里的原始人不但有了“私心杂念”！处在高层的某些人，心里都已经开始“长草”了！
最起码！老爹和有盐的某个头人是这样！
有盐的头人，在进行一种叫做“统治”的尝试！而老爹！他的探索更猛！那叫“世袭”！
自从他自己腿瘸了以后！这种有意识的培养，就悄然无声的开始了……！
作为儿子的原主！已经跟着老爹连续参加了三年部族大会！
春种！夏易！秋狩！冬祭！一年四季各一次，一次没落下！三娘！就是他和老爹一起去别的部落拿猎物换来的……
看看！老爹不但在让儿子频繁出现在高层眼前，还在有意识的结交同僚！即便是他已经瘸了……！
萧言养伤期间！全面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上天保佑！得亏是全盘接收了……！要不然！萧言得用多久才能适应……
就拿说话来说吧！
大部分情况，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俩字以上的词汇，还很匮乏！肢体语言依旧过多！
就像现在！他老娘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没事儿了，跑过来抱着儿子的脑袋，脑袋挨脑袋就开始蹭了！
就像是大猫咪蹭小猫咪那样……！
老娘蹭完换二娘，二娘表达完后三娘来……！
男人就比较阳刚了：脑门儿顶着脑门儿，闭上眼睛！双手扶着你的肩膀！一触即开！
从老爹哪里，萧言感受到了鼓励、欣慰还有后怕……！不像母亲们只是单纯的高兴！
萧言对着父亲双拳紧握！把整个身体的肌肉都蹦了起来，就像健美运动员那样……！
他在告诉老爹：不用担心！我很强壮！
老爹看后！很欣慰的点点头！
二弟就有些不靠谱了：他没闭眼！笑嘻嘻的，挤眉弄眼！
哥：药方到手了！你再受伤！我给你治！
萧言抓住他的脑袋就是一通“盘”……！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呀……？”
老三！对于自己差点失去玩伴儿兼大哥，表达了强烈的担忧！他有两个哥哥，可合格的玩伴儿，只有大哥比较合格……！
对于这种本末倒置的想法！必须惩罚！捧着他的小脸儿，这通挤……！直到他哇哇乱叫……
看看坐在那里傻乎乎的小妹妹！伸手示意她过来！抱到怀里头，狠狠地香几下……！不到两岁的她，伴随着咯咯笑声！两只小手可劲儿把萧言的大脸推开……
巫医看着欢乐的一家大小……一脸圣洁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得赶紧起身了，回部落还有好些路呢！全家人双手交叉抱肩躬身相送……
巫医抬手阻止了大家意图送他出去的打算！却伸手揪着二弟的耳朵，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抬头看着老爹！意味深长的说到：“岩石啊……！你的部落，要有个自己的巫医了……！”
老爹看看二儿子！
“他行吗……？”
“哈哈……！有盐部有十几个巫医，他们都来过你们部落！谁的技艺没有被偷学？”说完斜着眼儿看老爹，满脸戏谑之色……！
老爹没有一丝紧张！
“他……学到了……？”
巫医松开揪耳朵的手！
“岩石！大家都说，你有个聪明儿子！他学的很快！以后……我们再来！就由他来帮手吧……！”
“好……！”老爹不喜不悲的回答！也是啊！儿子要想学巫医的技艺，部落里就必须有人生病或者受伤！失去与获得同时存在！
他！应该高兴还是痛苦……？
“嗯……！”说完就要离开……！要二弟负责送他们……临出门又回头问：“你大儿子已经长大了……该有个名了……！准备叫啥？天上的？山上的？还是地上的？你打算让他将来也是个头人，那就不能用河里的！地上的恐怕也不行……！”
“大木！河上游那个部落里，我有个兄弟！也是个头人！狩猎时，与黑熊搏击死了！他用过……！”
“嗯……！上河……大木！我知道……！是个好头人！也是个勇士！勇士用过……大木……以后就叫木吧……！”
“木……？”老爹很是不解！大！不能用……？
“岩石！大家以后……都会叫你岩……！我呢！就叫藤了！”
“这是……为何？”
“祭祀的意思……！说……单音才尊贵！上天才会记住你……！……几位头上……也这么认为……！他们看到你在教导儿子，并没有去选其他继承人，也就有了同样的打算！”
“那……！”
“他们觉得你做的很对……！祭祀也开始教导自己的女儿了……！大家都想感谢你……！记住了！以后只有大部族的头人！才可以用天上的！你们小部族，就用山上的！再小的！就用地上的！只有那些到处游荡的！才会用河里的……！”
“明白了……！”
“哈哈……！对了……！为了感谢你……！你们部族以后，不用再上交东西了！还可以自由迁徙了！岩……！给你们部族找个好地方！再用那些东西去其他部族换人回来！有盐部族，以后不会再烧陶了……！”
“这……这怎么可能……？”
“首领，鹰……！会找你说的！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能不能让你们部落有个名！得靠你们自己！南边儿的部落，都有名……！我们得学着他们呀！”
“南边儿……？首领们，又去了？怪不得今年秋狩，好几位首领不在！”
“去了……唉！云……！死了！蛇咬的……！好些勇士都受伤了……！太远了！还得进山林……”
“云……？唉……！怎么又进了山林了……？”
“还能怎么办……大河下游更可怕……渔猎部族都不愿意操筏入水！冬天倒是会结冰，可谁敢出去……？有盐已经好久没换来外族女子了……！”
“我们不是已经在手臂上结绳明血了吗……？这些年，也没有傻孩子呀！”
“祭祀算过了……我有盐部！大大小小所有部族！只有不到三千……”
“啊……？三千啊？天啊！那得多少个我们部族……？真的？”
“唉……！祭祀的意思是：太少了……！”
“太少……？再多！我们就存不下食物了，冬天怎么过……？”
“是啊……！人少！我们就能存出食物过冬，不用在冻死人的冬天去打猎！可人少！我们也出不了大山，过不了大河！哪来的外族女？”
“祭祀怎么说……？”
“祭祀……？祭祀哭了……！说她没用……！”
“哭了……？这……！”
“是啊……哭了！她走遍了所有部族！都没能找到一个聪明的女子，教导了自己女儿后……！就更伤心了！”
“也不行……？”
“不行……学不会！祷告都记不住啊……！”
“……”
“你也想不到吧？我们的祖上，用了几百勇士送祭祀学会了计算！现在居然没人能继承……？这可如何是好！”
“怪不得你来了就一直不高兴……”
“……”
“好了……！所有头人里，你是最年轻的！也聪明！本来大家以为，你能继承一个首领的位子呢！可偏偏又伤成这样……熊一直都想教导你！带领大家秋狩！可现在！唉……”
“我知道……我都不敢去看他了……每次看他……我都会想起父亲来……他们都希望我勇敢！可有怕我勇敢！”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眺望着远方的山林……
女人们从话题开始就离开了，顺便拉走了二木！抱走了小妹！父亲和巫医的谈话，只有一个听众！那就是萧言！哦……木！
既然他是木了！那老二和老三，肯定得是二木三木了！这膈应人的名字！大家一起分享吧！
伤员木！一直都在计划着自己和家人的生存问题！部族只是顺带的！
可现在看来！
他以为的保护伞，有盐部族！似乎也遇到了自己的发展瓶颈！特殊的地理位置，挡住了外来的威胁！也挡住了外来的机遇和新鲜血液！
他百般赞赏的结绳示族！满以为是姓氏要出现呢！可居然只是内部通婚的无奈之举！他以为的私有制萌芽，也是为此服务！教导子嗣继承，居然是因为人才匮乏？不是说，原始人并不笨吗……？
在木看来！恐怕是安定的环境造成的……！
惰性！
平时能吃饱！冬天冻不死！大家不太乐意“翻山越岭”了……！
这可不行！
部族头人们可能是在考虑传承和发展！可萧言却是在考虑自己的安全和生活质量！
安全需要足够多的人来守护！生活质量得靠足够多的人来工作才能提升！围绕这两个话题！就得许多人脱产！他们不能只是为了吃饱穿暖而工作，他们得去干点别的……！
现在看来！他所在的族群，产生了懒惰情绪！开始安于现状了！
为了活的长久！
为了过的幸福！
为了儿孙满堂！
为了找到些不魁梧的女子！
为了大量的巫医！
为了……
我得做点儿什么……！
诱惑他们一下！
他们才会跟着来……！